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太后 (第2/2页)
在座的人都知道朱斐的亲生母亲乃是一个身份低贱的胡姬。才会养出他这惊世绝艳的外貌。那么他知道一二种番邦奇花,倒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就听太后笑眯眯的接着说道:“不错,因为昨儿夜间起了两趟。今儿晨起时,哀家就觉得头昏脑涨,于是请了刘院使来请平安脉。恰好蜀王世子送来了这西域奇花。哀家虽然不认识,可刘院使却在医书上见到过。他当即没有给哀家用药,只让哀家闻闻那花香。结果没一会。哀家这头也不疼了,整个人也精神了,才能陪着你们在这里唠嗑。”
“我可从没听说过有如此神奇的花。太后娘娘你可不能小气藏着一人独享,不如我们一起去瞧瞧!”长公主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太后忍不住笑道:“再好也只是几盆花而已,哀家还没有小气到这个份上。走,哀家就带你们一起去瞧瞧!”说着话。太后便站了起来,果真领着大伙一起往自己的寝殿走去。
寝殿离这大殿并不远。虽然一路上也有各色开的花团锦簇的花朵,在庭院中争奇斗艳。可那淡淡的,带着神秘气息的花香却丝毫也掩盖不住,一直在大家的鼻端萦绕。这让大家心中越发好奇了。
进到寝殿的正间,这里也是太后素日和皇后以及四妃,长公主聊家常的地方。一般的诰命夫人或是亲王妃们都不得进入。
迎面就是一张紫檀木雕海棠花的长几,几上摆着香炉。梅瓶,刺绣屏风等物件。下面设了两张蟠龙宝座,下面摆着一溜高背椅子,椅子的下面放着脚踏,两边皆放着高几。如今每张高几上都放着一盆肆意开放的海洋之露。细细一数,居然有八盆之多。于是整个正间都充斥着这股淡雅而神秘的花香。
太后和朱显自然居中坐在那两张蟠龙宝座上,底下朱毅,长公主,郭承嗣,朱斐依次坐下。
“原来这就是海洋之露。”长公主也不嫌沉,端起一盆花细细端详着,又凑近嗅了嗅,笑道:“花色说不上艳丽,花型说不上繁复华贵,就连这叶片也是细长条状的,实在不够大气,瞧着可真是普通的很。这么不起眼的小花怎么会如此神奇?”
太后一听,不由乐了,指着她对静安姑姑笑道:“你瞧瞧她,什么东西到了她的嘴里就说不出个好来。都一把年纪了,这臭毛病还改不了。”
静安正好领着宫女送来新的茶水,闻言笑道:“长公主虽然说话不中听,可满宫的主子娘娘里,可就她顶会伺候花草。娘娘刚才还说怕养不好这海洋之露,咱们不妨向长公主请教请教。”
长公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叹道:“瞧瞧,不过是喝了你们这点子茶叶,你们就这样使唤人。”
“瞧,是我多嘴了不是,长公主可不要见怪。”静安姑姑忙要屈膝赔礼。长公主却笑着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亏咱们也算相识了这么久,连玩笑话你也听不出来。”见静安姑姑站直了身子,她就松了手,又端详着那盆海洋之露,说道:“其实这花呀!只要时常给它浇水,施肥,松土,捉虫......还要把长歪的枝叶减掉,一般也差不离了。只是就不知道这番邦的花朵和咱们这的花朵习性是否一样!”
“不怕。”朱斐笑道:“太后只要喜欢这海洋之露,就算它们全部枯萎了,臣也可以让船队再去番邦寻找。”
“好孩子,亏你有了好东西还时时记挂着哀家,真不枉哀家疼你一场。”太后闻言,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忽而,她又对朱显说道:“哀家记得前一阵子,皇上批折子时,也时常说头疼。不如搬两盆海洋之露过去,就放在御书房里。既可以提神醒脑,又免受那些烟熏火燎之苦,你看如何?”
“如此,就多谢母后割爱了。”朱显在这坐了一会,闻着这花香,的确觉得精神了不少。于是他爽快的接受了太后的好意。
几人又坐着闲聊了一会,郭皇后派人来说今儿是中秋佳节,按照惯例请朱显过去一起用膳,朱显便起身离去。接下来,朱毅,朱斐,郭承嗣也起身告辞,说是朱斐早就备下了一桌接风酒,三人久未见面要一起去聚聚。
太后叮嘱了他们几句,又交代他们不要误了晚上的夜宴,才放他们离去。直到身边只剩下长公主以后,太后才拉着她的手,感激的说道:“幸好你今日送了这蒙顶甘露来,不然显儿心中这疙瘩只怕不是轻易能解的。哀家也是老糊涂了,忘了他不但是我儿子,还是这天下之主。如果哀家还是一味对他使性子,只怕会间接害了毅儿。”说到这里,太后就一阵后怕。
长公主一听,倒是笑了起来,说到:“太后正是有福气之人,才会有两个儿子争风吃醋。”说到这里,她眼眶一红,有些自怨自艾起来:“不像我,今生不但与子嗣无缘,如今连驸马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太后见状,忙站起来把她揽入怀中,说到:“说到底,都是哀家害了你。当初要不是徐贵妃那毒妇端了一碗加了药的血燕来,意图打掉我腹中的显儿。偏偏却叫那时才七岁的你给误尝了,才会害了你的终身。每每思及此事,哀家就恨不得把徐氏的尸体从陵墓中挖出来,挫骨扬灰。”
长公主忍不住,越发失声痛哭起来,她边哭边抽噎着说道:“就算把她挫骨扬灰又有何用?我今生还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太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情绪失控的长公主,只得轻揽住她的肩头,陪着她一起默默垂泪......
朱显不知道慈宁宫内那对姑嫂已经哭成一团,他径直来到了郭皇后的坤宁宫,就见太子朱厚德正抓着一只会自己滚动的走马灯在院子里欢快的跑来跑去,他见到朱显的到来,立刻收住了脚,心虚的把走马灯藏在背后,然后怯怯的行了一礼,说道:“见过父皇。”
朱显这两个月不是在批阅那如雪片般的折子,就是在新晋的俪妃处休息,见朱厚德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见他穿着一件红底绣蝙蝠纹的小袍子,脚下穿着一双绣波浪纹的厚底布靴,腰间还缠着一根玉带。也许是跑的太欢快了,他那张圆圆的脸蛋如今红扑扑的,就像是枚可爱诱人的红苹果,让人恨不得能咬上一口。朱显的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愧疚,他便蹲下了身子,对朱厚德张开了手臂,哄到:“太子,快到父皇这来,让父皇好好瞧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