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体质 (第2/2页)
萧战天道:“我相信总有一天,小月会接受我的。”杨梅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眼神有如两柄利刃,似要看透萧战天的心:“若是小月长得一般,你还会这么喜欢她吗?”这句话相当诛心,萧战天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他可以很坚定地说会,也可以找出许多说辞来回避这个问题,但他不想,不想欺骗杨梅,更不想欺骗自己。
“你回答不出,是你动摇了?还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以杨梅的性格极少会有这样咄咄逼人的追问,萧战天一时之间也有些懵了。
杨梅语气渐转柔和:“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失态。”萧战天示意没事,但杨梅适才问的问题实在太过简单犀利。萧战天一开始的确为月神的无双容颜和神韵所迷,这点他既无法也不想否认。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也确实想用自己的一生来守护月神,怎么想这都算爱吧。
“梅姐,我没办法回答你所问的问题,只是一个人的容颜本也是其自身的一部分,总不能一定要自己所爱的人长得丑,才能证明是真爱吧?”“是吗?”杨梅又闭上了眼睛:“你有没有见过小月看大哥的眼神,你一定见过。那种纯粹到极致的爱意,那种旁若无人,你真的看不懂吗?”“我,可是……”
杨梅接着道:“战天,你觉得你还有希望很正常,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小月洗澡时匆忙擦手回复大哥的消息,也没有见过她没和大哥在一起时紧攥着手机,生怕错过他一条消息。你更没有见过她每天早上一起来,就急着给大哥发早安。这些我都见过,因为这些本就是小月的日常。”
萧战天嘴唇微动,却完全发不出声。杨梅说的这些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可这些日常却令萧战天震撼。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正因为小月是这么好的女孩子,我才更想和她在一起。梅姐,我也不瞒你,我对小月的爱,并非只要她开心就可以了,我想让她作我的妻子,我会永远待她好,但我也希望她爱的人是我。我知道这很难,可我不会放弃。”
“那你想过没有,小月为什么会爱上大哥。”萧战天又是一愣:“爱情这种东西若是能说的清楚,那爱情也就不是爱情了。”
“是,爱情的确没有道理,但爱上什么人却并非什么原因都没有,我知道无论大哥是什么人,小月都不会在乎。但大哥若真只是普通人,小月绝不会爱上他。”杨梅这话有些绕,但萧战天还是听明白了。关于这一点他深表赞同。
随后,杨梅似谈到兴头上,又问了一个千古以来一直争论不休的问题:“你知道见色起意和一见钟情的区别吗?”萧战天吐了吐舌头:“现今世上,这两者不是一个意思吗?”
“一个意思吗?只怕并非如此吧,而是现在已没有一见钟情,只有见色起意,当然,真正的一见钟情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极其少见的。”
杨梅的话如同将恋爱中男女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开了。面对这赤裸裸的问题,萧战天又想到了杨梅先前问他的第一个问题,若是月神没有那么漂亮,自己还会不会喜欢她。他是真正的君子,自不会找一些东西蒙混过关,他心底很清楚,绝大多数男人,若是见女子生的不好看,那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压根就不会瞧上一眼。你说日久生情,但问题是你都不愿和对方相处,又如何能生情。萧战天现在只感到憋屈,他对月神的确是真心,但若说不是因为见色起意,只怕他自己都不信。
杨梅又笑了:“战天,你果然是真正的君子,若是别人遇到这问题,哪怕不否认,亦要说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借口。”萧战天此刻面色有些凝重,显然并未因杨梅的夸奖而高兴,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那梅姐,若按你所说,这世上岂非就不存在一眼万年了?”
杨梅摇摇头:“如何没有,我说了半天,你以为我说的是谁?”萧战天低下头:“小月吗?的确。”杨梅见萧战天垂头丧气的样子,劝道:“怎么,没信心了。”“有啊,只是梅姐的话太发人深省了,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而且这套理论若是放到世俗界,只怕会拆散不少情侣。”
杨梅否认道:“你也太小看世俗界了,其实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萧战天赞同道:“是啊,但梅姐,我还是真心想请教一下一见钟情和见色起意的区别究竟在哪里?”“很简单,前者是天赋,后者是本能。世上无论何种生灵,都会喜欢美好的事物,厌恶丑陋的东西,这是本能。而一见钟情,则是一眼就看出并爱上对方的本质。若没有这种天赋,许多人可能要在相处很久之后,或者经历生死存亡的关头才知晓自己心里爱的倒底是谁。”
萧战天陷入了沉思,忽然间又开心起来。因为他意识到就算自己一开始是为月神的神仙容颜所倾倒,但现在的的确确是真心地爱上了月神。杨梅见萧战天紧皱的眉头松开了,问道:“所以你想通了。”“是,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想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遗憾。”杨梅也不再多说:“休息完毕,继续整理资料。”“嗯。”于是活动室中只剩下明亮的灯光,沙沙的写字声和敲击键盘的响声。
凌晨4点,天刚蒙蒙亮,萧战天和杨梅终于完成了自己班级这一学年的基本学习大纲。两人道了声别便各回各家了。萧战天推开寝室门,只听到三位室友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萧战天活动了一下筋骨便上床睡觉去了。
即使我不是班长,也不向小月证明自己,我想我还是会努力帮助你们的。
阳光点点洒在干净的街道上,为天地间注入了一丝生气。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一位身着灰衣,面色苍白的老者默默地拿着笤帚,清扫着教学楼附近的街道。有些学生起得早,有时会与这位老人聊上几句。老人武功虽不甚高,但人生经历丰富,言谈又极为风趣,渐渐有不少人都认识了这位有趣的老人。老人虽然随和幽默,却不大愿意提自己的名字和经历。大家只知道他姓张,所以和他相熟的人都会称他为张老。
是日,顾清远远地招了招手,算是和张老打了个招呼。张老微眯双眼,向顾清走了过去。顾清有些诧异,待张老走到跟前,问道:“张老是有什么事吗?”
老头摇摇头:“我是看清丫头你心里似有心事,所以想来啰嗦几句。”顾清道:“张老当真神目如电,只是我的事怕是说了也没什么用。”张老叹气道:“是为了那个叫林嗔的小子是吧。”
顾清脸上一红,神情有些黯淡。
“清丫头,此事其实极为简单。”顾清双眼一亮,若是旁人说这话,顾清多半不信。可是说这话的是张老,情况就不一样了。顾清十分清楚眼前这位老者有多高的智慧,不由说道:“张老请讲。”“他酒量好吗?”“学弟不喝酒的。”张老微微一愣,这年头还有不喝酒的人?
张老邪邪一笑:“你喜欢的那位学弟我见过几眼,看他面相,多半是那种正直又很有责任感的人。下次你见到他的时候先请他喝酒,把他灌醉之后再生米煮成熟饭,以他之性格,醒来后就算有万般不愿,也非要你不可。”
顾清脸色不愉:“张老,这也太下作了,以后此事免提。”“等等,你这丫头,我知道你品格高洁,但你想想,你是女孩子,如果这么做了,牺牲的是你,又不是那个林嗔,你心里有什么好过不去的。到时候你俩你侬我侬,何等恩爱?还是说你要为了女孩的矜持而抱憾终生。当然,决定权在你手里,不打扰你思考了。”说完,老头继续扫地去了。
顾清此刻心中天人交战,张老所言句句在理,林嗔于此事并不会受到半点伤害,至于自己吃亏,这种亏顾清可愿意吃了。但顾清的潜意识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可是具体哪里不妥又说不上来,等见到学弟再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