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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漆黑、肮脏,那是一种由无数的恶意填充而成的怪物,正伸展着身躯露出最可怖的笑容,低声诱哄着那个早已失神的孩子往前走去,一步步走向最深的深渊。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抓住那个孩子,但是伸出的手却在即将抓住那个孩子的时候彻底顿住了。
因为他对上的并不再是平整的房间,而是一只陡然凑近,巨大无比,遍布着血丝的眼。
那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强烈且巨大的恐慌顷刻间笼罩在他的心头,属于人类的身躯正在尖锐的叫喊着危机,近乎要把他的神智撕裂一般。
而在这种极端的威慑下,诸伏景光能做的只是僵硬的愣在原地,等到那双眼睛消失,等到那种恐惧感散去,他才发现那个孩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警校出身的未来警官们总是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正义感和责任感,于是接下来的故事就显得十分的顺理成章。
他踩着那个孩子最后的脚步追随而来,哪怕步入冰冷无比如坠地狱的天台也再没有退缩过,哪怕身躯战栗颤抖着,却还是奔跑着过去再一次伸出手抓住了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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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拎起一个小孩按理说是极其轻松的,但是他如今抓着孩子的那只手却仿佛在最下方挂着千斤的砝码一般,死死的压着他的手,让他起不来身。
他整个人半边身子都跟着一起伸了出去,只剩下最后摇摇欲坠的另一半正贴合着墙壁坐着最后的挣扎。
诸伏景光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人们,无数的人流在过高的距离倒真如蚂蚁一般,黑色的点在流动着。
他看着这一切想要大声喊叫呼救,企图让下方的人听见、看见他们。
然而一只漆黑无比的利爪却抚摸而上他的脖颈,温柔的力道虚虚的拢住,轻蹭过他的喉结,在诸伏景光喉结滚动的一瞬间死死的紧缩,将他所有的呼救都硬生生堵塞于喉嗓之间。
诸伏景光呛得手中差点一松,蓝色的猫眼如同最为燎原的星火一般落在了那只黑色的利爪上。
这个怪物一直都在。
诸伏景光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而这个怪物纵容他跟到这里的原因在这一刻也清楚了起来。
它把我当作了正餐之前的娱乐项目。
早在上来之前他路过医护台的时候就和站岗的护士说了天台有孩子上去了,但是并不清楚医院多久才能派人过来,其次天台的门也已经被怪物上了锁。这仿佛是一个无力回天的局面。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诸伏景光还是死死的抓着那个孩子的衣服,咬着牙强硬的突破重重地桎梏从喉腔中挤出破碎地话语,夹杂着血液的铁锈味。
“哈啊”
伴随着一声怒喊,脱力已然近在眉睫,诸伏景光几乎是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他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卡在脖子上的怪物的手就带着它往下跌去,另一只拽着孩子的手则是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在坠落的一瞬间借力将那孩子朝上抛去。
重物落地发出碰撞的声音,料想孩子已经安全的诸伏景光松懈了最后一口气,在空中反手卡死怪物的脖颈企图拉着它一起跌落下去。他眉目紧缩,哪怕是失重感和心悸都未曾让他动摇分毫。
“绝不会让你伤害到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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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这句帅气的台词刚出口还没在风中散干净的时候,他们面朝的上方,那高高的天台墙壁之上却再度越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有人跳了下来。
诸伏景光诧异的逐渐瞪大的眼眸意识到了这一点。
呼啸的风剐蹭在身上带来痛意,喧嚣的声音在耳畔作祟搅得一片杂乱无序,诸伏景光沙哑干涩的嗓音挣扎着还想说些什么,血液却呛住了他。
下坠的失重感在这一刻陡然散去,有什么东西抓如同之前的他一样抓住了他衣服将他固定在了高空之中摇曳着。
那只看起来不可一世、难以打倒的漆黑的怪物也仿佛是惧怕阳光一般,发出尖锐的叫声之后轻易的散成了灰烬。
呼吸得以顺畅,嗓音得以续存,诸伏景光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呼吸新鲜空气,猛烈的咳嗽被压抑的放轻了很多,让身体不会有太大的抖动。
他昂首顺着光看去,那道身影最终落实成了一个人。那人一只手拽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死死的拽着围栏,他们两个一同吊在这生死的一线。
风声未曾止歇,连同对方压在脑袋上的鸭舌帽都一同翻飞着卷走,露出金色的眼和金色的发来。
诸伏景光看着那抹金,仿若晨曦的光跌落进蓝色的海一般。
放开我吧。
他想要这么说。
而这一刻,那人低下了头,白金的眼落在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唯有无波无澜的平静衬得他如同慈悲的神佛一般。
下一刻,周围环境翻转,诸伏景光周身的一切都在变换,他瞪大的猫眼还没来得及死死的锁在对方的身上周遭就已然天旋地转。
伴随着疼痛袭来,他再次睁眼,看见的却是天台的地面,还有前面昏迷过去的孩子。
他被甩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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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个勇敢而又善良的病人扔上去的时候,亚瑟还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看着翻飞着没法抓回来的鸭舌帽,算计着价格,心想着赚的钱还没到手就先亏了本。
他目送着鸭舌帽的远去,又轻飘飘瞥了眼被自己杀死的咒灵的残骸彻底消失,拽着围栏的那只手这才使力将自己拉着扔了上去。
虽说这近乎是不可能,亚瑟想,但是这个世界反常识的人还挺多,应该能混过去的。
因为懒得一点点爬上来,他是脚踩墙面直接借力一蹬把自己踹上来的,以至于上来的太急,竟毫无准备的撞上了慌慌张张就探头过来查看情况准备拉他一把的病人。
伴随着又一声响动,诸伏景光摔在地上朝后倒去,但是后脑上并未染上疼痛。亚瑟单手撑在上方,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地卡在了他的脑后,避免了二次伤害。
而与此同时,紧闭上锁的门扉因为失去了咒灵的压迫,在这一刻被一脚踹开,铁质的门都被踹得弯曲了一些,看起来门外的人显得十分的心急。
被咒灵隔绝在外的那些声响也开始传递而来,无数熟悉的声音带着焦虑担心的呼唤响起,诸伏景光抬头朝那看去,哪怕是倒转的画面也无法阻挡他看见他那来拜访的三位同期正惊慌失措的朝着这边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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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跟在最后往里面跑来,他的脑中还记挂着那个降谷零说的看起来很危险的人跟着他们同期一起走上了天台的事情,而上锁的天台更加落实了他们的担忧。
以至于看见嫌疑犯的第一瞬间他就大喊出声,企图拦住嫌疑犯的一切举动让他举手投降。
可是话语在即将出口的时候他却眼睛一转瞥到了那个嫌疑犯的身下,从金色和黑色的交杂中窥见了属于同期那双眼眸的蓝。
松田阵平“”
他仿佛卡住了壳一般,看着面前毫无威胁毫无杀气,只是单纯的将诸伏景光压在身下单手还挪到了同期胸膛上的嫌疑犯,又看了看站在两边一起顿住的降谷零和萩原研二,凶悍威胁的话语在这一刻下意识地拐了个弯。
松田阵平“扫、扫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