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带孝子 (第2/2页)
鸢还在想他们隐瞒药萍死讯的原因,以至于被药暄很快的推到了门口。
眼看就要被药暄扔出门外,刑堂家老才幽幽开口:“让他过来吧。”
“可是……”药暄抓着鸢手臂的右手猛地一紧,随即又缓缓松开。
鸢在心中骂了古月药暄一句,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懵逼逐渐转变为凝重。
他不应该知道药萍的死讯,但看药暄和刑堂家老的态度,只要脑子不笨就能猜出些许情况。
“我娘是不是……”鸢的声音轻颤着,脚步也变得异常沉重,其实鸢的演技也就一般般,甚至还有点儿浮夸,毕竟他不是专业的。
面对这种情况,鸢不想像个疯子般歇斯底里,主要是他害怕自己再做出些破事,刑堂家老会对他彻底失望,所以,他只能表现出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模样。
抖着手检查了番药萍的状况,鸢瞬间红了眼眶,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她看起来走的不是那么痛苦。”
跪倒在药萍的床前,鸢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白发别到耳后:“这么些年,我知道她一直过的很苦,只是为了我才强忍着。”
刑堂家老叹了口气,安慰道:“别太伤心了。”
“我一直都在用极端的方式拒绝承认自己只是个丁等资质,这么些年浑浑噩噩,她应当是对我很失望的,就像是我爹,失望到将我赶出家门自生自灭。”鸢没有流泪,他也哭不出来,只是自顾自说着。
“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从未给过最爱我,最心疼我的人那怕一个好脸色。”垂下眼睛,鸢的声音略有些哽咽。
刑堂家老没有再说什么,他不可能告诉鸢,药萍是被人暗害身亡的,不管凶手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这件事,都不宜闹得太大。
一来这属于家族丑闻,最好是压下,二来,刑堂家老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鸢前途尽毁,药樱的事儿还未彻底平息,怎么能让他再卷进这件事中呢?
替药萍好好整理了下遗容,鸢站起身来,拳头也在不知不觉中捏紧,咬牙切齿道:“都怪他,都是那家伙的错!”
任务:迁怒(已接取)
任务详情:药萍落得如此下场,究其根本是因为古月方正惹到不该惹的人,狠狠教训他一顿,方能消你心头之恨。
奖励:任务点×100,元石×200,随机一转蛊方残篇×1
这任务的奖励就相当于白嫖,教训方正而已,随便找理由揍他一顿就好。
“鸢,你冷静一点!”药暄以为鸢口中的‘那家伙’是指古月泽,若不是他与方正起了冲突,药萍也不会卷入到蛊师的战斗中。
鸢瞥了眼药暄,冷声道:“你要我如何冷静?”
“古月泽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也动手打了古月昌平,你还想怎么样!你知道为了摆平这件事刑堂家老欠了多少人情吗?你就不能为别人考虑考虑吗!”药暄低喝出声。
被药暄误会,鸢也没开口解释,倒是经由他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档事。
所以他才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待,和古月昌平计较吧,闹得太大可能会收不住,不计较吧,好像不太符合人设。
算了算了,鸢实在懒得管别人的看法,反正药萍都死了,能讹点儿元石最好,讹不到也无所谓,这个破新手村他是真的受够了。
“对,因为我娘只是个凡人,所以死了活该!活该她不是一个蛊师!活该她没有资质!”鸢当然知道古月泽和古月昌平不可能受到什么实质性惩罚,他们二人皆是蛊师,药萍呢?凡人一个,死了又怎样?古月一族不差这一个凡人!
刑堂家老的脸色登时一变,可他终究是没说什么,这件事不论怎么折腾,吃亏的都会是鸢,他说的是事实,刑堂家老无法反驳。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凡人命贱如草,就算是蛊师也分三六九等,不就因为我只是个丁等,不就因为我只是个一转蛊师吗!”鸢自嘲一笑。
“鸢,你怎么能够这么想,在我眼里你很优秀。”药暄从来没在鸢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他不禁有些慌,他可是把鸢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
“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废物!”鸢转而望向刑堂家老,朝他抱拳行了一礼,道:“家老大人,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请帮我进行真元灌体,我想突破二转。”
药暄瞬间露出惊异的表情:“鸢,你怎么能这般无礼,刑堂家老怎么可能为了你……”
替晚辈进行真元灌体,使其突破极限不是说如吃饭喝水般简单,一个操作不当,双方的空窍都会受到损伤。
鸢也就罢了,他足够年轻,就算受伤,养养便过了,可刑堂家老……他若受伤,那可就不是养一养能够好的程度。
“我可以帮你真元灌体,但我还有个附加条件。”刑堂家老既然答应了鸢这场交易,自然不会食言,可他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暗骂一声,鸢只能选择妥协:“行行行,我答应加入古月飞易的小队还不成吗?”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他们那群弟弟玩意儿全坑死了!鸢在心中狠声道。
刑堂家老愣了一下,随即摸着胡子摇了摇头:“条件并不是这个,当然,你能答应加入飞易的小队那是再好不过。”
古月飞易是刑堂家老娘家那边的亲戚,血缘关系还挺近,看在这一层关系上,他会格外照顾古月飞易和古月飞彻两兄弟。
鸢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鸢,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不能一直这样毛毛躁躁,冲动并不能解决问题,遇事要冷静,我可以帮你真元灌体,不过你得听话一点。”刑堂家老谈不上特别欣赏鸢,对他的那点儿好感是基于他救过自己孙儿的份上,当然,利益交换也在其中。
刑堂家老不得不承认,古月鸢这个人还挺特立独行的。
他似乎摒弃了一切的社交,从不攀附权贵,即使是救过少族长古月津的命,也从未借此从族长那儿谋求过什么好处。
他像是个家族的边缘人,未曾去过学堂,也没加入过任何小队。
药暄将他保护的太好,让他失去了与人交往的能力,所以显得他很是偏执和不可理喻。
可未来的路还很长,药暄不可能永远护着他,刑堂家老觉得,鸢需要学会成长。
总这般做事风风火火不计后果,往后有他吃亏的地方。
“行啊。”鸢答应的爽快,反正先把刑堂家老糊弄过去再说。
鸢答应的太快,反倒让刑堂家老有些不相信,反问道:“如果你做不到呢?”
“贱命一条,随时取走!”鸢目光灼灼,刑堂家老要他听话,无非就是想让他遵守家族的一些规矩。
该遵守的,他自然会遵守,不想遵守的,他们也挑不出毛病。
只要能够二转,创建队伍,有方正帮他探寻秘境,新手村?直接一把火烧了又有什么不可以?
刑堂家老上前,抬手拍了拍鸢的肩膀:“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言死亡,活下去才有希望。”
族长古月博正值壮年,刑堂家老却已然垂垂老矣,看着自己的儿女们一个个战死,他非但没觉得荣耀,反而有些痛心,他年纪大了,实力也在逐步下降,根本等不到他的孙儿成长起来。
古月鸢不是个很优秀的投资对象,但他绝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这点倒是挺讨刑堂家老喜欢,他之所以这般帮衬他,也有给鸢一份希望的意思。
世道艰难,人人皆苦啊!刑堂家老不禁如此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