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卢森小堡: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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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七美德殿里吃饭,当然,他更想不到饭都吃完了,还不让走。他托着腮,半歪在高靠背的椅子上,尖尖的耳朵动了一次又一次,只因每一次祭台上的“巧克力喷泉”稍有反应,他就开心,动作停止,又会失望
虽然他的脸上最终还是维持住了精灵王弟该有的稳重,但却被耳朵出卖得不要不要的。
阿诺在经历过无数次失望后,以至于当“巧克力喷泉”真的开始有一张纸条下沉时,都不怎么敢相信,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至另外一张也跟着缓缓下坠,他才相信了这是真的
光明精灵翡翠一样的绿眸里,重新有了光亮。
感谢光明神,终于要结束了
一分钟、两分钟,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甚至有不少人都前倾了身子,好像这样能看得更清楚。
按照教会的规则,十分钟后,老教皇站起了身。所有人都跟着开心了起来,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它看起来总算是要结束了。卢卡斯十四世以教皇的权杖为法杖,当着所有人的面,召唤了最后的纸条,放大了上面用神明古语写下的名字尤多西娅塞莱斯廷。
圣塞莱斯廷最后的血脉。
阿诺的反应比较慢,却还是尽可能地为圣女鼓起了掌。
可惜,现场的大多数人都不是阿诺这个反应。教廷高层中肯定是有高兴的,他们人虽然少,却都是尤多西娅圣女最忠实的支持者。也有不可置信的,这部分人几乎把“十二家族竟然没有搞事”写在了脸上。但最多的还是反对的声音,尤以圣子为首的十二家族为最。
胖圣子被裹挟着站在中央的最中间,但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尤多西娅圣女和自己的教皇老师。
他真的没什么担当,缺少与任何人对峙的勇气。
好的不纯粹,坏的不彻底。
十二家族在教会扎根多年,也不是白白当了蠹虫的。他们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见老教皇和神眷者都没有反对之意,也就只能咬牙跺脚,祭出了最后的杀招。
“我反对。”被十二家族游说成功的一名红衣主教站起了身,替没用的圣子说出了他们早就准备好的话语,他顶着数道巨大的视线压力,镇定地开了口,“我有证据能够证明,尤多西娅圣女有第二信仰,她不能成为教宗。”
这里就要先解释一下,虽然在法尔瑞斯大陆是允许信徒有第二、第三乃至是无穷信仰的,可就像精灵族不可能让第一信仰不是自然女神的精灵当女王,其他种族和宗教也是一样的。
甚至更为严苛。
好比,光明教会就明确规定了,教皇必须只能信仰光明神,不能存在第二信仰。
不等尤多西娅圣女开口,这位拥有一个阴沟鼻的红衣主教,已经拿出了证据,递到了教皇及其他同仁面前,他质问圣女“您是否曾试图向亡灵之神祈求,复活您的女儿”
尤多西娅圣女张了张口,她不能撒谎,所以最终她只能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句“是的。”
她曾试图复活自己的女儿,不管是亡灵还是其他什么形式都好。她坚信她是被逼死的,她只是需要知道到底是什么逼她走到了这一步。这也成为了圣女和家族彻底决裂的契机,她的女儿就是被他们逼死的。
尤多西娅圣女只有一个女儿,在老教皇的支持下,她结婚很晚,生育更晚,却婚姻幸福,孩子孝顺。她对自己的这个老来女珍爱如宝,因为她只会有这一个女儿。
女儿刚出生时,也曾得到过举族的欢喜,直至神器测出她无法成为下一任圣女。
可尤多西娅圣女早已经因为一些魔法研究,失去了继续成为母亲的可能,能生下自己的女儿都是一场奇迹。于是,诞下下一任圣女的责任,就到了圣女的女儿身上。即便尤多西娅想尽办法保护女儿不受家族奇怪思想的干扰,可这位小姐还是倍感压力。
偏偏那场魔法事故,也影响到了圣女的女儿,她根本无法怀孕。
在尝试半生无果后,她最终还是在重压下,草草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不想成为生育工具,也无法成为生育工具,但又在家族的洗脑下,总觉得是家族给了她如今的一切,她无法回报,那她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她其实偶尔也能感觉到,这种畸形的想法是不对的,可她已经深陷其中,无法摆脱了。
在生命的最后,她祈求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圣子,不要让她的家族再在她的身上试验什么了。她不想再有另外一个“她”诞生在这样扭曲的家族里。
圣子会出现,只是机缘巧合,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对方的遗愿,并真的咬牙撑到了圣女赶来。
七美德殿内,针对尤多西娅圣女的诘问还在继续“我不关心您成功与否,我只问您,是否对亡灵之神起了誓”亡灵之神是一个古板的神,在所有与祂有关的祷词里,都必须向它献上口头的信仰,不管你是否真正地信仰于祂。
尤多西娅圣女颓唐地坐回了原位,再次艰难地点了点头,是的,她进行了祈祷。
但不是为了真的召唤女儿回来,既然现世已经让她如此痛苦,她不会强留她的,她、她只是想与她做最后的道别,然后亲手送她前往彼岸,得到下一世的幸福。
这样的口头信仰,在教会内部算是一个灰色地带,圣女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信仰亡灵之神,但她确实在誓言里这么说过。
“举手表决吧,诸位觉得尤多西娅圣女是否涉及了二信。”
如果可以,其实塞莱斯廷家族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因为一旦圣女有了二信,这事被坐实,那出去之后圣女也就没办法再继续当圣女了,塞莱斯廷家族还是一样要完蛋。不到关键时刻,他们并不想和尤多西娅圣女两败俱伤。
直至圣女眼瞅着就要当教皇了,他们才只能采取这样的手段。虽然没了圣女,他们不再是圣女的亲族,但至少在其他人当了教宗后,他们还可以和其他失去圣女圣子的家族那样被保留下来。
老教皇不想看到学生因为这样的事就被否定百年来的努力,他甚至不觉得他们必须得信仰一个神,虽然他确实只信仰光明神,可他还是觉得教会内部如今这个风气不对,太极端,也太奇怪了。他必须做些什么。
于是,在大家举手表决前,教皇开了口“我提议取消第一次的选举结果,但也不计尤多西娅的二信。”
简单来说就是大家各退一步,重新选举,但尤多西娅圣女二信的事也就此作罢,封入卷宗,以后谁也不能再提。
十二家族那边沉默了,因为证据还掌握在塞莱斯廷家族手中。
他们明显想保留这唯一的圣女。
当小团体的内部不再团结,也就很好瓦解了,教皇给了十二家族的人一个专门议事的空间。这在教皇的选举过程中是被允许的,七美德之殿轰隆隆地原地起了四面高墙。圣子在门还没有来得及关上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这样对谁都好。虽然也有尤多西娅学姐,我是说尤多西娅圣女二选成为教皇的可能,可如果神就是如此属意于她,我们也该认命。”
圣子虽然有诸多毛病,但他确实是个虔诚的光明神信徒,就像他一视同仁地相信着爱神与美食之神。当然,他的这些信仰也只能留在心里,不能对外说出。他是圣子,只能有一个信仰。神眷者就很好,不要说二信了,甚至可以公然说自己根本不信光明神。
经过不算太激烈的数次商议后,十二家族最终还是同意了教皇的提议。
选举重新开始。
三张纸条再一次飘到了银色的“巧克力喷泉”之上。
阿诺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样你抗议我抗议的,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只以为要在这里吃饭,总不能还要在这里睡觉吧
老教皇贴心表示“到时候会原地升起很多个房间,**有保障。”
阿诺“”也没人告诉我,这个活动它是按天计算的啊,历史上最慢的选举用了多久
老教皇比了一个“一”的手势。
“一个月”阿诺觉得这已经是他最大胆的想象了。“一年。”
阿诺双眼一黑。
路德维希在带队进入圣路易斯厅前,让拉迪亚给了教会骑士团的副团长一张表格“把你们这个圣路易斯厅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写上去。”
副团长是个棕色头发的肌肉兄贵,属于红龙贝奥武夫那一挂的,空有武力不长脑子,平日里都是安德烈骑士长指哪儿打哪儿,他只负责听令。如今接到的任务也是配合魔族统帅,只是他一脸懵逼地拿着表格,这要怎么配合啊
不是,这些魔族到底要干什么不会是来他们这儿打劫的吧那也没有这么嚣张的抢劫犯啊。
不等副团长想明白路德维希的意思,黑发的魔族已经闲庭信步地走进了圣路易斯厅。
他的其他魔族下属也已经包围了圣路易斯厅的不同门。三人为一小队,门里一队,门外一队,进门后第一时间就开始复杂的手势,一同在大门上勾画起了金色的魔法阵。
随着“咔哒”一声,圣路易斯厅一共八个入口的大门,一起被以人为媒介的魔法矩阵所牢牢禁锢。门里门外的六人遥相呼应,给彼此结成了一个生生不息的防御阵,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守住门。每一扇的门外还有整装待发的骑士团。
场面不可谓不大,不可谓不慎重,因为路德维希已经认出了和老骨头搅和在一起的人赛尔特的叛逆者,树人德鲁伊科泽。
她没有死。
路德维希并不关心这个树人是怎么在卡巴拉之森死里逃生的,他只关心这位是个一言不合就自爆的神经病。他上一次已经吃到了只防法阵里面的人的教训,这一回他会把里面一同加固,让她连自爆都没有机会
厅内,治疗师的动作也是迅速,他已经找到了藏有神剑的机关,正要利用手中贝勒伊皇室的血,来打开最后一道魔法禁锢。
这才是治疗师当初那么费尽心思接触贝勒伊国王的原因,他需要国王及皇室成员的血。
贝勒伊皇室是圣路易斯留在人间最后的血脉,在当了不知道第几任圣子后,他们家别出心裁地称帝了,建立了如今商业版图遍布整个大陆的贝勒伊帝国。虽然皇室的作风一言难尽,可他们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圣人后代。
为了维持血统的纯净,他们还做了很多让魔族都有些接受不了的丧病事。
圣路易斯作为光明神的执剑者,他的血是能够与神剑形成共鸣的。虽然现在只有他后代的血,但通过追溯魔法提纯也不是不能实现。
简单来说,老骨头这人整的全是魔法与狠活儿。
并且,还真就让他呼应出了神剑。
只可惜“这不是至宝。”
科泽布满魔纹的脸上,脸色比谁都难看。他们复兴议会得到的情报,和治疗师推测的差不多,他们都以为光明教会掌握的应该就是四大至宝之一的努阿达神剑。如今,神剑是找到了,确实是神剑,可却并不是他们需要的努阿达神剑。
“如果我没有记错,光明教会一直对外说的,就是他们持有的只是弗雷神剑吧”路德维希从黑暗中,一步步地走到了两人眼前。
他始终保持着微笑,眼神却好像在说,准备好怎么死了吗
科泽“”为什么她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明明她在进来的时候,特意种下了自己的侦查种子。
治疗师却好像对此并不意外,他只是长叹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
路德维希嗤笑,当着科泽的面,捏碎了手中绿色的小嫩芽,然后才好心情地解答了治疗师的困惑“当然是从一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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