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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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仙踪文
第49章
手短腿短的小孩儿长得粉雕玉琢,一双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包着眼泪,眼睫湿润,可怜巴巴地看姚凌舟。
姚凌舟竟然先下意识想,我小时候竟然长这样可爱。随后又些微惊恐地否定这个答案,心道,他叫我爸爸。
而后他便在心底、脑海深处迅速地扒拉,他到底什么时候生过孩子
纪寻脸色还一片空白地站在原地,箭磁都差点儿掉地上。
对这一出突如其来太过魔幻的画面,似乎连大猫都看呆了。
它本来还趴在火堆边眯着眼睛打瞌睡,听闻动静立马机警地站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此时猫嘴巴还微微张着没闭上,有点傻气。
“爸爸我真的是你的小宝宝的”姚弃往前移动,小小的胸膛贴在姚凌舟的腿上,短短的胳膊也重新抱住了他的腿,用奶音呜咽哭着说,“你看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爹地要杀我,救救我爸爸呜呜呜呜”
他吐字清晰,反正每个字姚凌舟都听明白了,但就还像是无法完全地掌控自己的舌头,那些清晰的字眼在小朋友独有的嗓音加持下,变得软软糯糯,每个字都似乎被裹上了“可爱”的奶糖外衣。
有那么一瞬间,姚凌舟竟然下意识觉得,如果有什么错,那肯定都是纪寻的错。
发觉自己在想什么的姚凌舟脸色冷漠,又心道,人类幼崽的威力好强大。
还有,叫自己爸爸就算了,爹地又是什么鬼东西
这时候姚凌舟不得不怀疑一件事。
其实纪寻是能生的。这是他的孩子。
思及到此,他抬眸看向还犹如雕塑般的纪寻,由衷问“你的”
被熟悉音色唤醒的纪寻眼睛陡然睁大“”
他大惊失色连忙摇头摆手,箭磁“啪嗒”砸在地上,差点戳了他自己的脚。
而还不待他将解释的话说出口,姚凌舟便自顾自地、有理有据地分析了起来“你之所以会像死了一样消失八年,其实是你发现自己怀孕了,肚子里揣了个崽崽。”
“然后你非常害怕,怕我不能接受你生孩子,就揣着肚子里的球跑路了。接着就是八年过去现在你就带着你的儿子重新赖上了我,打算借子上位。”
他语气认真神色认真,要不是纪寻发现他眼睛里的神采越来越麻木,他当场就要信了
“我不用借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崽子上位”纪寻神智清醒了些,随口说道,“姚,他明明是你的翻版。你会生吗”
言罢,他便冷着面色看姚弃扒拉姚凌舟大腿的姿势,眼角猛跳觉得火大,走上前就要伸手拎他后颈衣领。
姚弃吓得顿时抱大腿抱得更紧,嘴里还跟小火车似的“呜哇呜哇”地哭,边哭边绝望大喊
“爸爸爸爸我才山岁哇,是你很阔爱很阔爱的宝贝,你康康我嘛,长得那么乖乖,小脸都很好捏的,软软的我会给你捶背背,捏腿腿,拍肩肩。”他把脸埋进姚凌舟的腿,伤心极了,晶莹的眼泪从他挡住眼睛的小手间溢出来,“呜呜呜呜呜你以前就不保护我,现在嘤该保护、嗝保护我的。爹地好阔怕,他要鲨我,我害ia呜呜呜呜”
纪寻额角青筋都止不住地跳动,脑门儿都大了。
他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不符合常理的情况,污染物不算,像这种突然从大人变成小孩儿真的很操蛋。
而且姚弃像是深谙变成小孩子后该怎么处理事情的道理,哭起来游刃有余。还有他长得真的特别可爱,不仅是可爱,他还长得和姚凌舟一模一样。
纪寻看见他明显顶着姚小时候的面孔,就宁愿杀了自己都做不到再动手杀他了。
姚弃还“呜哇呜哇”地哭,小火车看起来就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在场的两个大人竟然全都束手无策。
直到下一秒,可以埋着脸的腿在姚弃的泪眼朦胧中被迫离他远去,姚弃疑惑地“嗯”,便又觉自己两条小短腿儿无法再触碰地面。
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后衣领被一只大手拎了起来。
随后,那只大手就这么像拎土豆似的拎着他走到湖边,胳膊一伸,将他伸到了湖面之上。
只要一松手,姚弃土豆儿就会“咕咚”落进水里。
姚弃
姚弃奋力扭头看向恶狠狠拎着他后衣领的姚凌舟,只见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并没有被他的可爱所迷惑,顿时在心里爆粗。
姚凌舟举着土豆,说话语气没丝毫波澜起伏,道“乖,别哭了。”
姚弃
你就算不说那句乖我也不会再哭了。
他瑟瑟发抖,大声“我不哭啦,爸爸”
他还心想,姚凌舟对自己老好奇了,才不舍得把他填湖呢。
可恶的大人,总是那么爱口是心非。
而纪寻听见那个“乖”,头不疼了眼不花了,只觉得是刚从北极回来了,腿脚利索,满身低气压地两大步走过去夺过土豆,换自己拎。
力度更加凶狠,似乎立马就能把这玩意儿丢进湖底,丢之前肯定还会在他腰间绑块儿一百斤的大石头。
姚弃呵呵。
姚凌舟抱臂站在一边,终于觉得耳边清净了不少,喊“姚弃。”
“我不叫姚弃,那是我大人的名字,”土豆老实下来,奶声奶气地自我介绍,“我现在叫饭团儿。”
两个体型上的大人抿唇沉思半晌。
姚凌舟也不跟他计较“你到底是不是真主”
“不是的哇。”饭团儿极力自证清白,“真主是金乌,是太阳,只有十个的。这个十个里包含的是你,叭系我”
听不懂,不重要。姚凌舟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样”
饭团儿又四脚并用地奋力扭头看姚凌舟,大眼睛眨巴眨巴地说“因为是你生了我呀。”
姚凌舟
姚凌舟认真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觉出了冒犯,随意地对纪寻摆了摆手“丢下去。”
“好。”纪寻手上力度当即一松。吓得饭团儿连忙小身子用力抱住纪寻的手臂,“不要不要不要,我衫岁的时候不会游泳的呜呜呜,会淹洗”
姚凌舟又问“你为什么长得跟我一样”
“因为是你生了我啊。”饭团儿哭得抽抽搭搭,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双黑曜石般的宝石眼睛里流出,缀在有些肉感的小下巴上,像珍珠似的“啪嗒啪嗒”掉在湖里,跟下雨似的一直在“叮咚叮咚”。
他太伤心了,盯着岸上的姚凌舟控诉“你怎么这个样子哇呜呜呜,生了我不养我就算啦,还要叭我丢拎湖里喂大鱼鱼饭团儿再也不想吃饭了,饭团儿吃不下饭了呜呜呜呜呜呜。”
十分钟后,姓姚的饭团儿把在火堆上烤好的鱼全吃了,整整六条,一条五斤,连鱼刺都没吐出来一根。刚开始姚凌舟看得胆战心惊,没忍住再三提醒“鱼刺,卡住了可没人救你。”
到后来他发现姚饭团儿的牙不知道是怎么长的,鱼骨头进他嘴里只能听见一声“咔嚓”地响声,随后就被咽下去。
没出现任何问题。
吃完后他还“啪嗒啪嗒”跑到湖边,学着大猫平日里喝水的样子,趴在湖边撅着屁股,把头伸进湖里,”咕嘟咕嘟”地张嘴喝水。
姚凌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根本没来得及阻止,等反应过来饭团儿已经用袖子擦了擦嘴,喝完了。
也不害怕水里有病毒。而且得亏湖水和岸边的草地水平线几乎持平,不然他哪怕一头栽到湖里也喝不上水。
纪寻很不喜欢这小子,因为他老是贴着姚凌舟。他能理解,无非就是怕他再痛下杀手,但他还是很不爽,脸色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一直黑着脸。
饭团儿也果真很怵纪寻,喝完水往回跑的时候都要专门绕开他,到了姚凌舟身边就立马抱住姚凌舟的大腿,把一半脸藏起来只露出双大眼睛不安地看纪寻。
还轻轻搬救兵“爸爸爹地他瞪我。”
纪寻发誓,要不是这混孩子非常聪明地喊出了这么属于一对儿的称呼,他可能在最开始就被扔进湖里淹死了。
姚凌舟倚着树干,单腿屈起任人抱,垂眸看他“现在说说你是什么。”
饭团儿巴巴地看姚凌舟,先问道“爸爸,今天晚上可以抱抱你睡觉嘛”
本来只是漠着神色的纪寻闻言一怔
纪寻笑“你再说一遍。”
饭团儿眼里当即起了一层亮亮的水雾。
姚凌舟知道饭团儿在担心什么,害怕纪寻在月黑风高的时候趁人不注意杀了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也能理解。
他说“可以。”
“姚。”纪寻当即闷喊,不再威胁性地笑,差点气死。他看看姚凌舟,又看看姚弃,想着他要是哭的话是不是也管用
但旁边有孩子,他哭不太出来在心底爆了好一顿粗,纪寻快气到爆炸,身边的箭磁都不自主地被握在了手里。
姚凌舟对外人和事物没多少耐心,又问“你是什么”
饭团儿闷闷地答“一个小怪物。”
似是没料到这个回答,话落姚凌舟有些许怔愣。同时脑子里还忽而想起,小时候的他也是个众所周知的小怪物。
认识他的、知道他的,都会害怕他。
缓了许久,姚凌舟的声色柔和了些“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么小的样子”
“因为我是小怪物啊。”
“那你变回去。”
“不要不要,”饭团儿头摇得像拨浪鼓,直言不讳,“变成大人我就要被杀死了,呜。”
姚凌舟觉得有点可笑“怎么你还打不过纪寻”
“打不过。”不仅如此,饭团儿看向一边趴着的大猫,指着它说,“我连它都打不过。”
“”
姚凌舟匪夷所思,很不能接受身为另一个“自己”,这小孩儿竟然会这么废物。
连纪寻都听得眉头直蹙,很看不起他。
姚凌舟“那你有没有什么必杀技”
闻言,饭团儿开心地扬起小脸,自豪大声“变成可爱的饭团儿卖萌哇。”
他贴着姚凌舟的大腿“爸爸抱抱贴贴”
所以姚弃是因为武力值菜得要死,只剩下了还算聪明的脑袋瓜,懂得让自己变小,而且还很能屈能伸。
连“爸爸”“爹地”都能叫得这么顺口。
可他眼下再怎么是三岁,纪寻和姚凌舟也见过他十八岁的样子。此时看他这副厚脸皮态度,纪寻实在忍不住了,“唰”地举起了箭磁。
数据箭矢都成型了。
饭团儿吓得一激灵,更加抱紧姚凌舟,忙颤颤巍巍地说
“你不能鲨掉我,不然他也会疼的。”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话落,为防止人不信,饭团儿当机立断地伸出小手,用食指指腹去戳数据箭矢的“十”字型尖端。
姚凌舟眉宇轻蹙,立马伸手去拦。
但数据箭矢的利刃太尖锐,在还没彻底接触到皮肉时便立马划破了饭团儿的指尖,冒出一团流动的红色血珠。
而姚凌舟伸出的那只手,食指指腹上紧随其后地出现了一点红色印记。
就像是结痂过后的伤痕。
姚凌舟眉头蹙得更深,条件反射地手指蜷曲,握进手心,将那点异样的钤记遮挡。
他垂眸眼神不善地看姚弃,却忽而微微一怔。
姚弃被箭磁伤到的手指尖已经完好无损,这点也“遗传”了姚凌舟的愈合能力,不过这算不上重要。
姚凌舟发现,姚弃手腕上带着一个金属环。贴合着此时他三岁的手腕尺寸,上面没有任何花纹。
纪寻没有敏感地察觉到这点异样,他只是将方才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浑身的温热血液在这一刻迅速凉却,甚至想要冰冻。
他脸上本就还没恢复好的血色,在不知道想起什么时,让唇间剩下的那点唯一润色,都如数褪去了。
夜里将近十二点了,安启森还没有要入睡的意思,连出研究室的打算都没有。
他体内的章鱼污染基因并没有出来作祟,并不需要他的人类意识做什么抗争。
可他就是睁着眼,目不转睛地打量眼前的仪器。在明亮如白昼的实验室里,他的脸被头顶的白炽灯光照出一片阴影,令人无法捉摸他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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