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中 (第2/2页)
“原来是这样啊……”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并不关心,但结果很显然可以猜到。毕竟是职业杀手,对于他们而言,金钱大于一切,他人的性命毫无价值。”
由他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莫斯乌尔的那个耳坠,正是萨克里德杀手家族的标志,是一个由首尾相连的蛇之环(Ouroboros)。
“呵,你们不也一样拿活人来做实验?”芙雅蒂说道。
“哼,你又懂什么,为了完成我崇高的理想、完美的杰作,牺牲是必需的,就好像我们魔术师在寻求真理的路上,牺牲也是必然的。炼金术的基本原则是什么?是等价交换!况且我也并没有强迫他人,是他们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最终败给了自己丑陋的**罢了。”
“呵,在地狱也用不着吧。”芙雅蒂讽刺道。
“贪财之人的代价。”
他们倒是很少见的达成了共识。
“换一个话题吧,埃狄维尼斯,你应该认识巴塞尔.退克尔这个人吧。不妨让我猜一猜,从你那很自然的语气中,其实你俩很熟?因为你改变了容貌,才导致对方认不出你,而且他看样子就不像魔术师,来这儿能是干嘛呢?要我说啊,他更像是过来寻找某人,而那人必然是魔术师,虽然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取得的请柬,但你肯定使用过你的名字,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借此你暴露自己的行踪,然而才会被他一路找来吧。”芙雅蒂直视着他。
“……”
气氛陷入一片寂静。
我看了一眼芙雅蒂,她耸了耸肩说道,“好吧,我不说话了。”
语毕,她坐在我另一旁的真皮沙发上,翘起那修长俏丽的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令我有些心神不宁,我讯速地移开脸。
就在这时候,埃狄维尼斯笑了一下,很平静地口气说道,“不错不错,芙雅蒂你猜对了,真是糟糕,好巧不巧,巴塞尔这家伙出现在这儿,以及这个女人……”
芙雅蒂得意的扬起小脸,一副幸灾乐祸的小表情和小恶魔的笑脸如出一辙。
“算了,艾德加尔先生,你还有什么疑问?”
“埃狄维尼斯先生,你作为当事人,想必听说过幽灵船的传闻吧,上次拍卖会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是啊,反正迟早要说,没错,那的确不是传闻,无人生还是真的,那老家伙他通过祭祀仪式,将整艘船的人来充其那个怪物的养分,这只不过是一场打着拍卖会为幌子的杀人游戏罢了。我也大意了,在那次中也死在了他的手上,所以我的目的就是亲手终结了那家伙的生命,当然,与你无关,那是契约之外的事情。”
“所以我们目的就是终止仪式,对吧。”
“正确的,前面我所说过魔物反应,指的便是我说的那个“怪物”所散发出来的,多半是上一次仪式的产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情报,不过与你应该没有太大关系。克罗朗缇那家伙似乎已经变成吸血鬼(vampire)了,传闻说他本应在六年前的时候就死去了,但却在死后的隔一天,他却奇迹般复活了,还有嗜血的习惯。”
“吸血鬼啊……”
吸血鬼与人类,本身就毫无善恶之分,二者皆是生物,只不过遵循着自然法则罢了。
“但是,吸血鬼也不是不死者,当然,这里所说的不死者指的是长生不老,并非说无法杀死,咳咳,跑题了,那老家伙终究无法成为真正的吸血鬼,毕竟没有纯正的血统,也自然没有他们长寿。”
“说回来,先生,你也是成功的将我逼到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呢——”我直视着他。
“先生,我倒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他坦然自若地问道。
“你说吧……”
他再次发动念话魔术。
他十指交叉,直视着我,那凛冽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温度,犹如冰冷的匕首一般锋利。
“她们都是你重要的人是吧?”
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那是当然。”我说道。
他哼了一声,“那就对了,先生,你也知道,我这个身体终究也只是一具人偶,具有替换性,随时皆可更换。而那样的结果,对于我来说,也只不过将我的目的延迟罢了。”他将食指放在嘴边:
“但你可不一样,先生您只有一条生命啊,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那就按我去做,其实,你并没有别的选择吧。”他浅浅一笑,形成一条线。
“真有意思……”我耸了耸肩。
他随即解开念话魔术,开口道。
“所以说啊,我们彼此的利害是一致的,你说对吗?艾德加尔先生?”
我叹了一口气,最终妥协了。
他满意的笑了,“OK,那我就正式开始讲述今天的计划……”
“那么请容我就先行离开了。”芙雅蒂不慌不忙地坐起身。
“……”
埃狄维尼斯叹了一口气,小声地喃喃道,“这个女人就是这样。”
芙雅蒂站起身,我看了看她,她看了看我,她便独自一人离开了房间。
埃狄维尼斯刚要开口,我打断道。
“稍微等一下,埃狄维尼斯先生。艾希尔,你如何打算?”
“和你一起。”
她带有戒备心的眼神看了看埃狄维尼斯,他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好吧,我明白了,”
谈话结束后,刚一打开客房门,芙雅蒂在门外早已等等候良久,我刚想说话,她率先抢过话题说道,“边走边聊吧,艾菲,”
我轻笑了一下,“如果单单只念“艾菲”这个名字的话,别人都会误认为是女性吧?”
“毕竟,艾菲本来就是个女性名字。”
“是啊,也基于这个原因,你才会如此叫吧。”
“诶,被发现了吗?”她说话时还有带有几分戏谑。
“艾菲,我给你个忠告,那家伙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人,得小心应付。按照正常来说,那家伙通常都会带上两个人偶……”她竖起两根手指,继续说道:
“我们所见的是第一人偶——易容人偶(Easylookingdoll),然而你要特别小心他的第二人偶——杀戮魔偶(Killingpuppet),那可以说是他的杀手锏了。其实你也无需将他归类为伙伴,他也不会将你视为伙伴。”她的神情变得严肃。
“……这种事情我肯定知道。”
“也是呢。”
“不过呢,假设他说的是真实的,当仪式发动的那一刻,我们都会命丧黄泉吧。”
“嗯,是这样呢。”她很平静地说道,语调毫无起伏。
“对了,艾菲,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在这里不好透露。”
“这样啊,艾菲,先等我一下,我要去见一个人。”
“勒多索玛吗?”
“嗯,是这样呢,我需要一个重要的媒介……”
在芙雅蒂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咖啡厅,勒多索玛坐在靠窗旁,那位名为洛德的人坐在他旁边,似乎在论些什么。
“杜鲁多,别说我不提醒你,凭直觉告诉我,这艘船很不对劲。”
“洛德,从你那不慌不忙的语气完全毫无说服力啊。”杜鲁多将白瓷杯放在嘴边,啜上一口咖啡。
“嗨,杜鲁多先生。”
“芙雅蒂呀,噢,以及还有艾德加尔先生,以及他的徒弟,请坐请坐。”
“芙雅蒂。”我说道。
“怎么了?”她比较困惑回道。
“没什么,就是……我出去一下。”我指向阳台外。
“……那你去吧。”
“嗯。走吧,艾希尔。”
“啊,嗯,好的,师父。”
“说回正题,芙雅蒂女士什么风把吹你来了。”
“我就直接了当的开口了,杜鲁多先生,您还有降灵卷轴吗?”
“有是有,你拿来做什么?”
“既然是降灵卷轴,那肯定是来召唤使者的嘛。”她遮着嘴笑了笑。
“算了,我也不追究什么了。洛德。”
“真麻烦,魔术师真是何时何地都带着公文箱。”洛德吐槽道。
他拎起椅子上的公文箱将其放在桌子上,杜鲁多娴熟的打开施展有魔术的保险,从中拿出一张白色的卷轴。
“谢了。”
“你是要呼应某人的魂魄吗?若非是有悔恨之人,是无法回应你的。”
“我当然知道。杜鲁多先生,你听说过黑魔术血祭仪式吗?”
“嗯,那是一种通过人命为媒介,以此召唤血魔的黑魔术吧,因惨无人道的方式,便被定义为禁忌的魔术,也被称之为,安息日的山羊(thegoatofthesabbath),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在六年前时曾发动过,恐怕艾德加尔先生最了解了。”
“诶?”
“嗯?原来你不知道吗?六年前在多摩达耶就发动过。”他啜上一口茶,看一下阳台外。
“原来如此,多谢你了,杜鲁多先生。”
“不客气。”
“艾菲,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她喃喃道。
……
我与艾希尔走到阳台处
碧空如洗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光灿灿的火球,缪缪几片的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中飘游。
“今天天气可真好呢。”
“是啊……”
“艾希尔。”
“有什么事吗?师父?”她毫无波澜地问道。
“你隐藏了什么事吧?”
“……”
“昨晚你与我说见到一个人偶,最终被它跑了是吧?”
“没错,我的确说过。”
“其实不然吧,那具人偶,想必早已被你所摧毁了吧?随后便被你抛入海中,或许,这就是艾狄维尼斯对你有所忌惮的原因吧。”
她抿了抿嘴唇,说道,“嗯,没错,因为那东西很危险,我这样说,只是以绝后患罢了。”
“那你为何不跟我说呢?明明知道它有危险?”
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
“因为……我认为没那个必要,师父你只需对付黑衣人即可,其余的交给我。”
“你之所以选择与我一种行动,也是这个原因吧。”
“嗯,是啊。我因为孤独,所以才不想孤身一人,也正因为害怕孤独,才不想重新回到孤独之中啊……”她坦然的与我四目相视,眼角微微红润,将她想说的话全部都吐露了出来。
“……”
沉默一阵后,我挠了挠头发,说道。
“在我们家族的礼仪里,其实,十六岁已算是是成人了,尽管已经你超越了这个年龄,但是,我却一直将你视如当初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对待着,殊不知你已经成长了呀……”
“毕竟,年龄是一同增长的,师父你也要快奔三十了呀。”她撅起嘴,略带些挖苦地说道。
“……少啰嗦。”
我继续说道,
“艾希尔,我不会离开你的,至少现在不会……毕竟,我们能像这样谈话,那就证明着我们还活着啊,你也不必太担忧,如果以后什么事情,还是跟我说一下吧,好吗?”我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
“回来了啊,聊完了?”芙雅蒂向我询问道。
“嗯,是啊。”
“那么我们先离开了,杜鲁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