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打开的密室 (第2/2页)
“这就来!”我匆匆把信装进信封里,并将它贴合好,潘西已经不在门口了。我在脑子里排演了一遍去猫头鹰棚屋的路径,决定还是坐在休息室里等西奥多。
“你干嘛?”他从宿舍出来了,看到我在沙发边上杵着停住了脚。
“在你视线范围之内。”
“就只是寄封信而已。”西奥多看了看我手里的信封。
“我有不好的预感,有事要发生了。”
“你又听见什么声音了?”
“现在没有,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段里……你是故意的吧?”西奥多看着地面,突然苦笑了一声,我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你根本不需要我分析,是吧?你自己早推测出来了,你找我是因为你很害怕,你想找个脑子灵光点儿的同伴跟你做一条船上的蚂蚱。”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烫,有时候脑子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咱俩的推理过程不太一样,我纯粹是因为斯内普不会允许外人在他的魔药教室里搞鬼才怀疑他的……一开始没跟你说实话,抱歉。”
西奥多好像很轻地叹了口气。
“你在抱什么歉?求援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说:我遇到麻烦了,西奥多;能不能陪我去寄信,西奥多……很难吗?”
“能……能不能陪我去寄信,”在此之前我从没考虑过他的建议,“西奥多?”
“乐意之至。”他把胳膊伸了过来,我把手搭了过去。
我把信交给安舍(我的猫头鹰也叫这个)以后,还帮德拉科拿了他的新点心,西奥多的猫头鹰也有一封信给他,但他看了看就把它撕碎扔掉了。
“你是欠谁钱了吗?”我盯着那些碎片看。
“我是韦斯莱吗?”
“那你撕它干嘛?”
“是魔法杂志的广告。”
我耸了耸肩,不说算了,赶紧回去让德拉科把纳西莎阿姨做的点心分给我才是正经。
坐在礼堂里,看着海格精心培育的巨型南瓜和礼堂的灯饰,吃着德拉科分给我的南瓜形点心,我才意识到这可是万圣节晚宴。
“喂,好吃吗?”德拉科用胳膊肘戳了戳我。
“好吃!好吃到两个人的话其中一个人死了都不会注意到的程度!好吃好吃!”我大力点头。
“我的呢?”德拉科接着又问。
我从西奥多面前的餐碟里抓了一把薄荷硬糖塞进德拉科口袋里,后者喜气洋洋的笑脸马上暗了下去。
“你等等!等等我!我马上就给你搞来!”我从座位上弹起来,不就是糖吗?韦斯莱!我得找到韦斯莱!“乔治乔治乔治!”
奇怪的是,礼堂里除了珀西居然一个韦斯莱都没有。
“嘿,级长先生……”
“你别过来!别过来,跟我保持半米……不,一米距离!”
“珀西说你跟他命里犯冲,会给他造成血光之灾的。”李乔丹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又不是找他的,你们看到乔治了吗?”我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棉花糖。
“他在你后面呢。”乔丹指了指我身后的大南瓜。
“哈哈……”我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格兰芬多果然脑子都有点问题。
然后,一双大手拎住了我的后脖领,我的棉花糖在空中形成了一些优美的抛物线,那个大南瓜顶部裂开了一道缝,我就从那个缝里被扯了进去。
“晚上好——”“菜花蛇小姐。”“作为对你的欢迎!”“我们决定把点亮南瓜烛芯的任务——”“交给你!”
两个韦斯莱的两个脸蛋贴着膝盖,有点费劲地对视了一眼,某一个——实在是又窄又昏暗——韦斯莱把手从后拿了过来,是一只火蜥蜴,在南瓜芯儿里像只烟花乱窜的火蜥蜴,它全身闪着点点橘光,就像精灵翅膀上的那种光辉,一会儿撞到我的胳膊,一会儿撞到南瓜壁,一会儿撞上某个韦斯莱的头发。
他俩的头发都不同程度的烧焦了一点儿,但都显得很高兴。
“梅林的底裤!你们给它吃了什么,靠。”我实在忍不住骂了出来,边骂边笑得眼泪汪汪,我的幽默感一定是被韦斯莱同化了,和他俩在一起就像骑着扫帚坠落,无法理解,结局惨痛,但超乎理智的快乐。
“李!它亮了吗!”他俩扯着嗓子冲南瓜外大喊。
“哥们儿,星光璀璨啊!”
“我看看!”一个韦斯莱率先钻了出去,另一个留下来安置火蜥蜴,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嘿弗雷德,不给糖,就捣蛋。”我没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于是挡住南瓜的出口,威胁似的冲他挑了挑眉。
“你确定?”他不怀好意地冲我咧嘴一笑,我顿时心里没底了。
“对不起!”我转身想跑,他轻而易举地再次拽住了我,我本来可以躲开的,但是那只火蜥蜴蹿到了我的身侧,由于不想把它压死,我失去了平衡,还本能地抓着他的手。
南瓜,柑橘皮,薄荷牙膏,泥土,烟花碎屑……
那是我的鼻子一瞬间捕捉到的所有东西,他的脸在我眼前被无限放大了,“乔治?”他没否定,也没肯定,直到南瓜外传来不耐烦地催促声。
“乔治!快出来,会熄灭的!”
“认错人,斯莱特林的段里,扣十分。”他笑着,反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又松开。“来了!”
我看着那只黑暗里闪着橘色火光火蜥蜴,傻里傻气地笑出了声,总有一天得叫他给我把分加回来。
“孩子们,孩子们!现在是时候到床上去了。”麦格教授打了个响指,三分之一的灯火熄灭了,格兰芬多的南瓜显得尤其明亮,我从南瓜里爬了出来,弗雷德问我能不能把火蜥蜴递给他再出来。
“当然。”不知怎么的,我想到了那只被送走的挪威脊背龙。
“干得好,段里。”我把火蜥蜴扔给弗雷德后跳了下来,西奥多在找我。
“乔治,弗雷德,万圣节快乐。”
“等等。”一个小袋子被塞进了我的手心,乔治竖起一根食指贴在自己嘴唇上。半暗的礼堂里,我穿梭在人群之间,晃然觉得这一切都好像一场梦。
“你为什么老是去找韦斯莱,为什么?”德拉科喋喋不休地在我耳边询问着。
“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就像泥潭里孵化的蝶子,对黑暗中从未有过的光芒有着奋不顾身的喜爱。在此之前,我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像乔治或者弗雷德的人,他们总让我觉得,即使明天再也不会到来,今天也毫无遗憾。
“他们一家子都穷的要命,他们那个老爹根本养不起这么多孩子,最好笑的是他们根本不拿自己的纯血统当回事儿,我爸爸说……”
“我不在乎,”我鼓起勇气打断了德拉科,“我不知道穷有什么问题,纯血还是混血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对家族之类也完全不感兴趣。火星在发光,餐桌上有布丁,南瓜灯那么明亮……你怎么会有心思再去考虑那个?”
“哈?”德拉科停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甚至没想起来要生气。
“……愚蠢……祭品……奴隶……”
那个虚弱而嘶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注意到不只是德拉科,整个人流都停止了走动。
在我们面前的走廊上,管理员的猫尾巴插在火把支架上,红色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僵硬地倒吊着悬挂在那。我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脚步不停地向它走了过去,它的眼睛和我的持平在同一高度上,我耳边的一切声音突然开始扭曲,失真,变得尖锐,变得模糊。
“……她是吊死的!她罪有应得!”
只有那个声音还清晰,甚至带着嘲笑的意味,我当然知道它是在说谁。我碰了碰那只猫。
“它还活着。”像对大家说,像对我自己说,又像是对那个声音说。
洛丽丝夫人背后的墙上还有一些字迹,闪着黏糊糊的光:
密室已经被打开,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