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兰若堂 (第2/2页)
他孩子气的行为惹得宋玉绰没来由地大笑起来,因为他不是自称为“朕”,所以这个时候宋玉绰姑且把他仍当史官齐韶。
乖乖地闭了眼睛,齐韶双手力道已柔和了很多,宋玉绰任由他拉着走,这一刻让宋玉绰更加宋玉绰吃惊的是宋玉绰布鞋踏上这个步廊竟然发出了一种特别曼妙悦耳的声音,就像宋玉绰踏上玉石一样,稍微用力就会被宋玉绰踩破,宋玉绰脚步越来越轻,但那一声声的响声还是绵延不绝。
突然齐韶停了下来,宋玉绰毫无准备,竟然一下就碰到了他,而他也顺势把宋玉绰抱在怀里,如此亲密的关系让宋玉绰身体很不舒服。齐韶笑着对宋玉绰说:“你看,宋玉绰们就像一对恋人,你是宋玉绰的老公,而宋玉绰就是你的新娘。”齐韶的眼神很温柔。“是吗?他似乎感到无比自然,并不在乎宋玉绰羞怯难堪,只对宋玉绰耳旁吹着风,就像夏风从荷塘中划过,泛起了一层又一层波纹,想说:“睁开眼睛。”
清风吹得宋玉绰前额碎发乱飞,飘飞的梨花没有寂寞飞进眸子,一树又一树被覆压而生,满地层层叠叠的梨云落雪、哀怨而落,这个皇宫里竟然还留着梨花,让宋玉绰恍若隔世,诧异的伸出手去接了一瓣落英来,断定是梨花毫无疑问。
齐韶早已松开了手,宋玉绰从步廊上跳下来,捧了一大堆梨花,洒在天空,隔花如雨,回头看齐韶的背影,这时的他正在恍惚中对宋玉绰笑,虚妄的仿佛是隔世。
他也从步廊上跳下来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宋玉绰,而宋玉绰并没有闪躲,整了整衣衫、行了叩大礼、毕恭毕敬地说:“妃子苏氏锦年来朝见宋赢彻了!”
他把宋玉绰扶起来,手拿着宋玉绰碎头发说:“瞧你那副模样好像早知道了宋玉绰身份。好生没兴趣。是不是宋玉绰打扮得很不象?”
“您给了宋玉绰一张松溪笺,”宋玉绰轻闻手心残存梨花香,从容不迫地说:“又忆起您在天禄阁翻书目时,宋玉绰又何必诧异呢!”
“宋玉绰顺手抽了张纸条,居然是松溪笺”,他故作自责状说:“宋玉绰运气咋这么好呢?本来还要再蒙蒙在鼓里几天呢!”
宋玉绰笑着不置可否地称赞道:“您的诗句写得非常优美,那首《笑林》写得非常漂亮。”
齐韶眸里似闪着淡淡的光,不似平日里的性情自由,似受思绪的羁绊,问:“如果有个人,愿与你相伴,你是否仍是独殇?”
他这句话好像讲得异常辛苦,宋玉绰却听起来很不容易,他高高在上君临天下,本来就用不着管宋玉绰这样一个小丫头想要还是不想要。
可以肯定地说,宋玉绰不恨齐韶甚至坦言自己对齐韶有着细微的感情,在得知齐韶就是皇帝时,那点感情就成了隐患。齐韶是个好男人,但宋玉绰不喜欢他。因为他太优秀了,宋玉绰不愿意把他放在一个好位置上。所以,在宋玉绰眼里,他只是一个平庸的男子。吾一介寒微之女,帝王之爱乃求之不得之妄也。
宋玉绰对帝王充满了抵触情绪甚至是仇恨,因为他一个人毁了宋玉绰一生。然而,当宋玉绰遇见他时,却有了一丝欣喜和感动。他是个才子,才情过人,才思敏捷,才华横溢,是宋玉绰的良师益友。但宋玉绰却不喜欢他。他是宋玉绰的帝王身份的象征,宋玉绰曾在他身边工作过多年,他曾在宋玉绰身边经营过一个小小的浣衣局为宋玉绰遮风挡雨。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改换史官齐韶的身份和宋玉绰熟了起来,如今却这样诚恳地盯着宋玉绰看,拒这句话,瞬间如鲠在喉了,只有俯首静默着,拨弄着手中的翠玉手镯。
“过了一会儿朕就让江川挑选一些机灵的奴婢去吧!”
他用“朕”来表示自己此时此刻就是梁朝国君萧观衡的身份,朕最终也不能推辞。那天夜里,宋玉绰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散步,走到一个小胡同里,忽然看见有个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宋玉绰抬头一看,原来是皇帝,他正坐在那里,神情严肃地看着宋玉绰们。宋赢彻再跟宋玉绰聊一会,宋玉绰一头雾水地听着,过了很久才回神来,而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