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八爷好大一朵白莲花 (第2/2页)
不只是康熙对自己的好感度变化了,太子胤礽对自己的好感度也在不断改变,具体来说,是在不断降低。
康熙褒奖云禩,太子胤礽本就十足不满了,云禩这会子还突然“晕倒”,云禩估摸着,自己在太子眼里,或许已经变成了“好大一朵白莲花”,而且是十足装腔作势的那种。
康熙看到云禩的脸色不好,心疼的跟甚么似的,不愧是突破好感度,升级为宠信度的好感,立刻道“太医呢快去叫太医来诊病”
“老八,这里有朕坐镇,你快回去歇息着。”
胤禛道“儿子扶八弟回去歇息。”
康熙“勒令”云禩回去休息,胤禛扶着他回到了屋舍,两个人进去,太医早早赶来,麻利的给云禩看诊,简直便是打脸现场。
“回四爷的话儿,八爷这是偶感风寒,并无大事儿,休养几日便会大好了。”
云禩“”打脸来的如此迅猛。
胤禛让太医开药开房,又令人去熬药,等太医走了,这才道“在空间里便说你害了风寒,只数你嘴硬,偏偏说无事。”
云禩老老实实点头,他可是见识过四爷**家长的风范,因此不敢“犟嘴”,十足“乖巧”的道“是,四哥说的是。”
“躺一下,”胤禛道“一会子饮了药,睡一觉,发发汗便好了。”
云禩道“可是舍粥”
他的话儿还未说完,胤禛便道“只你个人能舍粥我便不能再者说,皇上都来了,你还怕河台不老老实实的救灾”
“也是。”云禩点点头,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胤禛道“休息罢。”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屋舍,给他轻轻带上门。
云禩是真的累了,昨儿个并没怎么休息,今天一大早又去河边探看,回来又是种田又是熬粥的,虽只是一天的功夫,但是在空间里,云禩光是种田便不知道花了多少个日夜,消耗的都是体力。
云禩躺在榻上,头一沾到枕头,很快沉沉的睡过去
“洪水暴虐,不修合闸如何能行”
“浑河灾祸,并不是合闸可以制止的。”
“你一个卖药草的,懂得甚么”
云禩睡得正香甜,迷迷糊糊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由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目,堪堪睁开眼目,还未全醒过来,便对上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杏核一样的大眼睛眨啊眨,充满了好奇和探究,仿佛十万个为什么。
正是日前云禩途中捡来的小姑娘兰英。
小兰英趴在云禩的榻边上,两只小手扒着榻牙子,眨巴着大眼睛,歪头看着云禩,看这光景,云禩熟睡的时候,小兰英怕是一直都在这里呢。
云禩吓了一跳,从榻上坐起来,下意识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衣袍,他方才睡下没有褪去衣袍,只是胡乱盖了被子,此时衣袍被蹭的微微凌乱,但大抵还是整齐的。
小兰英十足诚恳的道“公子,你生得好俊呀”
云禩“”
云禩道“兰英,你怎么在此处”
“哦哦”小兰英似乎想起了甚么,笑着道“是四爷叫兰儿过来的四爷说了,公子你做事马马虎虎的,叫兰儿来照顾你呀”
马马虎虎
四哥叫他未来的妃嫔来照顾自己心可真大
小兰英将案桌上的汤药端过来,道“公子喝药啦”
云禩是个爽快人,接过兰英递来的药碗,一扬脖子直接饮尽,一滴没剩下,兰英蹦蹦哒哒捧来一茶盏的水,浑似那么一回事儿的道“四爷说了,茶解药,饮了药之后不能饮茶,只能饮些白水冲冲味儿。”
云禩又喝了一口白水,冲淡嘴里苦涩的药味,把茶盏递给兰英,道“多谢。”
“不谢不谢”兰英使劲摇着小手,摇着摇着小脸蛋儿还红起来,捧着空杯子,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痴迷”的道“哇公子,你还是好俊呀喝药皱眉的动作都这么俊呢”
云禩“”
云禩一点子也不想和小兰英继续讨论俊不俊这个话题,于是岔开话题道“门外在嚷甚么”
“哦”兰英挠了挠小头发,道“兰儿也不是太懂,左右是两个书呆子在吵架罢”
两个书呆子
说的自然是嵇曾筠和齐苏勒这二人了,不得不说,兰英的总结十足到位,嵇曾筠是彻头彻尾的书呆子,齐苏勒也跑不了,其实也是个书呆子,若说他二人有甚么不同,齐苏勒是因着从小顺风顺水,从未遇到挫折,因此昧于人情世故,而嵇曾筠则是天生少根筋的昧于人情世故。
齐苏勒和嵇曾筠打了起来,兰英道“啊呀,吵了好久啦,有半个时辰了罢,为了修河的事情吵架呢。”
云禩左右都醒了,干脆起身去看看,刚一出门,老九胤禟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大喊着“八哥八哥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
云禩问“谁打起来了”
老九胤禟道“嵇曾筠那个书呆子,和天文生打起来了”
小兰英仰着头道“九爷,他们不是一直吵着嘛”
“不是吵架”老九纠正道“是打架动手那种”
云禩额角突突突的直跳,揉了揉额角道“真真儿是一个也不令人省心,走,去看看。”
果然是打起来了,而且是单方面的。别看嵇曾筠身材高大,但他完全是个书呆子,不会武艺,齐苏勒则是全面发展的才子兼美男子,虽身材没那般高壮,但好歹练过的。
齐苏勒一脸怒容,揪住嵇曾筠的脖领子,道“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嵇曾筠被揪着衣领子,还是那副慢条斯理儿又迂腐的模样,一字一顿的说了四个字儿“纸上谈兵。”
“你”
嵇曾筠毫无畏惧,道“难道小生说的不对么齐大人不知民间疾苦,一拍脑袋便开始修建水闸,修建水闸却不管理水闸,至使水霸为祸一方,洪水到来,水闸坍塌,更是民不聊生”
“你有甚么资格这么说我的水闸”齐苏勒气得面色涨红,浑身打飐儿。
“你的水闸”嵇曾筠款款的道“兴许在齐大人眼中,水闸才是最重要的,因着这座水闸,代表了齐大人的丰功伟绩。那百姓呢”
齐苏勒被他问的一愣。是了,水闸在齐苏勒心中是最重要的,便仿佛一座丰碑,需要齐苏勒无时无刻的悉心呵护,这是他的成就,这是他的建树,只要有了这座水闸,再也没人说他是靠脸拼爹上位的纨绔子弟。
齐苏勒急于证明自己,可是,百姓呢
嵇曾筠道“齐大人修水闸,是为了自己,并非百姓。水利水利,取水利,利于民,而非利于己身。”
齐苏勒仿佛定格了一般,怔愣了良久,突然甩开嵇曾筠的衣领,道“好啊,你说的天花乱坠,那你告诉我,不修水闸,如何治水”
嵇曾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慢条斯理的将褶皱展平整。
老九立刻便要上去劝架,云禩抬手拦住老九,道“九弟,不忙。”
“不忙还不忙”嵇曾筠道“都要打起来了文人打架会不会拽头发”
云禩一笑,道“我看他们打得挺好,有句老话儿说得好,不打不相识。”
这时候四爷胤禛也走了过来,和云禩一样,并没有出手阻拦,反而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嵇曾筠回答。
嵇曾筠展平衣裳,这才回答道“浑河之灾,根本原因并非在于控水,所以小生才说,水闸无用。请齐大人细细想来,浑河之水其实并不如何深,但为何雨水稍微充沛,立刻便会发洪”
嵇曾筠根本不需要齐苏勒回答,自问自答的道“因为淤泥。浑河河床本就浅,淤泥过高,致使每一年河床都会逐渐变浅,一到雨季,自然发洪无有悬念。加之旱季之时,百姓还会将黄河之水引来灌溉,黄河泥沙充沛,引水自带泥沙,更加剧了浑河的泥沙高度。所以治理浑河十足简单清泥沙。”
齐苏勒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尊石雕,当然,那也是一尊赏心悦目的石雕,毕竟齐苏勒脸面生的俊美,美男子的称号不是白叫的。
此时他一脸怔愣、迷茫、自责,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脸上,好像在问自己,这么简单的道理,为甚么自己看不懂嵇曾筠说出来,仿佛就是在嘲笑自己的无知与无能,枉费自己身为官学天文生,却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来
啪啪啪
云禩抚掌走过去,笑着道“嵇先生一番说辞,解渴。”
嵇曾筠彬彬有礼的拱手“八爷见笑了,小生姑且说之。”
云禩道“既然浑河治水,已然有了对策,那便着手投入罢。”
他说着看向齐苏勒,道“齐大人,你是天文生,又对水利有所研究,你看这些日子可否适合清理泥沙”
齐苏勒突然被云禩点了名字,失魂落魄的回过神来。他方才被嵇曾筠的话彻底打击到了,突然觉得自己这二十年仿佛一个彻头彻尾的顽笑,便是一个自大自傲的笑话。
哪知
云禩竟然对自己这个自大的笑话发问。
齐苏勒一脸迷茫的看着云禩,云禩挑眉道“齐大人是天文生,这里熟知天文之人,非齐大人莫属。依齐大人之见,最近的天气可否还会下暴雨,是否适合立刻着手清除淤泥”
是了
齐苏勒恍然大悟,自己是天文生,这里懂得天象之人,非自己莫属。虽自己的确犯了一个自大的错误,灯下黑看不清局面,但自己也并非一无是处,完全不需要如此自怨自艾。
齐苏勒看着云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知道云禩这般说辞,必然是在照顾自己的情绪,当下打起精神来,道“回八爷的话儿,下臣观这几日天象,应是无有暴雨,可以着手清理浑河泥沙,只是”
云禩道“可还有甚么顾虑”
齐苏勒道“清理泥沙其实是水利之中,最简单不过的法子,然清理泥沙也需要用到银钱,浑河的捐款款项亏空严重,捐来的银子也被杨河台挥霍一空,恐怕”
闹灾之时,杨河台知情不报,害怕上面怪罪,下令让当地百姓捐款,无论是富商还是平头百姓,都要捐款,不捐款就是脑袋后面长了反骨。
但偏偏杨河台不会治水,因着他是首任河台的孙子,所以才得到了这个官职,六十万两银子用的七七八八,结果大雨一下,洪水一冲,全都泡汤了,根本没剩下甚么,更何况那六十万两,还是六成银
齐苏勒道“恐怕河台拿不出银子来。清理泥沙需要人手,需要物资,这都需要消耗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胤禛脸色阴冷的道“我立刻去面见皇上,请求拨放赈灾银。”
“四爷,”齐苏勒道“恐怕来不及了。如今堪堪入夏,下臣观看天象,这些天的确无雨,但昨夜浏览过浑河的天文卷宗,浑河的雨季马上便到。现在去请赈灾银,便是皇上立刻拨付,款项也要经由京城里走一圈,经过吏部、户部、工部审核,这么一大圈子下来,没有半年,也要个把月,然后再由京城运送而来,决计是来不及的,到那时候,浑河早就又遭了一次水灾了”
众人觐见康熙,将清理泥沙的事情说了一番,康熙听完,沉吟道“朝廷分发审批赈灾银,最快多久”
太子胤礽回话道“回皇阿玛,审批一轮下来,还要看钱款大小,钱款若是小,审批的速度也会快一些子。”
康熙思虑了一番,道“十万两。”
保守估计,人力、物力加起来,十万两应该是足够的,后续重建再另算。
太子胤礽道“回皇阿玛,十万两赈灾银或许最快也需要两月。”
两月是审批,运送的时间单算。赈灾银和其他还不一样,其他队伍可以快马行军,但是赈灾银不行,需要团团守卫,守卫一多,速度也就慢了下来,所以这么算起来,最少需要三个月的光景。
云禩皱了皱眉,道“时间太长了,怕是浑河的百姓等不了。”
太子早就看云禩不顺眼了,从康熙大寿开始,云禩就用一杯芝芝莓莓抢了自己的风头,今日还“假装柔弱”,博取了皇上的褒奖。
太子胤礽心中一动,立刻道“皇阿玛,八弟素来机敏聪慧,甚么事情都难不倒八弟。赈灾银拨放需要两三月的时日,儿子以为,若是此事交给八弟,绝对不需经月,八弟便能将赈灾银凑齐,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胤禛凉飕飕的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的心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给云禩穿小鞋,给他使绊儿。
一个月,怎么可能凑够那么多赈灾银怎么可能解除浑河的祸患别说是云禩了,就算是做过一辈子雍正皇帝的胤禛,也不可能用正当的手段,一个月凑够赈灾银。
胤禛当即便要开口,帮助云禩破解太子的诡计,但是话到口头,脑海中突然“噌”的一声。
不对劲,煞是不对劲。
自己现在分明是太子党,还在集势,不应过多显山露水,为何要违逆太子的意思,帮着老八说话
眼下如此,之前在云禩没去迎接圣驾之时亦是如此,这张嘴浑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好像有自己的情绪,不由自主的想要给老八说话,若是不说,心里头便不踏实,七上八下的难受。
胤禛感觉匪夷所思,这么一个空档,云禩已经站出列来,恭恭敬敬的作礼,语气不骄不躁,平静如水“皇阿玛,一月凑够赈灾银这种事儿”
不等他说完,太子咄咄逼人的道“怎么八弟这么本事儿,你做不来”
云禩一笑,相对比太子的锐利,云禩更显得如三月春风,和煦温柔。
“太子容回,并不是弟弟做不来,而是弟弟私以为一个月,时日太长了。”
“甚么”何止是太子,康熙也吃了一惊,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等着云禩。
胤禛低声对云禩道“八弟,如今不是意气用事,挣一时口舌之时。”
云禩也低声回话“四哥且安心,我从不做没把握之事。”
康熙道“老八啊,你素来稳重,言出必行,你可知道自己在说甚么”
云禩拱手,面容笃定而平静,仿佛自己并没说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朗声道“回皇阿玛,儿子知道。无需一月,最多三天,三天之内,儿子一定呈上足够的赈灾银。”
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断,黑夜渐渐爬上幕空,阴天的夜色更加深沉,压抑着整片灾区,仿佛下一刻,老天都会塌下来。
大片的乌云弥漫在头顶,不见一丁点儿的月光和星辰,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吱呀
一声极轻极轻的响动,院落边角的一扇舍门慢慢打开,一个人影从里面儿走出来。
夜色笼罩着他的面容,将他的脸面融入黑暗之中,一点子也看不清楚,只隐约看到他高大的身量。
黑影小心的环顾左右,确定无人,这才轻声离开院落,一路来到宅邸随墙的车门附近。
随墙门偏僻,位于整座宅邸的边角,黑影站在随墙门边,便听到“沙沙”一声,又有一人走了过来。
那人对黑影道“主子吩咐的事儿,办得如何了”
高大的黑影嗓音低哑,带着一股气死沉沉的冷漠“放心,赈灾银的事情,八贝勒已经领了军令状,若他完不成,吃不了兜着走,太子亦不会放过他。”
高大的黑影似乎笑了一声,但那笑声又不能称之为笑声,带着一丝阴狠与狰狞,缓缓的道“接下来,一定很有趣儿。甚么四爷八爷,休想走出浑河地界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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