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千古师表 (九) (第2/2页)
蓝继宗伏地未起:“奴婢仅能效犬马之劳,一切仰仗官家、娘娘。也请贵人不平时扪心自问,可否护得殿下周全?”
李氏似在车内朝南跪拜:“娘娘大恩大德,妾身来世再报。”
蓝继宗倒趋,拽着刘纬避至前厅交待:“嘉瑞早已为人父母,应能感同身受,官家比谁都希望宸妃得以保全……”
刘纬啐道:“都知是不是还要说贵人若不能儿女双全,我刘家里外不是人?”
蓝继宗一字一顿:“娘娘不是官家,且无后顾之忧,可以不讲道理!可以不问祖制!嘉瑞可敢一试?”
是夜,刘娇、李四娘、李三娘、姜氏夜不能寐,并对李宸妃能否充任幼师一职深表怀疑。
刘纬辗转反侧。
所谓“三十佳人”已经三十有五,能不能像萧菩萨哥那样老蚌含珠?要不要塞团棉花偷天换日?
……
天禧六年,五月初一。
诏发卒十万、河北、河东役夫二十万,给钱五百万缗,掘宿迁至海州运河、疏浚梁济运河、泗水。
另发陕西役夫十万支朔方、银川、秦州衙前,一如东南五路夫役之制。
花钱的事由刘娥、丁谓、冯拯、钱易、李士衡等人操心,有诸如李迪、王曾、吕夷简等青年才俊为马前卒,也有爆发性的财政收入为支撑。
刘纬心思四分。
一分在枢密院,专心和石普谋划西军南下事宜,常务则交由曹利用,暂时相安无事。
一分在东平郡王府,常常领着赵全益在后苑新辟的五亩稻田中劳作,自插秧起便亲力亲为,掌茧与日俱增。
耶律燕哥毫无怨言,还让赵念念带赵德宁、赵德静前去观稼。
功课仍由钱彦远担纲,又添了门“景德会计”。
令丁谓自得,也让奉命偷师的资善堂侍读官无所适从,谁敢这样折腾太子?
一分在金明池,乃神卫虎翼水军驻地,教舟楫,习水嬉。西畔有教场两座,是床弩、抛石机、望楼等攻守城器械实验场。
一分在福宁殿,多在午后和黄昏两个时段,是赵恒与中书、枢密院的主要沟通渠道。
一阵欢笑在殿外廊下肆无忌惮的响起,殿门应声大开。
赵恒不愿在儿女面前露出软弱,在张景宗的搀扶下靠坐床头,若无其事的笑问:“有什么高兴的事?让爹爹也高兴高兴。”
“全益哥哥好厉害。”赵德静扑在赵恒床头,“一人锄五亩杂草,不许我和姐姐们帮忙,把刘卿那份也干完了。”
赵恒道:“擦汗可是比除草功劳还大。”
赵德静暂时忘却母丧之痛,甜甜笑道:“爹爹又在哄女儿开心。”
赵恒一边擦去赵德静额头上的汗,一边问:“枢密院事多?”
赵全益道:“孩儿不知,太子哥哥肯定知道。”
赵祯道:“回爹爹,今日焦守节携知傥犹州(广西扶绥县)侬全福朝承明殿,过堂之后,就去了枢密院。”
赵恒道:“快去见过两位贵妃娘娘,再来福宁殿陪爹爹用膳。”
赵祯等人又携欢笑远去,打破宫中沉闷。
“明年就得南下。”赵恒掩去笑容,忧心忡忡道,“那边怎么样?”
张景宗咽了口唾沫:“两人还未见面。”
“为什么?”赵恒犹豫不决,“是李氏年岁已……”
张景宗连忙否认:“刘纬屋里人,也就李四娘、李三娘比他小,应该是顾忌太多。”
赵恒欲言又止:“朕这身体……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误四家老小?景宗,你走一趟?”
……
枢密院,将星云集。
丁谓、冯拯、钱易、李士衡亦过府旁听。
侬全福已是满腔效死之心,屡屡求援而无果的怨气烟消云散。
史上,侬全福之子侬智高因不堪交趾盘剥而上疏宋廷,并献驯象、金银,请能纳土归附,却是屡屡为宋廷所拒,无奈立国,以抗交趾,再请内附而无果,后又转求一七品官衣而不得,遂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