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试镜试戏 (第2/2页)
张之桃的哥哥临时起意,故意为之,“我知道你参演了李其奉导演的电影,在里面扮演被欺辱的太监,同样是有被欺辱的角色,我想有一定的区别吧,你能展示这种区别吗?”
祁光直接拒绝道:“电影没正式上映。”
所以他不能在其他地方重现卢世英。
张之桃哥哥脸色一僵。
张之桃偷偷给祁光竖起拇指。
其他面试官给张之桃哥哥递梯子,对祁光道:“那你表演方琼玉受辱一段就行。”
“好的。”
毕竟有过类似的表演经验,祁光心里素质还算可以——脸皮够厚了,他迅速调整状态。
卢世英是个太监,以前更是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贫寒农家子,有着深深刻入自卑,他被侮辱的悲痛不已,对残酷上位者的愤怒,对地位的渴望,对自己弱小无能的憎恨,还有一丝理所当然:他一个无根之人,地位卑贱,被如此对待似乎很寻常。
而方琼玉出生书香门第,端方知礼,艰难的生活与困苦的环境磨不了他的高风劲节,只能使他承受苦难的灵魂更坚韧。被折辱时,他的灵魂被撕裂成两半,一半煎熬几乎要就此死去,一半又时刻告诫、强迫自己要活下去,活着将这非人的折磨延长以拖住一个对中华文化与他皆感兴趣的日本人,让主角有足够时间获取日军企图封锁滇缅公路的情报,使国际抗战物资得以无虞进入中国。他有恨有愤有怨,更有渺茫又坚定的希望。
得亏祁光今早还查阅了带颜色的特殊视频,与关于抗战时期敌方详细残酷暴行的书籍等,导致现在仍然感到心理不适且嵌入骨髓的恨意,也算为这段猝不及防的试戏沉淀了更多应时的情感。
开始的信号打出。
祁光挺直身板,激烈矛盾的神色骤然浮现,但很快就完全收了起来,他上前半步,出声留住即将外出的“中野正成”,“我新作了一副画,还请中野先生不吝珠玉……”
祁光与“中野正成”共赏绘画,交流着彼此的观点,在“中野正成”要进一步接触他后,他眼睫轻颤,表面似是半推半就任由对方褪去“衣物”,半垂的眸中却是冰冷的挣扎。
似真似假的无力倒在了椅子上,祁光强笑着与“中野正成”纠缠,却背对着对方时,脸上尽是屈辱与愤恨,眼底晃动的光芒却如融化的白银……
表演完毕。
祁光起身,朝面试官们微微鞠躬。
至此,其余人才惊醒。
张之桃冲祁光疯狂的无声张闭口,依稀能分辨口型:哥哥好棒!哥哥厉害!哥哥无敌!爱了爱了!
较之以前她对他应援只多不少。
张之桃的哥哥眯了眯眼,而后跟对他身旁的人道:“杜导演,你觉得怎样?”
杜导演笑说:“我们之桃的眼光很好,祁光确实可以胜任方琼玉一角。”
其他面试官也附和。
“那就这样吧。”张之桃的哥哥说。
这是敲定祁光的意思了。
张之桃的哥哥首先离场,走前,再次扫了祁光一圈,对他道:“对了,我是张景。”
“哥!!”张之桃立即大叫。
祁光若有所思的皱眉。
张景不作解释,仍是面无表情的走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相继离开。
张之桃敛了方才的惊怒,连忙走到祁光身边,“哥哥,恭喜你啊。”
祁光也当刚刚的小插曲不存在,笑说:“还是要谢谢你。”
张之桃跟着祁光走出临时征用的会议室,屈家俊见两人神情轻松且有喜意,终于松了口气。
张之桃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只笔与一个用他以前的大头照制作的亚克力挂件,“哥哥,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面对祁光微微诧异的目光,张之桃羞赧道:“哥哥,我现在只是一个追星女孩。”
祁光:“……”
用这些自制挂饰是张之桃的自由,祁光无权干预,想着她到底帮了他一个大忙,刚刚已经拒绝她共餐的邀请了,现在就签个名不为过,于是祁光就签了。
还问道:“这笔水不会褪色吗?”
“不会,不会。”张之桃说。
沿着来时路回去。
祁光走过连廊就停住了脚步,对张之桃道:“那我先回去了。”
张之桃意犹未尽,可也只能就此打住,“哦,好好,哥哥下次见。”
“嗯,再见。”
——
屈家俊开车送祁光回去,路上得知试镜结果后,喜不自禁,说要吃顿大餐庆祝一下。
祁光转账让屈家俊去吃,他就不了。在那个贫困的年代,方琼玉身心都饱受煎熬,因而十分清瘦。所以他还得控制饮食,争取与角色更加贴切。
坐电梯上来,祁光不期然的看到了向易水。
祁光这才注意到向易水等待的姿态竟是如此:仿佛在晚风中偶作簌簌的蓝花楹树枝,不安,孤独,清冷且忧愁。
祁光想:他也曾是这样吗?
在夜中似是无尽的等待。
那为什么得不到向易水的心疼?
这种发自内心的疑惑将祁光的好心情轻易浇灭,并留下一地泥泞。
“祁光。”
向易水捧着一个盒子过来,“这是我跟宝珠,还有宝珠爷爷一起做的芝士番薯与甜甜圈,样子跟味道没你以前做的好,但还可以入口,宝珠一直念叨着要带给你尝尝。只是她着凉了,有些咳嗽,我就没让她过来。”
“给宝珠吃药了吗?”
“嗯。”
“我备的药记得及时补上,现在流感高发期,晚上多去看看宝珠,她睡觉喜欢踢被子。”祁光看向向易水手里的盒子,“像这种高糖食物尽量少吃。”
“好。因为不是你做的,宝珠吃得少,就半个甜甜圈和三分之一的番薯而已。”向易水很是享受这种祁光这般细致周到的叮嘱,有意继续引导:“温度计你放在哪?”
“客厅的橱柜上面第二层,左边顺数第三个。”祁光接过盒子,“谢谢。”
向易水突然道:“我错了。”
祁光撩起眼皮看她。
“昨晚我做得不对,不该得意忘形发消息打扰你,抱歉。”
祁光垂眼,通过透明盖注视着里面歪歪扭扭的甜甜圈与融化了一半的奶油,点缀的草莓与朱古力糖针逐渐深陷其中。看来,需要短时间内入口了。
祁光淡道:“你确实错了。”
“错在一再试探我的底线,错在我分明告知你别再来这里仍执意堵在门前,错在你认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弥补过去,但实则只是错上加错。”
严厉的评价瞬时染白了向易水的脸色,少顷,她嗫嚅道:“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能挽回你吗?我能等到你主动吗?”
祁光道:“你不需要再做什么,就以宝珠的妈妈、宝珠的爸爸身份相处吧。”
“……不行。”
向易水执拗的看着祁光,“这段时间,我自认没有让你如何为难。我做的这些其实跟你的普通朋友所做的无异,还不及左瑞、赵游和你共处的亲密,你这么抵触我,是因为我的以前身份还是犯下的错误?我就这么罪不可恕?”
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祁光违心道:“是。”
向易水的心脏被这个字猛然击中,不断的紧缩抽搐,她好像要用一整个世纪来缓解这种刺痛。
向易水溺水者像抓住了最后的稻草,既绝望又充满失望,“你以前说过,会永远爱我,永远对我好。”
走廊里的白炽灯光冰凉。
祁光的态度更冷冽,“你让我明白,无论多认真多贵重的承诺,在人心面前都一文不值,一击即溃。”
“我不希望你再插手我的事情。保持现在的状态,别让彼此都难堪。”
祁光抬脚要绕过向易水,却被她猛然一推,抵到了墙上。
祁光捧着盒子,空不出手来阻止向易水身子压过来,只能低斥道:“好好说话。”
别动手动脚。
向易水置若罔闻,这段时间以来压抑的感情迎来一次大爆发,她双眼泛红,攥着祁光腰间的衣服,颤声哀求道:“老公,别这么对我好不好?”
“你先松开。”祁光说。
“我松开你就要跑了。”
向易水伸着细颈靠近祁光。
祁光察觉到了向易水的意图,偏头一避,向易水的吻落在了他的嘴角上。
似是蝴蝶的轻触,却令祁光极烦躁,他不再顾忌,侧身用肩膀使劲顶开向易水。
向易水毫无防备,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幸而走廊也铺了一层地毯,她应是没摔伤,只不过乌发乱散在羸弱的肩头上,掩住了半张绝美且哀伤的脸,白嫩的膝盖瞬间被擦红,与被高跟鞋带勒的纤细脚踝颜色一致。
祁光一眼掠过,“适可而止。”
似是被怕向易水再纠缠,祁光快步越过失魂落魄的她,解锁门然后又迅速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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