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婚(小修) (第2/2页)
“……嗯。”
“你下午干嘛去了,为什么没准时去接宝珠?”向易水秋后算账。
祁光内疚得难以启齿,“在路边看人下象棋,忘记时间了。”
向易水挑了挑长眉,讽刺道:“你可真是个好父亲。”
祁光赧然。
向易水转身走向床。
祁光见状,回到梳妆台将各种护肤品瓶盖盖好,保证道:“没有下次了。抱歉。”
向易水轻哼了一声,准备就寝,顺便喊祁光,“把灯关了。”
祁光答应一声,关了灯,为了防止晚会去看向宝珠的动静打扰到她,他没回到床上,而是坐到距离床稍远的沙发上。
半月孤光,祁光在暗处,显得有点孤零零的。
——
第二天,祁光一早起来准备好早餐与给向易水母女带去公司或学校的午餐,继而去叫她们起床。
母女两人都有起床气,一如既往的把起床气撒到了祁光身上,祁光挨了几记白眼与含糊的愤懑,好声好气的哄着她们起来,她们在床上磨蹭了许久,前后臭着相似的两张脸起来,撇下祁光去洗漱。
等上了餐桌,两人的心情还没转晴。
祁光一边给她们盛粥递油条,一边跟她们商量着关于出国旅行的暑假计划。
“吵死了。”向易水说。
“我才不要去。”向宝珠拒绝道,小脸严肃,“我还没原谅你。”
她连爸爸都不叫了。
祁光有些受伤,但没办法,他有错在先,所以轻声致歉。
向宝珠继续不理他。
向易水丝毫没有插手他们的官司的意思,吃完早餐,她便跟向宝珠一块出门了。
祁光没能送向宝珠去学校,连接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因为向易水又带向宝珠赴约去了。
且还是那位生物学博士的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向易水与向宝珠这次回来的稍早一些。
祁光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将母女两人的饭盒拿去清洗,完事出来,向易水与向宝珠还在客厅,依偎着、说笑着拆开一个大礼盒。
“这是?”
向易水与向宝珠闻声抬头,都对祁光的打扰很是不满,同频率的皱起眉,向易水说:“是我同学送给宝珠的礼物。”
祁光不言,目睹向宝珠小心谨慎的抚摸着礼盒中一个惟妙惟肖的小恐龙模型,她表现出了异于寻常冷静的惊喜。
“好看。”
“嗯,你李叔叔就说你会喜欢。”
母女分享着喜悦,完全将祁光隔离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向易水才注意到祁光,“帮我倒一杯水过来。”
祁光倒了水回来,等向易水喝了水才道:“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显然,这事不想向宝珠听到,不然他就直说了。
向易水有些不耐,但还是起身跟他走到了阳台上。
“你今天的午饭是跟别人分了吗?”
祁光刚刚清洗向易水的饭盒就发现,里面反常的没有剩饭。而他准备的份量总是大于她的饭量的。
向易水一愣。
今天午休时间,向易水正在办公室准备享用午餐,却接到公司前台的电话,说一位名为李观的男子想见她。
李观便是向易水的生物学博士同学。
向易水想也不想就让前台放行,李观乘坐电梯上来,进到办公室见她饭盒里精致的佳肴颇为诧异,说多年不见,竟不知她厨艺这么好了。
向易水看着李观惊叹的神色,想起大学时对他的那点莫名的情愫,不知为何,神使鬼差的没有否认,还让他尝尝,甚至道:如果喜欢,下次可以给他准备一些。
李观不客气,当场分走了一半的食物。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进行了一次愉快的午餐,之后李观说既然她请了午餐,礼尚往来,今天晚餐就由他来。
向易水不屑于同祁光说谎,于是撇开自己那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将事情经过答得一五一十。
等不到回响的向易水,转头,只见祁光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他的神情在微暗的夜色中有几分模糊与虚无缥缈之感,顿时有些烦躁。
他总是爱吃醋。
她安安分分的跟他过了五年日子,他还不知足,总是管这管那,她一出去应酬,他就不开心,耷拉着脸,难看死了,直到她发火了还收敛。
祁光的发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为什么不否认?”
为什么不否认,饭菜不是她做的。
向易水有些心虚,但更多的被直白指出的恼羞成怒,“重点在这吗?”
“那,什么是重点?”
祁光的声音很轻,如一滴水落入池塘,仅是泛起一圈圈转瞬即逝的涟漪。
向易水觉得他是在找茬,“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冷静一点吧。”
这两句话是杀手锏。
以往只要说出来,祁光就会自动闭嘴,安安静静的到角落里去反省自己,然后再回来道歉。
可是,今晚的祁光不依不挠,“为什么没有说这是你合法对象做的饭?”
“为什么要说?我们只是很平常的吃顿饭叙叙旧而已。难道我要满世界的喊你是我的合法对象,警告所有异性跟我保持十米外的距离吗?”
向易水彻底不想跟祁光交流了,抬步要走,却见他杵在原地,用一种她几乎完全没见过的奇怪目光看着她。
后来她才知道,这叫失望透顶。
祁光移开眼,先她一步走回客厅。
“宝珠。”
祁光蹲在向宝珠面前,声音有些沙哑,有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寻求唯一依靠的渴望,“宝珠,你原谅爸爸吗?”
向宝珠皱着鼻子,偏头哼了一声,表示她很记仇。
聪明的人,脾气都很大的。
祁光静静的看着向宝珠。
“干嘛啊……”
向宝珠被看得不自在,动了动身子。
他异常的举动引得向易水出声:“你这是做什么?”
祁光站起身,看向向易水,淡道:“我们离婚吧,宝珠跟你。”
未待向易水与向宝珠反应,祁光又道:“我今晚就搬走。”
向易水回过神来,顿时感到气愤:从他们确认恋爱关系到向宝珠三岁前,祁光就跟她发生过几次无聊的争吵,都是关于他的“假想情敌”的。
平静了两年,向易水以为祁光已经变了,却不知劣性难改。
向易水坐到沙发上,半抱着有些无措的向宝珠,下颌微抬,“行啊,你搬啊。”
一副笃定了他没几天就会回来认错的姿态。
毕竟以往皆是如此。
向易水的镇定给了向宝珠无限的底气,她有样学样的抬了抬下巴,与祁光分庭抗礼。
向易水刚要嘲讽,就见祁光转身往阳台走去,很快就又回来了,怀里抱着一盆水仙花。
水仙开得很好,绿叶白花黄蕊,素雅极了,一朵绽放在他下颌边,衬得年轻的男子纯洁无瑕,又有几分羸弱,他说:“我的花,我要带走。”
语气很平淡,没有半分赌气的意味,只是在陈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向易水与向宝珠不搭理他。
祁光又去到卧室,将少之又少的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打包,然后拉着行李箱从客厅经过,一步一步往外走,走得极为平稳。
在关上大门之际,他对向易水母女道:“我走了。”
礼貌又疏离。
就像他第一次造访这里时,说的“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