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彼岸亭的彼岸花 (第2/2页)
“你这人真有意思,难道骑着马在雨里狂奔,颜色就会多出一种来?”白衣姑娘被自己的话逗笑,兀自笑起来。
“或许吧。”
雨彻底停了,乌云散去,阳光照回大地,牧天逸走出亭子,他脱掉皮革软甲放在地上晾晒,然后向小木桥走去,一边走一边拉起自己的衣服,让太阳尽快将其晒干。
牧天逸走到桥边停下,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回头道:“嘿,快来看看。”
“什么?”
“来看看就知道了。”
白衣姑娘款款走来,在阳光下,就像一株白色的彼岸花。
“你看。”
她顺着牧天逸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株黑色的彼岸花正在桥底绽放,花瓣上的水珠折射着阳光。
“还真有七种颜色,但是黑色彼岸花......”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才一瞬间,觉得有些......”
“有些不吉利吗?你知道花语对吧?黑色彼岸花的花语是什么?”
“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白衣姑娘停顿一下问道:“你相信花语吗?”
牧天逸摇摇头笑道:“我爹和我娘因为彼岸花相遇,后来都好好的啊。”
“你爹你娘?你是牧家小王爷?”白衣姑娘笑道:“难怪你知道花廊的故事。”
牧天逸以为白衣姑娘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有所顾忌,所以刻意隐瞒,刚才一不小心暴露身份,没想到她仍然落落大方,并未因此显得拘谨,才知道自己的担忧多余了。
“请问姑娘芳名?”
白衣女孩摇摇头笑道:“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名字?”
“十一。”
牧天逸听到身后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传来,他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消瘦,披散着头发,留着胡须,面容憔悴,放荡不羁,衣服上还有血迹的男人正向他们走来,他的眼神如鹰深邃,腰上悬挂着一把长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中年男人身上的血迹引起牧天逸的注意,他迅速拔出剑,挡在白衣姑娘身前。
“停下,我叫你停下。”牧天逸见中年男人继续走近,一剑向他刺过去。
中年男人眼睛都没眨一下,伸手捏住剑身,手腕一番,轻松就将牧天逸的剑夺了过去。
“啧啧啧,你怎么还在用钝剑,我的小王爷。”中年男人打量着手里未开刃的钝剑,用手指弹了弹剑身,然后将剑递还给牧天逸:“下次来你外公家,我送你一把好剑。”
中年男人当着白衣姑娘的面这么说,让牧天逸深感窘迫,他没好气地接过剑回鞘:“要你管。”
“哟,看来伤到小王爷自尊了。”中年男人回头对白衣姑娘道:“我们该走了,十一。”
“你的事情办完了?”
中年男人摊开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办完了,不过遇到一点小麻烦。”
“我们走吧。”白衣姑娘向亭子外走去,中年男人紧跟其后。
走了几步,白衣女子停下回头对牧天逸说道:“世界很大,无奇不有,有些征兆,还是小心为妙。”
“你是说花语吗?”牧天逸看着没再回头的白衣姑娘:“我不怕,-不管有什么,永不退缩。”
白衣姑娘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你姓石,叫石依对吧?”牧天逸看着白衣姑娘的背影问道,但白衣姑娘没有停留。
“喂,小王爷。”中年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牧天逸:“替我向你娘问个好,就说有个老朋友很想念她。”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怎么帮你带话?”
“就说一个像野草的老朋友,她会懂的。”
目送二人离开后不久,李家兄妹骑着马过来,李慕君有些焦急,翻身下马跑到牧天逸身旁,拉着牧天逸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你才没事吧?”牧天逸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李慕君完全没有曲线的胸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今天遇到白衣姑娘后,他内心里的某种好奇和探索欲以及某种情愫被莫名其妙地引燃,对习以为常的李慕君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我们刚才看到路边停着两匹马,有一匹马身上挂着两个布袋子,还在滴血,走近一看,里面装着两个人头。再后来就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白衣女子从这边过来。”
李慕君的话让牧天逸想起刚才那个身上有血迹的中年男人,他对那人并不反感,相反,对他身上那种潇洒不羁和什么都无所谓的气质很有好感。
“都是江湖人之间的恩怨,不说他们了,你们快跟我来看看。”
牧天逸拉着李家兄妹来到小木桥旁,指着那株黑色彼岸花,开心地笑了起来,像打了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