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安然涉险 (第2/2页)
赵恒沉吟许久,又静静的看了刘娥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让全益也去资善堂,钱彦远以郡王府咨议随扈,不要再有任何差池。”
刘娥含泪告退,那盈盈万福似乎朝着刘纬去……
赵恒道:“起来吧,娘娘走了。”
刘纬纹丝不动:“臣还有一奏,陛下不知,臣不敢起。自寇准去相,凡诏敕下降,臣等未能全信。臣回师之前,曾约束诸军,凡事以太子殿下、郡王殿下、赵允升为……”
赵恒迫不及待的打断:“为什么!”
刘纬满头大汗:“坊间称荣王为八贤王,交通百官,正值壮年,若登大宝,何来感激之心?宫中嫔妃恐步孝章皇后之后尘。赵允升则不然,既是陛下胞兄之子,又与百官素无往来,朝中无根基,处处仰仗陛下荫庇,不会抹杀陛下功绩,不会苛责宫中嫔妃,而陛下英明永存。”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赵恒幽幽的道:“朕那兄长不会善罢甘休。”
“臣惶恐。”刘纬俯首帖耳,“请陛下以楚王孙出继昭成太子(赵元僖)、安王(赵元杰)为后……”
“什么?”赵恒一跃而起,虽未果,但那本已瘫痪的右半身却蠢蠢欲动。
……
中书东厅廊前,春意招展,阳光暖热。
丁谓、钱惟演为避瓜田李下之嫌,改在光天化日之下互通有无,各色人等纷纷远避。
福宁殿曾有过激烈争吵,但左右均遭屏退,详情不知。
赵祯绝迹半月之久,突携赵全益赴资善堂读书。
禁军家属云集东华门或是嘉善坊刘宅外。
小道消息更是沸沸扬扬,譬如江德明斩朱能及其子、金明池两千西军半数为蕃兵……
钱惟演长叹:“开国未有之大胜,山雨欲来风满楼。”
丁谓漫不经心的笑道:“耶律隆绪当居首功,不知道他巡新城是在为谁打抱不平,拓跋德明?五十万契丹大军?”
钱惟演忧心忡忡:“寇准罢相之后的两府诏敕下降,均得谓之兄首肯,平西军因此阻绝军情传递,所图非小。”
丁谓摇头:“当时我就说太急,恐令军前生疑,你们执意怂恿娘娘如此行事,不是自讨没趣吗?靡费亿万,岂能空手而归?”
钱惟演讪讪道:“朱能不是也反了?倘若寇准出外,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等之忧,并非空穴来风,有备……”
“确为大胜!”曹利用风风火火走来,“也未违诏,刘纬一接到寇准罢相诏书便决定硬取兴州,后续诏书城破方启。”
丁谓眉头紧皱:“用之去西郊军营了?”
曹利用不以为然:“不去怎么知道他刘纬谎报军情?不去怎么知道他刘纬威逼各军都指挥使妄定储位?”
钱惟演就是一喜:“谎报多少?”
曹利用忽然一阵后怕:“少报十万死伤,兰州那些西羌部落不是韩守英打下来的,而是被刘纬的狠毒吓走了。先焚阴山,再焚兴州,得用一百年去安抚……”
丁谓不动声色:“什么储位?”
曹利用气极:“什么储位?储君之位!太子、东平郡王、赵允升!”
钱惟演喃喃自语:“赵允升膝下十余子……”
丁谓旗帜鲜明:“此为不二之选!”
……
福宁殿。
刘纬仍在赵恒半僵的身体上拿捏,并言之凿凿的道:“陛下口齿清晰,仅右边身体不便,一定要多走动,加速血液循环,痊愈不太可能,但也不至于卧床不起。”
赵恒啐道:“朕再受点惊吓,说不定能痊愈。”
刘纬破罐子破摔:“臣从小到大一直让陛下不得安生,可大军在外又不能没有章程,为何而战、为谁而战乃将胆、军心……”
一双玉手忽然蒙住刘纬双眼,一阵与深宫格格不入的气息压在他双肩,青春而又清新,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