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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第177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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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这样的疑问,也是人之常情,做出这般猜想的人大有人在,而何当归又是铁定要做公子侧妻的了,听说三公子都让管家去造拜帖和准备彩礼了。既然她已算是孟家人,那跟她讲讲也无妨,省得日后到了孟家里再乱问,冲撞了忌讳,可就麻烦了。心中做出这样一番考量,熠彤才开口答道:“是这样,老爷原有个原配夫人赫赫氏,比老爷还年长五岁,一直无所出,长子和次子都是通房丫头诞下的,因此老爷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嫡子。”

“那孟瑄的母亲苏夫人是……”继室?还是小妾扶正的?那个赫赫氏呢?

熠彤考量着,将能讲给何当归听的部分说出来:“我家老爷在三十五岁的时候,于战场上受了重伤,丢失了全部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跟所有部下失散,一路流落到江北,沿街乞讨,浑浑噩噩。而江北苏家的嫡女,也就是我家现在的这位夫人,芳龄廿二,有‘江北双姝’之称,求亲者络绎不绝。她瞧不上任何一个上门求亲的公子,却相中了当时只是乞丐的我家老爷,也不知他实际上是保定伯。中间的曲折,一时不能详述,总之后来,孟家的夫人,就换成了现在的苏夫人,也就是我家公子的亲娘。”

何当归疑惑:“那位赫赫夫人去世了吗?”

熠彤张张嘴想说什么,熠迢已找到了何当归要的银针和药箱,急急火火地奔进来。于是何当归接了东西,走到耳房,挥下一把珠帘,开始为萧素心施针疗伤,并用上了秘藏的云岐针法,驱散她连日辛劳所致的风邪入侵之症。

此时黄昏侵夜,室内早又掌灯,熠迢张罗着伺候孟瑄吃戌时份例的那一碗药,孟瑄见喂他吃药的不是心里惦记的那个,登时老大不乐意,别扭半日才吃完。他以为闹出点子动静,何当归就会过来察看了,可一整碗药吃完,这个企图也未能如愿以偿,直累得熠迢满头大汗。喂好药又叫人抬了三座长长的玻璃屏风,将贵妃榻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此前,萧姑娘可是三令五申地交代了,公子是一点儿风都不能吹的。何小姐也太胡来,太不把公子当回事儿了。

熠迢这样在心里评判着,单从两名女子的态度间就能看出,谁对公子是真的上心,谁是大大咧咧、吊儿郎当、凶横霸道、鸠占鹊巢。可惜平日眼光独到的公子,这次却瞧错了人,将情意也错付了。身为他的贴身仆役,等他这次好起来之后,非得找个合适的时候点醒他一下不可。

北侧的耳房中,何当归为萧素心施针完毕,叫人唤了熠迢进来,提笔写下几味药的方子,递给熠迢说:“叫厨房炖一锅老鸭汤,里面别放姜,多多搁一些熟地、玉竹,配着一块儿煮,一锅水浓浓的煮成一碗,端来给她喝。再有,这张方子上的八味药,不必煎成药汤端给她,依着她的脾气,大约是不会吃的。你让药庐将方子上的药材碾作细细的粉末,做成馒头窝窝一类的面食,并在里面加上适量的咸盐,日日端给她吃,只要她一用膳,就让个丫鬟在一旁候着,劝她多吃一些‘杂面馍馍’。”

熠迢默不作声地听完,然后又有了微词质疑:“萧姑娘现在明显是风寒加上外伤,不该弄太油腻的吃食给她吧?老鸭汤太油了,鸭肉是寒性的东西,冬日里我们这儿都不吃的,就算真端上桌子,做的也是姜鸭,岂有不放姜去寒的道理?而且萧姑娘她说了不看大夫不吃药,熠迢的胆子小,实在不敢把药乱拿给她吃。”

“不敢把药乱拿给她吃”,这其实并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他不敢把何当归开的药,拿去配给萧姑娘吃。这药方儿他虽然看不懂,可食材的寒凉温热,适合给什么样的人吃,他却能分得出,从来没听说过,给风寒病人吃寒性的鸭子的道理。再加上打从头里,他就觉得何当归行事不如萧姑娘稳妥,有点儿做事不着调的感觉,因此对着这个即将成为他主子、可目前论起来还不是主子的少女,他就忍不住将心里一直憋着的那点不顺眼,全转化成对她的不满,几句话跟她顶起来。

而被委托了找何当归要蜂毒解法的熠彤,也一直没有离开,就在耳房外面候着,等姑奶奶何当归大发慈悲的时候,给人家昕园的中毒者指条活路。据昕园管事说,依稀听哪个下人说,何当归是知道蜂毒解法的,可是她之前说得太快,听的那几个人又都是大老粗,就没传好话,这才摸门找到清园来。人家都开了口,至少也得给讨句回话吧?

何当归不紧不慢的拖延着,熠彤也只好在外面干等着,此刻听见熠迢出言“顶撞”了何当归,他连忙低声斥道:“嘿!怎么跟奶奶说话呢?你忘了上一次的教训了,你失手将奶奶赠给爷的信物,一条羊毛护腰给烧了个洞,当时把爷气成什么样子!”

熠彤口上这样说着,心里面倒巴不得何当归这一次下不来台,在下人面前吃点儿排头,谁让她总是这么不着调呢!而且前前后后,她害公子吃了多少苦头!

☆、第427章 公子推拒舞娘

更新时间:2013-12-15

何当归倒听了一桩新闻,自己“赠给”孟瑄的一条羊毛护腰?那个明明就是她做给母亲的护腰,被患有怪异“收藏癖”的孟瑄给调换走的……呿,他居然还好意思跟别人说,那是一件馈赠品,真是厚脸皮呀那个家伙。不过眼前,熠彤熠迢二人正四只公牛眼瞪着她,既等看她下不了台,也等着她给出一个可以医治蜂肿的办法。真是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哪,看来都对她的积怨不小。

她眯缝着眼,慢吞吞地说:“熠迢你说你胆子小,我实在不敢苟同,你们爷就在外间睡着,你却在这里同时慢待他的‘两位’好友,你实在是个胆儿大的,等孟瑄养好了伤,我一定要问问他,通常对于这种情形,该怎么处置才算妥当。”

熠迢一愣,不说话。而熠彤听她狐假虎威的搬出了孟瑄来,连忙赔笑道:“奶奶别上火,他一个目不识丁的笨家伙懂得什么,不过胡乱说说,奶奶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他的气。要是告诉了爷,我们没好果子吃,一场冤枉,您也会缺一个向导呀。”他轻声提醒道,“您对这座别院乃至孟家都是一无所知,旁的人也不认得多少,我和熠迢,可算得奶奶你的故人了。”话中俨然有点儿倚老卖老、自矜资历的意思。

而熠迢更是不客气地抓住何当归刚刚重点强调的“慢待‘两位’公子的好友”说事儿。他抗议道:“小的可不敢不尊重萧姑娘,她为公子操碎了心,这份情操,着实让人感怀。”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大将何当归放在眼里喽~~~明明这位何小姐什么都没付出过,没跟随公子闯荡过,没朝夕陪伴过,没嘘寒问暖过,就将他家那位感情白痴的公子,一颗纯洁如小白鸽的少男心给骗走了。而萧姑娘母亲式的照料,简直堪比公子的亲娘,事无巨细地为他操劳着,最后几乎快被使唤成丫头了,还是没让迟钝的公子开个窍。两厢对比,何其不公!

想到这里,他几乎都不再掩饰对于不劳而获的何当归的轻视。尊重么,是需建立在长期相处、信托的基础上的,但凭一个身份一句威压,就想让他低下一颗高贵的头颅?没门儿!

“是啊,萧姑娘的确是一名奇女子,对孟瑄也是情义并重,”何当归感概道,“我何尝不敬佩感念她代我照顾了孟瑄多日。论起来,孟瑄变成这样,跟我有撇不开的关系,原本应该我来照顾他才对,可恨我自己身子不争气,紧赶慢赶,也只能赶在今日到扬州,从萧姑娘手里接过本来应该我来做的活计。看到她累成这样,而孟瑄也闹得一团糟,我真是非常愧疚,这才不顾医术粗陋,要给萧姑娘瞧瞧病。”

听她如此说,熠迢立时觉得胸腔通畅了一些,又问:“萧姑娘醒了才能吃药,可她又是坚决不肯看大夫的,之前也有两个不知好歹的郎中来给她治风寒,都被她赶走了,怎么办?”而旁边的熠彤连忙睁大眼补充说:“他说的不是你,而是两个真正的大夫,请切莫误会。”他叹气,熠迢是怎么搞的,未来的真正主子是谁,长与没长眼睛的人都能闻出味儿来,熠迢怎么一点都不巴结?

何当归微笑:“是啊,我又不是正式的大夫,给萧姑娘治病,不算是破坏了她在佛前的誓愿。而我的方子么,也不是药,只是一些吃食,老鸭汤,馍馍,还挺配套的,呵呵。至于你刚刚问,为什么要喝油腻而寒凉的老鸭汤,又为什么连调和寒凉的姜都不能放一片,反而放熟地和玉竹,我虽然也想细细地解释给你听……”

她换一个坐姿,睨目笑望着熠迢,悠然道:“可是孟瑄等我等得很着急呢,刚刚他还怪我,跟不相干的人说话比跟他说的还多,所以我只好……把话省下来给他多说几句。我猜,你们园子里肯定有一两个自家里的郎中吧,百十号人,城外又不便延医。有郎中,心不慌。熠迢你对我的处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或独到的见解,都只管去拉一个郎中探讨吧。”一番话说的熠迢哑然,顿了顿,她轻笑说,“等你那一头研究出眉目,也学会些简单的医理了,这一头萧姑娘的风寒又加重数倍了,到那时,你们爷怪不怪罪你,我可心里没底了。”

熠迢闷头答道:“既然奶奶你的方子都白纸黑字落笔了,小的原不该议论这么多,奶奶莫怪,小的这就去安排,谢奶奶拨冗解答小人疑惑。”说完他一捏手里的方子,闷头出去了。

熠彤又说:“他就是头犟驴,奶奶别理他就完了。”

何当归失笑,不愧是跟着孟瑄的人,都是个性人物,跟一般的应声虫小厮全然不同。她陪着小心给他解释半天,他末了还要质疑她救萧素心的诚意,捏着她开的方子,提醒她“白纸黑字”的证据有了,吃坏了人就能“冤有头债有主”了。好个性的一个小厮。她又针灸又下方,可谓卖了全力地救治萧素心,还得看他一张酷脸。嗬,在全济堂行医那么久,这等情形倒是第一次遇到。

孟瑄难道是跟她一样随性的人,平日里喜欢将下人养得“刁”一些,自己碍于身份不便说和做的事,都让“刁奴们”去做,达到比自己做更出色的效果?那,他们也该分清敌我关系再张口咬人吧,孟瑄没跟他辨一辨谁是敌谁是友?

当下也不再多理论此事,只不过有一点她比较好奇,笑转向另一个熠彤:“我今天可大开了一回眼界了,你冷不丁就从实实在在的厚土地里钻出来又钻回去的,简直比什么变戏法儿的都神,连孟瑄都没这么神奇的本事,真真叫我叹为观止。没想到人也可以像老鼠一样打洞走路,且老鼠过去还得留洞,熠彤你连洞都没留,就‘嗖’一下子蹿走了,嗟乎!奇哉壮也!你是从哪儿学得了这样的神技?”

熠彤正担心熠迢让何当归心里不痛快,现在见她面上淡淡的,没什么发怒的痕迹,于是松一口气,也不介意她将他比作田鼠,摸头笑道:“小的有什么本事,哪儿敢拿去跟爷作比较,我这‘钻洞’跟变戏法也差相仿佛,奶奶就当成个戏法儿看,逗您一乐,小的也没白学。”

何当归也没指望着他这么实诚,一个问题就让他自报家门,说出从哪儿学得的“土遁术”,只是见那日她提起“土遁”,连东瀛人雪枭都露出一个神往的表情来,让她对此技也产生了好奇。她又问:“熠彤你的本事是钻土,那熠迢呢?他是否有个钻水钻火的本事呢?”

熠彤干笑一声,说:“奶奶真会想,可惜熠迢没什么本事,从前我劝他少读点没用的书,多学些能帮到公子的能耐,他不听,瞧吧,他现在读书读傻了,人也不机灵了。”

何当归不信熠迢没有点儿特别的本事,常听说,人的本事越厉害,脾性架子才越大,照这样推论,熠迢的本事应该在熠彤之上吧。(⊙o⊙)……这两个小厮的名字是孟瑄给起的吗?一条、一筒?孟瑄他是不是打麻将打多了?!会否还有二条、二筒、东风、花子跟着他?

假设“一条”“一筒”是孟瑄的左右两只袜子,既然“一筒”是绸袜,没道理“一条”是粗布袜子,什么本事都无。同理,“一条”是只臭脾气的臭袜子,对她的不满情绪很明显,没道理同样穿在主子脚上的“一筒”是一只不臭的好袜子。所以真实情况大概是,他们一个形于外,而另一个隐藏太深,轻易瞧不出来了。两者之中哪个更好对付,不言而喻。

对孟瑄身边的哼哈二将做出了这样的定论,何当归又笑着反问一句:“可熠彤你刚刚不是还说,熠迢是‘一个目不识丁的笨家伙’,怎么这会子又变读书人了?”

熠彤僵笑答道:“小的的意思是,他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二百五,不是个好跟班儿的料,奶奶你真的不用理他。”

何当归笑一笑放弃继续探究,转而道:“刚刚咱们聊天到哪儿来着?噢,想起来了,你告诉说,这园子是出自你家大爷的手笔,难怪到处都显得气度不凡,在我曾品评过的二十几处园林中,这一座清园大约可以排进个前三名了。”

熠彤自然不知,何当归“曾品评过的二十几处园林”的来头都有多大,其拥有者又是谁,所以对这样的赞溢之词也只当成寻常话听,还觉得说低了呢。

何当归又道:“假如我没瞧错,这应是个‘北麓小重阳’的园林布局结构吧?”

熠彤惊奇地睁大眼睛:“奶奶好见识!你今日是第一次来这园子吧?才走了两条道儿,竟一眼瞧出这个园子是‘北麓小重阳’的雏形!‘北麓’是古时候三国时期的格局,今人已经不大识得了,没想到奶奶却识得。”他忙又机不可失地恭维说,“您真是目光如炬,见多识广呀,小人佩服。”

“所以说,我才根据‘北麓’的格局猜测,刚刚那个叫帛儿的女子,领我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浴室,而是温泉出口处依地势而建的一栋新屋子。且好巧不巧的,还跟孟瑄养病的房间挨那么近,让我撞上萧姑娘照顾孟瑄、熠迢努力‘劝服’她离开的一幕。”何当归笑道,“所以,我还是非常好奇,那个帛儿究竟是何人,不主不仆的,还这样捉弄于我?我初来乍到的,可从没得罪过她呀,她莫不是想让我去挤兑萧姑娘,还是想让我二人冷不防撞见了彼此刺心?那帛儿,是孟瑄的新人吗?”

熠彤哑然一刻,没想到她还没忘了这一节,又给绕回来了。他面有难色,隐晦地说道:“奶奶也不必理她,她是个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何当归无声笑了,都欺到头上了还“不相干”,那什么样的人是有相干的?她点头叹息说:“行啊,熠迢的态度不善,我也不用理会,帛儿专程领着我去‘看好戏’,我也被傻傻牵着鼻子走,合着你们是联起手来算计我这个外人了。既然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用理,那我还呆这儿做什么?我要回家了。”

她悠悠起身,熠彤以为她真的要走,连忙侧步一拦,赔笑道:“奶奶别生气,帛儿得罪了你,回头我说她。”

“我只想知道帛儿是谁,”何当归挑眉,“这很困难吗?”最不好的一个消息,也至多是她乃孟瑄的妾嘛,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说出来会惹自己生气吗?自己有什么生气或拈酸的表现吗?这只算是常规询问吧。她偏头望着窗棂说:“我现在初来乍到,对这座别院乃至整个孟家都是一无所知,旁的人也不认得多少,你和熠迢,可算得我的故人了。我非常需要一个向导——这是熠彤你亲口说的话,你这就不记得了吗?你,不肯做我的向导吗?”

“……”眼见不答不行,熠彤只好斟酌着说,“帛儿她是个舞娘,凤阳人……不过公子已经推拒了,能不能入门,还都两说呢,跟您是没法儿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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