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第2/2页)
他站在床头高高地俯视着姜钺,浴衣敞开露出的皮肤已经被冷得发白,姜钺的脸却泛着红。
“谁让你进来的”
姜钺躺着懒懒地望向严既锋,腿轻轻一动,盖住的浴衣就掉了下去。
严既锋蹙紧了眉头,过来扯起被子将他整个人裹住,再拉起他坐到床边,打开外卖端起来。
温热的海鲜粥透出一股清淡的香味,他递到姜钺面前只说了一个字。
“吃。”
姜钺朝着严既锋骇人的脸一瞥,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接住了粥,乖乖地拿起勺子往嘴里喂,但才吃了几口就吐出来,他擦了擦嘴又继续吃,可吃着还是吐了。
他还要继续往嘴里喂,严既锋上样他忽地摘走了他手里的粥碗。
“别吃了。”
严既锋把粥放到桌上,转回去抱住姜钺,“不想吃就睡觉。”
“你出”
“我不出去。”
他连被子一起抱住姜钺压回床上,“我出去了让你一个人又去淋冷水”
他说着支起头对着姜钺,一手捏着姜钺的下巴让姜钺直接着他,不容反驳地说“你要是不想活了,除非先弄死我。”
姜钺一言不发,直直地望着严既锋许久,直到严既锋放开他,将他身上的被子扯平盖好,再退到另一张上坐着对他说“睡觉。这是我最后的耐心了,不然我马上带你回国把你锁起来。”
他不想睡,双眼还是直直望着严既锋,可在严既锋的眼里不知什么时候闭起眼睡着了。
严既锋坐在床边双肘撑在膝盖上,静静看着姜钺睡觉。
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害怕过,哪怕是被好几把枪一起指着头,他也没有畏惧过。
可看到姜钺朝着大海跑去的背影,他忽然有了一种失控的恐惧。他发现原来他不是无所畏惧,也没有那么洒脱可以只顾自己随心所欲。
“姜钺。”
严既锋伸过手去握住了姜钺放在被子外的手,随即半蹲下去趴在了姜钺旁边。
他手贴到姜钺脸上,指尖轻轻抹过姜钺的唇,低头抵着姜钺的额头悄声地说“你别想丢下我。”
姜钺不舒服地动了动,发出了一声细小的轻哼。
严既锋猛地察觉到姜钺的额头烫得吓人,立即用指背试试了,确实是发烧了。
他起身想把姜钺弄起来,却冷不防对上了姜钺睁开的眼睛。
姜钺半眯着双眼,眼尾又红又肿,挂着一点水渍愣愣地望着他,眼神迷蒙得像是隔着几公里的大雾,对着他看了许久低喃地出声。
“阿严哥”
瞬间,严既锋连身体里的血都僵住了,他直瞪着姜钺问“你在叫谁”
姜钺紧紧地拧起了眉头像是要聚集视线看仔细,可最后还是难耐地晃了晃头,迷蒙地望着他,“阿严哥,是你吗”
“我不是”
严既锋咬牙切齿地回出这三个字,姜钺认不出他的眼神就仿佛刺满他胸口的刀。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来的,哪怕姜钺曾经对着他叫了三年的「阿严哥」,他还是一眼就清楚姜钺现在叫的不是他。
可姜钺像是听不见他的话,反抓住他的手,焦距虚散的视线对着他,仿佛和多年未见的情人重逢一般,微微一笑。
“阿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严既锋转眼避开了姜钺的视线,把姜钺从床上捞起来,“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
姜钺蓦地扎进了严既锋怀里,双手箍紧严既锋的腰低诉,“阿严哥,我好想你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了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我等不到变老的那一天了。”
严既锋浑身的血液又僵了两秒,又继续把姜钺往被子外捞,嘴里毫无语调地说“别说了,姜钺。”
“我不。”姜钺往着他胸口一撞,抓紧了他的衣服埋着脸继续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把他当成你可他不是你,他不愿意陪我骑车吹风,不会给我做早餐他不在意我需要什么,也不在意我怎么了他不会陪我到老,因为他我连警察也不能做了。我什么都不剩了,什么都没有了。”
严既锋抓着姜钺的手越捏越紧,视线垂在姜钺头顶上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任姜钺抱着他。
“阿严哥,我真的好想你,你带我走,好不好”
“不好”
严既锋忍不住接了姜钺的话,他推开姜钺,抬起姜钺的脸双眼发红地瞪过去,动了好几次唇,最后只说出来,“我带你去医院,你发烧了。”
“我不去。”
姜钺忽然挥开他的手,就和小朋友耍赖一样不满地对他说“阿严哥你说的感冒只要喝姜丝粥就好了,阿严哥你给我煮姜丝粥吧。”
“我不会”
严既锋脱口而出,双手握住姜钺的肩膀把他摁回了床上,从上死死地盯住姜钺。
“我不是你的阿严哥我不会煮姜丝粥,你要是想骑车我带你去,早餐我也可以学。我现在告诉你我愿意陪你到老,到你老死的那天我都会在你身边。你想继续当警察,我去撤销我说过的话,证明你没有做过任何违背职责的事”
他说着狠狠吸起了一口气,语气放缓下来郑重宣布似的说“姜钺,你还有我。看清楚,我是谁。”
姜钺怔怔地对着他看了很久,最后轻轻地叫了一声,“阿严哥。”
“我他妈不是你的阿严哥”
严既锋低下身去,发狠的话从齿缝里挤出来,盯死了姜钺说“我他妈是被你骗了3年,现在还心甘情愿求着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的严既锋。”
姜钺的眼神一闪,像是终于看清了他是谁,眼中的想念依赖瞬间都变成了一潭没有涟漪的死水,嘴角却牵起了一抹不真实的笑意,平静如常地对他开口。
“已经没用了,我已经不想要了我好累,我想忘记,好想失忆你不如告诉我,怎么才能忘记我真的不想记得,什么都不想记得。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忘不掉的回忆,我真的好累。”
姜钺说着抬起下巴凑近严既锋,用手摸着严既锋的脸,如同以前他无数那样说“严既锋,你艹死我好不好我想死得快乐一点。”
严既锋的呼吸滞住了半分钟,明明姜钺贴着他脸的手在发烫,他却觉得姜钺像是一碰就要碎了般的水晶人偶。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姜钺,好久才将滞在胸口的那口气吐出来,握住了姜钺贴在他脸的手说“去医院。”
“我不去。”
他一手将被子掀到了地上,不容反驳地把姜钺拽起来,“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