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跃身入险(八) (第2/2页)
启目光低沉,显然,圣神们知道这件事。
“所以,只有我还沉在湖里,蒙在鼓里?”
启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痛恨,心中依然燃起了杀意。
孤岩见启一脸凝重,嘴巴就像是准备捕食的牛蛙一样紧紧抿住,身姿宛如潜行在荒草地上的猎豹一样,便慢慢进入到了他的脑海中尝试理解这一切。
“他的肉体已经开始崩解的时候,也就是他触碰到禁忌的时候。”
听着海艺的自言自语,孤岩看着眼前和男人同频后的启脑海中所获得的全部记忆:日复一日的训练中,男孩的脑海中不断的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相较于他年岁更长的男人正拼尽全力的和风赛跑,当他庆祝自己胜利时,一阵黑风吹过,男人立刻双眼失神的躺倒在地,浑身抽搐的同时口中不断涌出血色白色交织的泡沫。
家徒四壁的环境中,男孩坐在石炉旁,看着瘫坐在凳子上几近残废、无法交谈并且失去了一切动作和反应的男人和他身旁不断尝试着做些什么的女人,同时满脸纯真的看了看背后将他慢慢抱起的一双洁白无比的双手。在他的视野中,一对白净美丽且穿着华贵的夫妻用一袋子叮铃作响的东西换来了他在原来那对皮肤有些黝黑看起来也脏兮兮的夫妻的拥有权。
从破旧不堪的茅草屋来到了雕栏玉砌的重环石屋,自己最亲近的人变成了棕胡子男人和金发女人,男孩依然是一副纯真无暇的面孔。时间过去了几年,但他的脑海中依然是男人战胜风速的伟大场景。在新的大人的家庭中,他不断的去一些装点华丽的场所,男孩依然和以前的男人一样不断的奔跑,不过,每次他赢得第一,总能看到棕胡子男人拿到一摞金圆球以及之后他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每当这时候,金发女人总是会充满怜爱的抚摸自己的头发,这个时候男孩总是能感受到失去许久的爱,哪怕脚上被石子和沙粒磨出的伤口也不再那么痛苦。
回到摆放着扒犁的小屋内,男孩躺在破旧的布匹上和驮牛共枕在黄色的草上,他想起了父母。虽然茅草屋很破,而且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他还是想回去看看。想到这里,他用茅草和旁边栓牛的绳子简单的编制了一对草鞋,便尝试着打开大门回家看看。
然而,他发现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大门上上了锁。他翻过了老驮牛们一辈子都翻不过去的白色栅栏,和驮牛一一告别。在路过白色的重环石建筑时,他看到了那颇为闪耀的各色矿渣点燃的七彩火焰,以及众多穿的宛如丛林中的毒蛇与荒原上的黄斑雷科兽一样艳丽的人。男孩有些紧张,他走到门口,像平时一直抱着双手在前的和自己同样肤色的男人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孤岩在一阵情绪的波动中再次回过神来,男孩已经遍体鳞伤的躺倒在了旁边更小的屋子中。男孩抱着双腿,宛如落水狗一般蜷缩在角落的荒草之中。此刻,孤岩感受到了少年心中的痛苦和难过,青年的他感受到了世间的许多负面情绪,但由于缺少一个完整的童年,也没有经历过正确的价值观引导,男孩并不理解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处境和环境。
夜半时分,也许是女人于心不忍,给饿了半天的男孩送上了一个小铁盆,其中装着一些搅碎的食物残渣。虽然在孤岩眼中,这和之前隔壁屋中家畜的食物无异但男孩依然感恩戴德的将盆中的食物吃的一干二净。
海艺很难过,眼前的男孩已经完全将女人和他的关系下意识的建立成为一种单向而重要的信任关系,然而事实则完全相反,最起码海艺是这么认为的。
清脆的鸟鸣透过木栏的缝隙传进了男孩的耳中,没吃饱的他打起了鸟儿的主意。
月光之下,几只鸟儿站在一尊灰白色的雕像上肆意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