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第2/2页)

“……你想说什么？”

“真纱子小姐。”灯火之下，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柔。

“我只是想说，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死寂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萩原先生，我真的要走了。”她似乎是努力想笑一笑，但却没能抬起嘴角。

“还有，言语是无法拯救一个人的。”

“回来了？”降谷零抬眼看向玉川真纱子，“这场祭典还有多久结束？”

红发女子的心情好像不太好，连表情都冷淡了许多：“其实祭典已经结束了。”

她话音刚落，沙罗村唯一的钟楼响起了沉闷悠远的钟声。

在一阵又一阵的钟声之中，广场上游客的眼睛逐渐变得空洞起来。几个酒碟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玉川真纱子提高了音量：“沙罗村的祭典仪式已经全部结束了，请大家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人群如同提线木偶般，渐渐离开了广场。

“没想到你们这个村子还能搞到这么大剂量的致/幻剂，是加到了酒缸里吗？”降谷零依然盘坐在原地，神情不见丝毫紧张。

玉川真纱子回过头，揭开了虚伪面具的她表情凶狠：“你完全不相信神明的存在是吗。”

“我是挺想相信的啦。”降谷零慢吞吞的说，“但神明为什么不直接指定游客成为祭品呢，还需要信徒连夜做一个抽奖箱。”

“刨木头累吗？”降谷零真诚发问。

玉川真纱子：“……”

她不屑地轻笑一声，恢复了从容：“说起来，你是用了什么作弊的手段来让自己成为神子的？”

“不要因为自己作弊就以为别人也作弊啊，我可是凭运气抽到的。”虽然凭借的是宫野明美的运气。他当时只是想以防万一确认一下明美的纸条，谁知她就是那个中奖的“幸运儿”。祭品这种危险的事还是自己亲自来比较好，于是他想也没想就将纸交换了过来。

降谷零站起身，比对方高一截的身高让他可以轻松俯视这个女人：“如果你们的神明真的存在，你们也就不需要做一个双层的抽奖箱来确保祭品是游客了。”

“当我将手伸进箱子的时候，就发现了内部的大小要比外部看起来小许多，我想应该是有一个隔板机关存在，画有图案的纸条在外部供游客抽取，而隔板内的纸条则提供给村民。再看你们排队的方式，村民刻意被安排排在游客之前，想必是为了防止游客先抽完外部的最后一张纸条从而发现不对劲吧。”

“真是精彩的推理。”玉川真纱子不为所动。

降谷零决定激怒对方试试：“说起来沙罗岛不是这里的全称吧。”

时间回到登岛那天，宫野明美在草丛之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不明物体。

“动物，镜头，或者其他的东西，你觉得是哪种？”降谷零问她。

“……是蛇。”宫野明美的语气从犹豫到笃定，“刚刚的光，是蛇鳞片反射的太阳光。”

祭典之中，降谷零意味深长地看着红发导游：“在火山脚下的村庄，又是蛇类聚集的地方，自然环境能塑造的，就是代代人对蛇类的敬畏和对岩浆喷发的恐惧。你们信仰的神明，不会是沙罗曼蛇吧。”

玉川真纱子没有说话，金色的眼睛在黑夜中仿佛自带光晕，静静锁定了眼前的男人。

降谷零继续说道：“其实传说这种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时会造成一些误传。比如沙罗曼蛇虽说是一种火精灵，但其实外形是蜥蜴……”

“够了。”玉川真纱子打断他，“不许你在这里亵渎神明。”

降谷零看着周围围上来的村民，觉得有些无奈：“你们不会真的要拿我当祭品吧，我觉得可能有些困难。”

他有做过致/幻剂的抗药训练，而且以这里村民的孱弱模样他觉得自己能一只手打十个，不过他觉得也没有这个必要。

“趁事情还没有无法挽回之前，我们不如坐下聊一聊？”降谷零提议。

“神明是真的存在的。”玉川真纱子淡淡道。

“呃，我为自己刚刚的言语道歉……”降谷零的话突然一顿。

他的视线撞到了玉川真纱子金色的双眸里，对方此时瞳孔紧缩，并且上下延展拉长成了两条黑线。这不是人类能拥有的眼睛。

就像一条剧毒的蛇。

下一秒，降谷零顺畅的思维突然卡住，脑内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了。

怎么可能，居然不是用的药吗……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无法推理，没有思维，他乖乖站在原地，眼神茫然，任由他人输入指令。

他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发丝，耳畔传来温柔而飘渺的女声。

“去你该去的地方吧，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