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佯装攻城(续) (第2/2页)
督阵兵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保证,在这种大军主动进攻的时候具有极强的威慑力,除非是发生了全军溃败,不然他们都不会被裹挟着溃退。
西军的红夷大炮刚刚熄火,城墙上又立即爆发了一连串的炮响,除了红夷大炮,其上的一百三十多门弗朗机炮同时发射,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炮弹朝着明军的盾车军阵猛然袭来。
在两三百步的距离内,没了射程的制约,这些弗朗机炮的威力得到了很好的发挥,虽然精准度严重不足,但因为子炮的使用,散热又快,前三炮的射速相当快,城头的烟雾中不断闪动着火光。
明军的盾车在进入城墙一百步之前,又被城墙上的炮弹打翻了三十多辆,还有二十多辆因为车轮破损,已经不能行进。
而在大部分的盾车,壕车进入一百步之后,城墙上的西军火炮便因为弹道问题,失去了攻击力,两军士兵都开始倚仗着手中的火枪和弓箭对射,以压制对方的攻击。
不过,城墙上的西军火枪兵,弓箭手虽然射击接连不断,声势颇大,那两百多辆停在护城河边上掩护的盾车更是被打得木屑横飞,车身被箭矢插成了刺猬,但躲在盾车之后的三千多个明军火枪兵和弓箭手损伤并不大,他们当即进行了一番猛烈的还击。
同样的,这场声势颇大的反击也没有杀死几个西军,火枪和弓箭对于盾车的伤害不大,对城墙的打击也极其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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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军士兵在经过了一开始的激烈交锋之后,烟雾已经弥漫了各自阵地,之后的火枪射击都变得十分散乱,打击的效果也大大降低。
明军的那五十多门六磅炮之前一直没有开火,他们的打击目标是当前还依旧具有不小攻击力的西军弓箭手,六磅炮一次能发射几十枚到上百枚铅弹,火力密度极大,在百步的距离之内,对于需要站在城墙垛口拉弓瞄准的西军弓箭手杀害力极强。
五十多门停在了护城河边上的盾车缝隙中,每门炮三个炮手很快完成了准备工作,对着城头上的西军弓箭手就是一阵齐射,发射出来的数千枚散弹啪啪打在城墙上。
墙头上的西军士兵立即爆发出了震天的惨叫声,还有各处数百个西军士兵哀嚎着从上面摔了下来。与此同时,烟雾中射出的箭矢也急速减少,散弹的打击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这个时候,明军的壕车已经推到了城壕边上。广州城的护城壕沟宽达十几丈,而且水源充足,深不可测,短时间内想要填壕几乎不可能,河上的桥梁又已经被西军破坏,李定国和张煌言只能寄希望于那二百多辆提前制作好的“超长壕车”。
这是明军攻城的第一道难关,相比起来,之前的火炮阻击还根本算不上什么,想要在十几丈宽的城壕上架上壕桥,然后安然度过,难度可想而知。
盾车军阵后的“超长壕车”很快被推了上去,其上的车轮吱吱呀呀响个不停,几百个士兵分列左右,借着木板和沙包的掩护奋力推车前进。
这是张煌言根据广州城的实际情况让军中工匠特地打造的,可以直接架在城壕之上,让盾车,尖头木驴等攻城器械和士兵通过。
不过,这里距离城墙不过三十几步,若是没有盾车的掩护贸然冲锋,死伤会非常惨重,六磅炮的打击只是一时的,并不能持久,这个时代的军事科技还不足以使得攻城变得容易。
张煌言此时依旧站在插着认旗的土台之上,他看着一辆士兵正在架设的壕车因为距离太远,位置偏移,直接一头倒进了壕沟之中,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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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城的城墙实在太厚太高,但是仅凭这些千斤重炮,想要一日轰塌并不可能。因此,必须先用火药对墙根进行破坏,火炮轰击才能事半功倍。明军如今也只是在实验,为之后的真正攻城做准备。
“已经有十三架壕桥架好了,末将要不要再加派些兵马,掩护挖墙的士兵。”任宣此时已经跃跃欲试。
“我担心一会城中的西军会派兵出来偷袭,若是没有战兵抵近掩护,仅靠火枪兵和弓箭手恐怕不够。”
张煌言点了点头,城内的清军作战意志还是十分顽强的,但有护城河相隔,他们未必不敢出击。
“再把部署在其他门的兵马收缩回来,骑兵居后掩护,给西军从其他方向偷袭咱们的机会。然后,西北和东南的那两个水门也要放开,给他们逃出去的机会。”
比起难度巨大的攻城,张煌言更想这些西军弃城而逃,只不过他现在的攻势还不够猛烈,并不足以达到彻底瓦解守城西军士气的目的。
两人说话间,前线又响起了一声军号,一辆辆盾车开始从架设好的壕桥过河,城墙上的西军经过了六磅炮的打击之后,伤亡不小,许多已经不敢冒头了。
每一辆盾车的后面都跟着一个旗队的战兵,由旗队长或者督阵兵率领,他们将负责掩护挖墙的尖头木驴。而盾车过后,尖头木驴也纷纷开始过河。
几辆制造精良,三角结构的顶棚上覆盖着防火毡布,隔热湿土,甚至为了防止西军火攻产生的烟雾,里面的每个挖墙士兵还带了湿布条的尖头木驴直接顶在了城墙边上。
三角顶棚下的士兵迅速开始了挖墙行动,广州城因为特殊的地貌地质,城基打造的特别牢固,但建城数百多年来,不少地方已经被海水腐蚀,对挖掘来说十分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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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块石头从城墙上被扔下来,砸在尖头木驴的顶棚上,发出了“嘭嘭嘭”的响声,但用碗口厚的硬木专门加固过的三角结构车顶对于这样的攻击根本不屑一顾,那些石块从车顶弹跳而出,堆积在了边上。
车内负责挖墙的战兵听到这样的声音,心中还是十分紧张,但他们现在除了闷头拼命,已经别无选择。
外层被腐蚀的砖石并不难挖,可如果想要火药包发挥出最大的效果,就需要挖一个大洞把炸药塞进去。但是越往里面,那些被厚重的城墙压得紧密无比的城基就越难挖。
而广州城内的西军也没有坐以待毙,石块之后,他们随即扔下了成堆的柴草,许多都是干燥易燃的干芦苇。尽管护城河边上的六磅炮和火枪兵连忙发射掩护,但根本没有精准度,只是杀死了几十个西兵,稍稍延缓了西军火攻的速度,几辆尖头木驴还是很快就被成堆的柴草覆盖。
很快,在明军火器攻击的间隙,城头上又立即有清兵从上倒下了助燃的油料,接着又扔下了几个火把,堆积成山的柴草迅速烧成了一片火海。
不止如此,广州城西门左右两边的城门也突然打开,里面同时冲出了成群的西军士兵,明军在这里没有发起进攻,也没有架设壕桥,他们并不担心城池因此失陷。
城内的西军并不是没有打过仗,他们很清楚,要想击退这股明军的进攻,仅仅靠火攻是不成的,必须把这些掩护尖头木驴的盾车,还有躲在盾车后面的明军一起击退。
李定国和张煌言的兵马进攻虽然猛烈,但守城西军并没有因此完全动摇,部分孙可望的精锐家丁甚至还颇有斗志。
两边城门洞的西军很快涌来,壕沟边上的明军在张煌言的支援下火力得到了加强,对这些嚎叫着冲锋的西军当即齐射一轮,冲在前面的西兵瞬间倒下了十几个。
督战的几个西军督阵兵一面叫骂呵斥,一面挥刀砍杀停顿不前的西军士兵,受到火枪阻击的西军士兵只能踩着地上的尸体继续前冲,但是阵型已经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