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裕王探望陆炳 (第2/2页)
朱希孝也跪倒在地:“启禀指挥使大人,都是卑职的错,从不去礼部报名到瞒着指挥使大人,都是卑职的主意。因为卑职觉得,言渊才略出众、胆识过人,又胸怀报国救民的鸿鹄之志,把他关进‘驸马都尉’这个华贵、富丽的金丝笼中,有些可惜。另外,卑职真心的希望身边有言渊做搭档。总之,一切罪过都是卑职的,甘愿任打任罚,只求指挥使大人不要生气,您的身子受不住啊!”
“你,你们……”陆炳晃了几下,便倒在陆寿身上,不省人事。
陆寿大喊:“老爷,老爷!快,快请太医!”
陆言渊像只木鸡般呆呆的跪在原地。
“陆管家赶紧先扶大人回房,请太医怕是来不及了,言渊,你到璇璇房中去叫夏昕。”朱希孝将陆言渊拽回神后,转身又对裕王道:“为防万一,卑职从后门送殿下离开。”
陆炳转醒,望着床边泪眼婆娑的女儿,慈祥的一笑:“傻女儿,哪有新娘子哭哭啼啼的。”又转头对额头一片青紫的儿子陆言渊道:“绎儿,送璇璇上花轿。”
陆璇哭道:“爹,女儿今日不嫁,女儿守着爹。”
严绍庭亦道:“璇璇说得对,我们都守着您,婚礼先停下,待爹……身体好点了再说。”
陆炳声音虚弱却口吻严厉的斥道:“胡说,皇上亲赐的婚姻,婚礼能说停就停下,再说,严府此时定是宾客满堂,难道要满朝官员看堂堂首辅的笑话?你们放心,爹没事,有大名鼎鼎的李时珍的传人在,爹不会有事,回门那日,你们再好好陪着爹。”
立即有两名丫鬟过来,帮陆璇戴好凤冠,盖上盖头。
陆璇终于起身,带着低低的抽泣声,随着新郎依依不舍的离开。
陆炳望着跪在地上的朱希孝和陆言渊,发出了一声自嘲的苦笑:“真是可笑,我陆炳快死了,才认清了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我执掌锦衣卫半辈子,被人称为大明开国以来最强势的锦衣卫指挥使,自认为不论朝中还是两京一十三省之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没想到,在家事上却被自己的儿子骗了个彻底。”
陆言渊额头不停的磕在床沿上:“爹,孩儿错了,孩儿马上就去礼部报名,孩儿一定做驸马都尉。”
李夏昕安慰道:“陆大人,您不必自责、内疚,指挥使大人的身体本就……这两天稍见好转,是……是人逢喜事强撑着的。”
陆炳朝李夏昕招招手:“小姑娘,过来,离本官近点。”
李夏昕行至床前。
陆炳细细打量着李夏昕,露出了既欣慰又苦涩的复杂笑容:“夏昕,夏昕,真好啊!出落得这么好,你的亲人一定会很欣慰的。”
李夏昕不知如何作答,目光望向朱希孝。
朱希孝道:“夏昕,人如其名,她活得就像太阳般敞亮、光明,让身边的人感到温暖和充满希望。”
陆炳眼角垂出几颗豆大的泪珠:“夏昕姑娘,你不用瞒着我,我知道这两天自己精神头较好,是回光返照,你说实话吧,老夫还能撑多久,一天,两天,还是几个时辰?”
李夏昕眼眶中变得湿热:“大人先睡一会儿,明早便让陆姐姐回门吧!”
“先不睡了。”陆炳说着伸手在床沿敲了一下,屋中的衣柜立即“轧轧”响着移到一边,露出了衣柜后的暗门。
“民女到外屋候着,大人有什么不舒服立即叫民女。”李夏昕说着匆匆退出屋中。
朱希孝和陆言渊在暗门中抬出一个没有锁的铁皮箱。二人将铁皮箱抬到陆炳床边,陆炳伸手在箱子的左前角一抠,箱盖自动弹起。里面是一个个的小铁盒,每个铁盒上面都贴着一个名字——夏言、曾铣、沈炼、杨继盛、李天宠、张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