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智捕红鲤鱼 (第2/2页)
他改变了一下战略战术。从那个对着深水的缺口那里使劲推,把水弄得很响,一路向着这个浅水湾推进。但是,每一次都推到那个三分之二的战略要地就马上收手,又从缺口那里开始推。如此反复几次,老大估计那条鱼一定被吓得呆在那个浅水湾。这时,老大突然扛着虾网,笔直朝着浅水湾处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使劲推去,逼得这条鱼没有回旋的余地。因为这里水太浅,它一起跳没有到位,正好跳进老大的虾网里,马上一拖,也不管它在虾网里耍无赖,打练滚,更不管它在拼命挣扎,把它拖到了岸上。
“真的捉住了。啊哈哈哈……”老小大妹都在笑。
虾网成三角形。老大肩着虾网的把,老小和大妹抬着虾网那根横木的两头,他们三兄妹抬着虾网凯旋而归。把虾网放在地坪里,老小用手电照着这条鱼,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红鲤鱼。老大连忙用中指扣住大鲤鱼的千斤,把它提到厨房放在脚盆里。然后,他又把虾网扛到塘边洗干净,搁在屋檐上。妈妈把鱼称了一下说:
“一十六斤八两。”
“这么重啊?难怪好难逮住它。”老大说。
把它放在脚盆里,尾巴像一把小扇子一样露在外面。满身的鳞都是血印。几次都从脚盆里跳出来了,又把它捉进去的。爷爷带着眼镜开始破鱼。
“这条鱼,好是好。只怕吃了有点麻烦。”妈妈说。
“为什么?”爷爷问。
“这好像是一条家鱼。要是公社养殖场知道了,那就不好。”妈妈说。
“莫急,这条鱼好像不是家鱼。”老大说。
“这条鱼这么大,难道不是家鱼?”妈妈说。
“您知道这黄家塘里哪些鱼是家鱼,哪些鱼是野鱼吗?如果把它交给养殖场,那不等于今晚我是白搞一场。那我这么大的功劳不就抹杀了。”老大说。
“大鱼都是家鱼,小鱼都是野鱼。”妈妈说。
“不是这样。家鱼就是年初养殖场养的鱼苗长大的鱼;不是养殖场养的鱼是塘里本来就有的鱼都是野鱼。还有一些鱼是从漉湖跑进来的大野鱼。这条大红鲤鱼,肯定是从漉湖跑进来的。你看黄家塘哪里有这种鱼咯?”爷爷说。
“那哪些鱼是养殖场养的鱼呢?”老小问。
“草鱼、青鱼和鲢鱼都是养殖场养的鱼,这三种鱼都是家鱼。其他的鱼都是野鱼。”爷爷说。
“难道鲤鱼也是野鱼?”
“大鲤鱼,养殖场在干塘时,都当做家鱼抓走了。但是它确实是塘里自然生长的鱼,不是养殖场养的鱼。即使养殖场养了一批鲤鱼,也是那种黄黄色的鲤鱼,而不是这种红鲤鱼。这条这么大的红鲤鱼肯定是从漉湖跑进来的。”老大进一步说。
“哦,真的。这种红鲤鱼一定是从漉湖里通过港子口跑进黄家塘来的。”老大突然想起星保爹说过的话。
“这是神仙送给我们的过年鱼呢。”外婆说。
爷爷看他们不再争论了,便先是用刀背把它的红鳞打掉,然后把它的肚子破开,老小打着手电照着,爷爷把鱼肚子里的肠子肝肺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了那个青绿色的鱼胆。那个鱼胆有一寸多长,有鹌鹑蛋那么大。鱼杂挖了一蒸钵。
“来咯,把那个鱼胆给我去喂猫咯。”老小说。
“猫不吃苦鱼胆呢,不过这个大鱼胆留着有用。”爷爷说。
“有什么用?”老大问爷爷。
“把鱼胆汁放在墨汁里,写出来的字,带一种闪光的墨绿色,很好看。”爷爷说。
“那我去把它放到墨汁瓶里去。”老大说。
“好。”
“大人先吃鱼头鱼杂,先煎一块鱼肉给孩子们吃。”外婆说。
“鱼肉也一起吃。”老大说。
爷爷把鱼肉打上花刀用饭桶盐好,那一块块鱼肉简直就像小猪肉。
可惜,毛砣回家了。要不是,可以送点红鲤鱼给她们吃。老大心里想时,还在回味那甜甜的嘴唇和那柔软的腰身。
“真是好。过年的红鲤鱼也有了。”外婆说。
“嗨,真是两全齐美。我当然也不想把到手的大鱼送掉。我是怕影响他父亲。外面有人做事,家里的人就要多分小心。”妈妈在自言自语。
“真是儿子不吃十年空饭。鱼也有了,藕也有了。过年又多了两个菜。”外婆说。
第二天,老大才感觉到全身都是痛的,腰也直不起来。小腿也是麻麻的,一摸就痛,而且有一丝丝的血印。仔细一看,都是细细的小口。都是冰冷的泥水和荷杆弄的。他的指甲缝隙里也有一圈洗不掉的黑泥,这是挖藕留下的。
挖藕,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浪漫,也没有轻舟采莲的诗意,有的只是冰冷的污水和陷进去就难以自拔的淤泥。真是,吃藕容易挖藕难。
正所谓,谁知盘中藕,片片皆辛苦。
注:
藕芽:就是长在淤泥里的荷叶嫩尖。如同尚未破土的冬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