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会猎 (第2/2页)
武将们当先在苏定方的带领下齐声高喊,后来田豫等一帮文臣也加入进来,再然后宗室和先帝老臣们也加入进来,最后就连高坐龙榻上的少年天子也涨红了脸,站起身来握紧拳头,振奋不已。
“弹汗山会猎之事就依丞相所言!“天子最后一锤定音道。
今年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天子刘辨,每每想起去年被北平军“救走”时的情形,都充满了庆幸。
当时的刘辨充满了惶恐,因为他的人生一直都在飘摇中度过,自己的父皇喜欢皇次子刘协,一度想要立刘协为储君,若非自己有一个死保自己的何太后和大将军舅舅何进,恐怕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
但当他来到北平以后,这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丞相却对他照顾有加,虽然他没有权利,但是活得自由自在,他想见任何宗亲大臣丞相从来不问,想去哪里出游也都会他安排得妥当,还请当世大儒孔融和卢植不时为自己授课,这一切的种种都让他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关心和照顾的感觉。
刘辨从心底里,已经把这位年轻的丞相当做父亲一般尊重,在他的心里,陈非就是最伟岸的存在,他有时候甚至想一生都过这样的生活,不当这皇帝都可以。
对于陈非安排他去塞外参加祭天典礼,刘辨充满着期待,他一生不是在漂泊,就是被锁在深宫中,塞外是什么样子的他早就想去看看,同时他也相信陈非不会让他轻易犯险。
其实,刘辨这感觉没什么错,但陈非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完全来源于他对北平朝廷绝对的掌控,且不说北平军绝对效忠于他,就算是在朝堂上,他的嫡系文武也都占据着关键位置。
换句话说,刘辨见任何人,哪怕是明面上毫不遮掩,他都不会过问一句,密谋造反又如何?指挥的动哪支军队?北平军的指挥体系严密到令人发指,没有相府的命令或者丞相手谕,任何超过百人的军队调动,哪怕是内部换防,都要经过层层的文书上报,否则轻则免职,重则下狱治罪。
说白了,就是陈非知道天子造不了反,那存着试一试的想法,放任天子也不是多大的事,也就无关紧要了。
话说回来,关于“天子北狩”的议题当天就定了下来,来年春天,由钦天监选黄道吉日出发,前往弹汗山。
北平的动静不小,怎么也不可能瞒得过异族,没过几天,北平方面计划向草原用兵的消息就传到了轲比能、素利以及步度根的王庭,还有各大部落首领那里。
从几年前的弹汗山之战后,鲜卑各势力都明白了中原朝廷对草原部族的态度转变,对中原各大势力提高了警惕,近几年幽州的游骑兵到草原上“打草谷”的机会都少了一大半。
临近幽州的轲比能甚至下令边关一千五百里范围内的部落全部北迁,向王庭周围集结,这也是北平军练兵的机会变少的主要原因之一。
弹汗山王庭附近,轲比能部落。
轲比能收回盯着羊皮地图的目光,思索着应对朝廷的“阳谋”,不能让中原的皇帝在弹汗山顺利祭天,这会让大鲜卑失去掌控草原的威望,出兵是毋庸置疑的,而这次,不能只有他一方面对强大的北平军,要把素利和步度根拉下水。
“来人,派人将书信送到素利单于和步度根单于那里。”轲比能最后连夜书写书信两封,派人送往素利和步度根处,邀请他们先一步来王庭商议对策。
当然,步度根和素利必然是不会来的,步度根一向以檀石槐大单于嫡系血脉自居,不承认自己作为鲜卑大人的地位,素利单于的势力又不逊于自己,一向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两人都不可能来他的势力范围赴会。
届时,若是不能与他们两方统一战线,便只能三方势力集结弹汗山,各自为政,走一步看一步了。
素利单于和接任檀石槐鲜卑大单于之位的步度根接到朝廷诏书和轲比能的书信后,几乎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整军备战,但谁都不会轻易动兵,更不会涉险去赴轲比能的会。
尽管两人很清楚轲比能不会在这时候对他们不利,但若是轲比能真借此机会要除掉他们,“鲸吞”鲜卑大草原所有势力,那他们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