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2/2页)
ayay你都没来看过我的直播
“没喜欢他。”郗原说,“你想太多了。”
ayay信了信了
郗原翻了个白眼
傻逼。
回到家中,郗原打开门,冲着里面喊了一声爸妈。
“回来啦,洗个手吃饭吧,你爸今天做了好多菜。”郗原的母亲很漂亮,早些年间眉眼里的无神与疲惫也几近消失殆尽了。
但手腕脖颈处的伤疤却无法复原。
“好。”郗原点了点头,走进厨房,看着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的这个男人,弯起嘴角喊了一声“爸”。
“诶诶。”张荣仰起头看着郗原,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回来啦。 ”
“嗯啊,妈让我回来吃饭。”
“那坐着吧,你在外面一个人住吃饭哪有在家里吃的好。”张荣说,“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即使只是平凡的一天,但桌上的菜式依旧丰富。
“小原啊。”郗晓给儿子夹了一筷子菜,斟酌着开口,“你下午忙吗”
“没什么事,怎么了”
“今天那个人忌日,十年了,你如果不忙就去给他烧点纸,忙就算了,不去也行。”郗晓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后颈处的伤疤,“但我就不去了。”
郗原抬眼看向了挂在墙上的日历。
对哦,今天是他亲爸死了那天的好日子。
“你不说我都忘了。”郗原没什么情绪地勾起了唇角,“我吃完饭去吧。”
“辛苦你了啊。”张荣看向郗原的眼神中满是感激。
“不辛苦爸,你在家陪我妈就行。”
吃完饭后,郗原刚准备出门,张荣悄悄地走到郗原身边,给他塞了五百块钱,郗原摇了摇头没有接。
“知道你能赚钱,但做父亲的给儿子零花钱也是理所应当吧就跟小时候一样,拿着吧。”张荣不由分说地把钱塞进了郗原的外套口袋里。
郗原没再拒绝“行,谢谢爸。”
在他还叫谈沉的时候,并不是住在这个城市的,而是在隔壁市的一个小县城里。
他一路开车回到了那个承载了他幼时回忆的小县城。
他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以说是没有一点感情,如果不是郗晓提起来,他连这个忌日都不记得了。
十年来,母子二人都没有来看望过这个早亡人。
公墓的位置偏僻,郗原兜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了谈学坤的墓碑。
墓碑简陋,周边满是杂草泥土,就连碑上也一副长久没有人打理的样子,落满了灰尘泥点。
郗原点了根烟站在墓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块冰凉肮脏的石板,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活着的时候作恶,死了自然没人看你。”
他抬腿在墓碑上踹了一脚,落下一片灰尘,也露出了墓碑上他和郗晓的名字。
“啧。”郗原蹲下身,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妻郗晓,子谈沉”这几个字,笑出了声。
想着自己小时候挨的打,母亲身上褪不去的疤,他从墓碑旁边捡了一块儿尖锐的石头,将自己和郗晓的名字划得面目全非后,方才满意地站起身。
“郗晓不是你老婆了,谈沉也不是你儿子了。”郗原将石块儿砸在墓碑上,“你一个人死着吧,没人会再来看你。”
上香烧纸是不可能的,郗原没把这座碑踹了,没把里面的骨灰盒端出来扬了都算他对这个父亲的最后一点怜悯了。
从公墓出来后,他没急着回到s市,而是开车去了小时候住的那个小镇里。
他抬起头看向了那扇熟悉的窗户,有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儿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看到郗原的时候,抬起手扬了扬,脆生生地喊“原原哥哥”,边喊边往楼下冲。
小时候景星川也是这样,嘟着嘴夹着支铅笔,撑在窗台上冲他喊“沉沉哥哥”。
“跑慢点吧你。”郗原看着奔向他的小姑娘,抬手拽住了她的小辫子,“也不怕摔了。”
小姑娘嘟起嘴“别揪我辫子”
“病怎么样了好点没”郗原不仅没有松手,还拽着她的辫子扯了扯。
“哎呀”小姑娘被扯了辫子,气的直跺脚。
“小原今天怎么来了”屋子里走出了个淳朴的妇人,“刚好最近樱桃熟了,我去给你摘点儿。”
“行,谢谢姨。”郗原倒也没客气。
“谢什么,我们家姑娘能治病还得谢谢你。”妇人边说边往后屋走,“况且这棵树我们搬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怎么说也不算我们的财产。”
“原原哥哥,你快撒手”小姑娘抬手直拍郗原的胳膊。
郗原松开手后,瞧着小姑娘准备跑路的动作,眼疾手快地伸手再一次揪住了她的辫子。
“你又欺负我”小姑娘呲牙咧嘴地看着郗原,“你小时候也这么欺负原来住在这里的哥哥吗”
这一户人家为了给家里的小女儿养病刚搬过来的时候,正巧碰到站在家门口发呆的郗原,一来二去间知道了郗原以前也是这个小镇里的住户,而他们搬来的这一户正是郗原在镇里最好的朋友的家。
他想起来景星川小时候也是为了养病搬来的这个小镇,对着这个小姑娘便起了恻隐之心,从拿着张荣给的零花钱给小姑娘买糖,到拿着职业选手的工资给小姑娘找医院,明里暗里接济了不少。
“那倒没有。”郗原松开了她的辫子,“我哪里舍得欺负他”
“那你这么大个人了欺负我算什么呀”
郗原一个二十来岁的人,对着一个六七岁的姑娘丝毫没有罪恶感“你好欺负呗。”
“略”小姑娘对着郗原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地跑上了楼。
妇人拿着一袋樱桃走出门差点和小女儿撞上,她无奈地看了一眼女儿的背影。
“小姑娘不懂事儿。”妇人将手中的樱桃递给郗原,“别生气啊。”
“她挺活泼的,精神挺好。”郗原接过樱桃,笑了笑。
“你最近怎么样,找到想找的人了吗”
郗原轻轻摇了摇头“没呢。”
当年他因为父亲酗酒过度意外死亡后,跟着母亲改嫁到了别的城市,换了姓名重新生活,等他能够独自回到这个小镇时,那个会乖乖喊他“沉沉哥哥”的小娇气包已经搬了家,至此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
“没关系,有缘人总会相见的。”妇人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回头找到了愿意故地重游就带他来我们家玩,姨做一大桌好菜给你们吃。”
“好。”
他抬眼看着重新趴回了窗台的小姑娘,轻声开口。
“总会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