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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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汽车声, 已经放学的小强跑得飞快去前边儿打开了大门,宋舒彦的车开了进来,停在了底楼。傅嘉树探出头去看, 对着里面的秦瑜说:“宋舒彦抱着花儿来找你了!”秦瑜:“那你还不走, 待在这里干嘛?这种事,我跟他说就好了。你别掺和了。”“我现在走?倒像是被捉奸似的心虚了。”他整了整衣服, 往门框上一靠, “反正我也从头掺和到底了。”秦瑜在屋里看傅嘉树的后背,这货明明是常年骑马,所以宽肩窄腰,偏偏此刻妖娆地靠着门框, 她都想送他一块绣花手帕了, 让他好招手叫:“大爷, 来嘛!”他不知道等下她和宋舒彦要谈什么问题?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事件当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他这么吊儿郎当的样儿,不怕被宋舒彦打?宋舒彦刚刚已经问过小强了, 小强说秦瑜在家,他捧着一大束玫瑰, 略微整了整自己本就已经笔挺的衣服,转头向户外楼梯走去。哪怕是琢磨了千次, 他依旧为了如何开口跟她说第一句而摇摆。说他跟自己的妻子已经离婚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于绝情?要不说先讲一下今天工厂的情况, 再谈自己追求她, 告诉她, 他这次回去还专门说服了父母, 他现在已经得到了父母的支持。并且告诉他,自己那个前妻一切安好。阶梯没几步, 很快就到了二楼平台,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宋舒彦, 被一声:“舒彦兄,这是做什么?”给惊醒了。他见傅嘉树依门而立,正笑着看他。“你怎么在这里?”宋舒彦问傅嘉树。“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天天来这里,不信,你问小强。”信!怎么不信?谁叫这东西捷足先登,把这套房子卖给了秦瑜,这下好了,现在秦瑜跟他做了邻居,真是近水楼台了。天天?真是够气人的。宋舒彦不准备和他扯别的,问:“秦瑜在里面吗?”“在。”宋舒彦越过傅嘉树,往里走,又转头:“你可以先回去了,我等下来找你。”“我回去做什么?我本来就是在等秦瑜一起过去吃晚饭。”宋舒彦被他气死:“我有事要跟秦瑜说。”傅嘉树摸了摸鼻子:“那你就说呗!”反正就是不走。宋舒彦伸出穿着皮鞋的脚,皱着眉,踢了踢傅嘉树:“别这么没眼力。”“什么没眼力?”秦瑜走过来问。秦瑜这么问,宋舒彦不知道怎么回答,原本想过非常罗曼蒂克的送花情景,现在有了傅嘉树这根蜡烛,怎么都别扭!他走过去,把花送给秦瑜:“路上看见洋人的花房,给你买了一束花。”“谢谢!”秦瑜把花束放在桌上,“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过去吧!”“等等!秦瑜,我还有话要说。”宋舒彦告诉自己不管有没有人在,自己一定要告诉她,他的想法。只见他拿出一份报纸,放在桌上:“这份离婚启事
,你看到过了吧?”秦瑜想要点头,想要说出真相,听宋舒彦说:“我已经离婚了。”傅嘉树拿起了这份报纸:“对,你们已经离婚了。”宋舒彦不知道傅嘉树一直掺和他和秦瑜的事是为什么?说他不想追秦瑜吧?献殷勤的事,一件都没少做。还带她去骑马,把她从马上抱下来,说他在追秦瑜吧?从来没承认过。管他在不在场,自己先把话说完:“秦瑜,我已经和我包办婚姻的妻子离婚了,我现在是单身,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总算把话给说出来了,宋舒彦松了一口气。秦瑜却叹了一口气:“舒彦兄,刚才嘉树兄说的意思是,我们已经离婚了。”宋舒彦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问:“你的意思是?”一定是他听错了,肯定不是他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前妻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道理我再接受你的追求。”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宋舒彦的脑中炸开,他看着眼前的秦瑜:“前妻?怎么可能?”秦瑜点头:“前妻。我就是秦氏,秦雅韵。”秦瑜再次确认了,宋舒彦差点站不稳,偏偏秦瑜还在说:“你可记得,我问过你,如果你的太太有能力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你会喜欢上她吗?你说,你只会更放心地跟他离婚。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我活得很好。”傅嘉宁来叫他们可以过去吃晚饭了,上来就听见秦姐姐说她是舒彦哥哥的前妻。她看着舒彦哥哥,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盯着秦姐姐看了一会儿,目光异常复杂,似乎有懊悔,也有怨怒,而这一切最终化作一声对着她哥哥的暴喝:“你为什么要骗我?”没有等傅嘉树回答,宋舒彦的拳头落在傅嘉树的脸上,傅嘉树完全没有避让,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傅嘉宁惊叫:“哥!”这一拳哪儿能解气?又是几拳招呼过来。比宋舒彦高的傅嘉树完全没有回击,等离开几步的秦瑜冲过去,傅嘉树已经被打得鼻子流血了,脸上也开了染坊。秦瑜挡在傅嘉树的身前:“宋舒彦,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你打他做什么?”傅嘉宁虽然脑子很乱,为什么姐姐是舒彦哥哥的前妻?但是看见哥哥流血她心疼:“哥,你流血了。”看着秦瑜护着傅嘉树,宋舒彦带着怒极反笑,心中满是苦涩:“你就这么维护他?”一个是自己的心上人,也是自己的发妻,另外一个是自己的好友,宋舒彦真的很想质问她一句,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勾搭成奸的?他问不出来,他们俩连认识,都是他让傅嘉树去接她,才见面的。如果他俩有奸情,那自己还是那个拉皮条的。他恨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秦瑜哪里会关心他抽耳光?拿出帕子给傅嘉树,仰头看他被打得挺惨的一张脸,虽然傅嘉树刚才靠在门框的动作属实很贱,刚才对着宋舒彦说的话也是在太气人,不
过再贱也是为她挨打,秦瑜怨道:“你不知道躲啊?赛马时候的灵活劲儿上哪儿去了?”听着秦瑜带着心疼的埋怨声,傅嘉树顶着一张被揍得跟猪头三似的脸,嘿嘿笑:“确然是我帮着你瞒舒彦兄了。总归是我有错,让他打两下出出气,也是应该的。”这货竟是这样的想法?秦瑜可不认:“出什么气?他有什么气可出的?你做到了听他的话安置照顾他的妻子,你对他这个朋友尽了心。你不告诉他真相,是我的要求,你对我这个朋友尽了义。两边你都做到了应该做的事,他凭什么打你?”宋舒彦听秦瑜满是为傅嘉树开脱,心头的火又爆了起来,自己的心上人联合自己朋友骗自己,宋舒彦咬牙切齿:“不知道我该叫你秦雅韵,还是秦瑜?”秦瑜与勉强克制怒意的宋舒彦对视:“实际上宋舒彦那个不受待见的原配发妻秦雅韵在她母亲死不瞑目的晚上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秦瑜,重新活过的秦瑜。”宋舒彦没想到她拿这些生死之说来狡辩,他惨然一笑:“秦小姐,巧舌如簧,才华横溢,容色倾城,我被你骗又能如何呢?谁叫我自愿奉出一颗真心?你看不上它,被践踏也是我活该。”听见这话,正在替自家哥哥擦血的傅嘉宁转头:“舒彦哥哥,姐姐不是这样的人。”他还真心被践踏?秦瑜去看傅嘉树,幸好略微出了一点儿血,已经止住了,不过他眼角,脸颊上都是被宋舒彦捶的青紫,一张俊脸愣是被捶成了猪头三。在宋舒彦眼里,秦瑜对着傅嘉树满脸心疼,他的声音含着悲凉:“为了跟你在一起,我拿到报纸,就往回赶,路上我拿着你写的给海东厂的建议,演练了一遍又一遍跟我父亲的对话,我希望父亲能知道,我看中女子,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她过人的才学。”他说得如此悲哀,却见秦瑜不为所动,可能在她的眼里,傅嘉树出的这点血,更让她心疼吧?“到了家中,我一说跟秦雅韵离婚,我父亲就请家法打我,我母亲听见这个消息,当场晕过去。为了跟心爱的女子在一起,我忍着父亲的打,我跪在母亲床头请她谅解。我母亲怕你出事,极少出门的她,一定要跟来上海。回来的路上,我跟父母说了多少好话?只为了让他们知道,你是一个值得我倾心的女子。我希望父母能理解,若是有错,所有的错,都在我,不要对你有一丝丝轻看。”宋舒彦苦笑一声,“最后,我心仪的女子,居然是我的发妻。她和我的好兄弟,联合起来骗我。”“听起来,好像是挺惨的。”秦瑜声音平静,甚至带着讽刺。听见这话,看着茶几上的玫瑰,宋舒彦恨自己,为何真心被她如此践踏,自己依旧放不下。外头脚步声传来,傅太太和傅老爷率先冲进来,傅太太见儿子脸上十分凄惨:“怎么被打成这样
?”傅老爷看了两眼:“还好,都是皮外伤,算不得什么?跟我那会儿不好比。”傅太太:???宋老爷和宋太太后到,主要是宋太太脚跑不快,上来见人家儿子脸上开了染坊,红红紫紫很是渗人,自家儿子倒是没什么,就是那表情仿若丧考妣。宋老爷恨不能啐他一口:啊呸!你娘好好的呢!男子汉大丈夫,难道不该泰山崩于前不变色吗?没用的东西!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宋老爷见到边上的姑娘,他脸色陡然变了,这不是他的……儿媳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