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土御门阳 (第2/2页)
这个房间与外面不同，没有刑具，没有血污，墙壁光洁干净，让人意识不到是在刑房之中。
“阳，拿着这个。”阳接过父亲递来的东西，他辨认出这是一把附着了特殊灵术的匕首。
“这把匕首能够释放被刺者所有的灵力，在痛苦中废掉被刺者所有的天赋和修炼成果，将其变为凡人。不过，这把匕首只能用在没有防护和对抗意识的人身上，所以在使用前要洗掉对方的记忆并且封印住对方的灵力，无法用在实战上。”
阳被父亲带着来到二叔面前，此时的二叔双目呆滞，四肢无力下垂，对二人的到来也没有反应，显然是被洗去了记忆后还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
“你二叔毕竟是我们土御门的本家人，家族成员们希望他还能继续传宗接代，所以免去了他的死亡，让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学习管理一些生意继续生活下去，你也不用担心他的记忆问题，他过往的经历会用修炼失败的傻子这个说法概括。”
阳拿着匕首的右手被父亲举起，伸到了二叔的腹部。
“阳，这是你第一次执行家主的使命，所以我会和你一起，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阳的右手被父亲用力往前一推，随即刺入了二叔的身体。二叔并没有反应，要不是鲜血在匕首上流淌，阳或许都不会认为眼前的是个活人。
鲜血喷溅到阳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手伤害他人，他的脑子有些发懵，但内心中的平静以及熟悉感让他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
“要来了。。。”阳不自觉地喃喃道，虽然是第一次，但他却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一样。
匕首先是发出微弱的光芒，随后，庞大的灵气从匕首刺入的地方不断流逝出来，在过了数分钟之后，灵气才变得稀疏。
灵气不再流出后，阳的手被父亲抽出，匕首也落到了父亲的手里。
“这样一来，主谋的处理就完成了。”阳的父亲将匕首交到一旁的侍从手中，之后说道，“阳，你表现得很好，父亲把外面那些人的命运也交给你了，你觉得是让他们继续痛苦直到死去，还是让他们现在就解脱死去。”
阳觉得既然他们犯了错就应该继续受罚，就像他没达到要求就要一直挨饿一样，但话到嘴边，他突然预感到这将会导致之后发生他不想见到的事情，他改口道：“让他们解脱吧，父亲。”
父亲点了点头，随后，场景变换，阳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正躺在床上休息。
“为什么，感觉之前的记忆这么模糊？”阳感到了十分的怪异，明明他能想起地牢到房间的记忆，但又觉得自己没有经历过一样。
“大概是太累了吧。”这么想着，阳进入了梦乡。
阳梦见了家族大会，议题是关于贺茂家的背叛。家族成员们责怪着父亲，因为父亲把自己送去贺茂家避难，才会被贺茂家看出土御门家的不安，起了异心。他们吵闹着要父亲拿出解决办法，不然就要罢免他的职位。
“哼！”阳的父亲一声冷哼终结了其他人的吵闹，“要罢免我？你们可真敢说啊，是看我受伤就想造反了吗？”
阳的父亲扫视着在座的众人，之前抢着发声的几人此时就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样没了声响。
“家主大人，请息怒。族人们也只是着急想要解决现在这个不光彩的事罢了，没有别的意思。不过，继续这样僵持下去，难免让其他家族看了笑话。还请家主大人尽快决定如何处理这件事为好。”
说话的是阳的另一位叔叔，也是家主的候选者之一。阳的父亲清楚他说话看似在打圆场，实际上是在给自己施压，先前叫嚣的几人多半就是他安排的。
“贺茂家的事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和先前二弟的属下一样，贺茂家将会在痛苦中挣扎，眼睁睁看着自己沦落为凡人。”
。。。
在听完父亲的决定后，阳又梦到了数个场景，土御门家联合了其他四个顶层家族，对贺茂家实行了剥夺式神，赶出大秘境的惩罚。贺茂家不曾想到会被整个阴阳师界针对，只能退回自家祖宅，沦落到与凡人为伍的地步。即使有秘法的支撑，贺茂家的阴阳师人数也是逐年减少，甚至为了生计，作为家主长女的夏美也不得不放下修炼亲自去和凡人打交道，用灵术换取资源。
“夏美。。。你不应该这样。”阳从床上醒来，嘴里呢喃着，随后，他意识到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
在阳沉思为何这梦如此真实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少主，家族大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您准备好启程了吗？”
“家族大会？不是还有半年才开吗？”
“少主，没错，今天是家族大会的日子，您忘了吗，家族大会是在您生日的一个月后召开，而您的11岁生日距今正好一个月了。”
“11岁生日，怎么可能，我应该。。。”阳的印象中自己明明昨天刚去的地牢，怎么就来到了一年半之后。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他回想起了这中间发生的种种记忆。有自己的回忆作证，那股穿越时空的怪异感也慢慢褪去，阳怀疑自己是睡糊涂了才对时间产生了错觉。
“是我记错了，我马上过去。”
阳收拾整理后，向着大会地点走去。
来到大会的第一眼，阳就感觉到了既视感，这里的布置和人员的站位全都和梦中见到的一样。
阳震惊地发现接下来的发展也是和梦中的一模一样，讨论贺茂家的背叛，族人发难。
“都一样，难道是预知梦，但梦中二叔的属下是被继续折磨的，我已经让他们解脱，那做法理应不同才对。”阳发自内心希望夏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像梦中一样辛苦。
父亲的决定确实改变了，但内容却并非是阳想的那样。
“和先前二弟的属下一样，全员灭杀，永绝后患。”
“父亲！”
“阳，你有什么建议要说吗？”听到决定阳惊呼出口，面对父亲询问的眼神，阳知道这是改变父亲决定的唯一机会了，而且自己还要说出让全族满意的建议才行。
“父亲，我认为屠杀虽然有利于泄愤，但难免会出现伤亡，而且迅速灭杀也不利于贺茂家家产完整并入我们家族。”说完，其他族人面上皆露出惊奇的神色，原本想借此做文章的三叔见阳抢了自己的话头，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阳的父亲凝视着阳，感到心中一阵欣慰，原本他做出这个和阳先前一样的决定就是想和其他人强调阳的地位，不过他没想到阳已经成长到可以自己发表意见了，他在内心感叹自己的孩子真不愧是天才。
“那阳，你有什么建议吗？”
听到要提具体建议时，阳的内心有些慌张，但为了帮到夏美，他只得绞尽脑汁思考。
“父亲，贺茂家必须受到惩罚，至少我们得让贺茂家的家主下台才行。”
“他们已经决定造反，你要怎么让他下台呢。”
阳心中想到了昨天的梦境，于是说道。
“我们可以威胁他们，如果他们不放弃反叛和让家主下台的话，我们将联合其他四个家族断绝贺茂家与式神殿的联系，并且将其族人全部逐出大秘境，永不得踏入。”
此话一出，大部分族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做法是要毁了贺茂家的根基，把贺茂家变为凡人啊，这是一个刚满11岁的孩子会说出的话吗？
“按照你所说的却是可以达到效果，接下来让一直反对贺茂家主的那批人上台确实有利于我们。”
“不，父亲。”阳摇了摇头，“我们应该让家主的女儿成为新的家主。”
“为什么？”
“现在贺茂家是分为家主派和非家主派，我们直接立非家主派的人为家主，免不了造成贺茂家内斗，影响到其家业。我的意见是立没有经验的女儿上位，作为花瓶傀儡，然后由我们家族暗中掌管贺茂家的平衡，待我们的力量深入贺茂家家业时，我们也就不费多少力气获得了贺茂家的全部。”
说完场内已是鸦雀无声，阳继续说道：“为了防止新家主受到他们家族势力的影响，脱离我们掌控，我们也可以以培养新家主能力的名义派遣家族成员让其疲于修炼，不过多干涉家族事务。”
阳的补充掺杂了自己的私心，但绝大多数人都还沉浸在阳的心思上，即使有人感到不对劲，也因阳的年纪表示了理解。
“好，好，好，就照你说的办。”阳的父亲听完已是眉开眼笑，他知道阳今天说出的话已经奠定了他家主的地位，他也能安心地去养伤了。
此时的阳在众人赞赏的眼神和鼓掌声中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当他再次清醒之时，仍然是家族大会，但此时他竟是坐在了他父亲的位置上。
“我是。。。家主？”
阳正感到困惑的时候，管家在一旁列举着“阳”的功绩，11岁得到全家族的认可，18岁成为最年轻的将级，纳贺茂夏美为妻，促成贺茂家并入土御门家，20岁时代掌家主之位，让土御门家声望大涨，如今25岁的他已经成功跨入帅级，他被选为家主是当之无愧的决定。
随着管家的陈述，阳也一点点的想起了自己的经历，虽然细节方面已经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自己确实做到了这些。
回忆着记忆中夏美穿着自己觉得最适合她的白无垢和他结婚的画面，他感到十分欣慰。
在所有族人的祝福声中，场景再次转换。
阳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情况，他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看了看面前的各家族名单，他知道他面临着一个重要抉择，决定土御门家是否要摧毁其他家族完成对阴阳界的统治。
阳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家族荣光，然后又感受到自身无穷无尽的力量，他大手一挥，在整张纸上写上了土御门三个字，这个阴阳界今后将不会有统治者，因为土御门家之后就是阴阳界本身。
阴阳界既然已经是囊中之物，那么接下来就是宗教界，修仙界，最后整个世界都将归于他所有，没有人可以阻挡这股潮流，就连传说中的魔尊也只能拜倒在自己的脚下。
“哈哈哈哈。”想象着自己将要取得的成就，阳放声大笑着。
“看来果实已经成熟了啊。”旁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阳定睛一看原来是从小就在照顾自己的管家。
“管家，你为土御门家尽心尽力多年，今天又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一定满足你。”
沉浸在喜悦中的阳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法侦察到管家接近有什么不对，同时，他也没有注意到管家那如同看着食物一般的眼神。
“家主，我想要你啊。”
“什么？”阳错愕地看向管家，周边的所有场景都在扭曲变型，阳悍然出手，却发现自己的一身力量如同泡沫一般消失。
“我说过的吧，我喜欢你的傲慢。”管家的五官皮肤在阳惊慌的注视中如蜡烛般熔化滴落到地面上，露出了里面那人型的白影。见到此景，阳才想起了一切，意识到自己一直处于幻象之中，但已经太迟了。
周遭所有的一切如同流水般汇入白影体内。
“不！”阳绝望地喊叫着，但已无力回天，被吞进了白影之中。
音乐教室恢复到了它本来的样子，没有电视，没有白影，只有阳独自站立在钢琴旁边。
“呵呵，呵呵呵呵。”‘阳’肆意地大笑着，嘴角都翘到了天上。
“终于，终于让我等到一个合适的躯体了，哈哈哈哈。”
“阳！”听到楼梯间传来的呼唤声和急促上楼的脚步声，‘阳’收拢了笑容。
随后，向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