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三个综艺16 (第2/2页)
陆行压根没机会发言,就作为工具人被带走了。
山泉水叮当作响,溪流清澈,能看到鱼群的身影,看起来触手可及,但一旦水流波动,鱼群就会灵活四散,十分难抓。
自从剧组来这里拍摄后,有限的生活条件促使众人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一堆人打过这些鱼的主意,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没几把刷子就不要挑战其他职业的专业技巧。
跟他们相比,陆行确实算得上捕鱼达人,每次去小溪捞鱼,都能有所收获。
这次同样如此,捞到了鱼,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准备好了鱼的一百零八种做法,才吃几口就被叫回去准备拍摄了。
陆行他们没浪费,边吃边看新改的剧本内容。
叶羽铃看得最快:“是不是又给陆行加戏了?”
邵易凡摸出最开始的剧本,深沉道:“我发现了,剧本改着改着,陆行的戏份越加越多——明明一开始,执剑人只是压抑色调中的一道光,现在都快变成咱们的对照组了。”
张谷志擦了下嘴,一边翻看剧本一边道:“我说话直接,大家凑合着听。我怎么越看越觉得执剑人才是咱们这部戏的灵魂主角?”
叶羽铃他们扭头看孙易恒。
孙易恒正在背台词,察觉到视线,看了他们一眼,像剑芒掠过,霎时逼退了众人内心浮动的情绪。
要说入戏,孙易恒绝对是所有演员中最入戏的那一个,戏里戏外都有主角身上的影子。
陆行打圆场:“我觉得是黄导拍电影时的心境变了。两年前他看这个剧本,看到的是江湖路远,厮杀不休,所以剧本基调压抑悲戚,没有赢家。两年后黄导看这个剧本,看到的是赤子丹心,江湖事江湖了,所以剧本基调里出现新的色调,向死而生变成真正的一线生机。要我说,大结局到时候肯定也得改。”
陆行说完,没人吭声,孙易恒他们的视线都落在陆行身后。
陆行缓慢扭头,黄导在他身后露出异常和蔼的笑容。
“这么好的天赋不能浪费了,得多看、多学通才行。这样,以后你没事就来我那边坐着,每天拍摄结束给我写个观后感,详细阐述一下你对角色的理解、对剧情的理解、对其他演员拍摄时的感悟……”
陆行举手:“黄导,我们每天拍摄结束都半夜了……”
黄导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没错,时间很充裕,你慢慢写。我第二天再检查。”
陆行还想说什么,黄导大手一挥,催促道:“都去做准备,马上开拍了,台词背下来了吗?”
陆行无精打采的蹲到角落,扫了眼剧本,开始揣摩人物。
为了避免打扰其他人,他们各自找了个地方做拍摄准备。
邵易凡在这部分没戏份,也不用做准备,扫了眼众人,最后选定了目标,跟上了张谷志。
他拿胳膊肘戳了下张谷志,八卦道:“我听黄导那话的意思,像是要手把手教?这待遇是不是有点夸张?”
张谷志放下剧本,问道:“这些天拍摄下来,你觉得陆行怎么样?”
邵易凡心有戚戚然:“这世界上最可恶的就是有天赋而且还格外勤奋的人!”
张谷志拿起剧本:“那不就完了。黄导为什么对他另眼相看,你不很清楚吗?”
邵易凡伸手托腮:“只要一想到以后得跟陆行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最少得竞争个三四十年,我就觉得未来实在太惨淡了。”
张谷志嫌弃他烦人:“你等会不用拍,我还得拍呢。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感叹?”
邵易凡:“不能。你脾气最好,我找其他人,他们会揍我。”
张谷志手有点痒痒,但到底脾气好,忍住了冲动:“你没必要担心这个。陆行又不是什么片子都接,你们站不到一条起跑线上。”
邵易凡楞了两秒:“靠,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已经输了?”
张谷志深吸了口气,邵易凡敏锐的感知到了要挨揍的气息,:“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没做……”
邵易凡干脆利落的脱了身,张谷志总算能有个安静的独处空间了。
片刻后,拍摄正式开始。
穿戴好威亚设备的陆行飘在竹林上方,脚尖轻点着下方的竹子。
孙易恒刚结束一场恶战,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竹子,一只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手上沾满了血,另一只手紧握着刀柄,刀刃深深的插在地上,强撑着不肯露出丝毫疲惫神色。
张谷志背着叶羽铃,身上沾满了血,朝孙易恒的方向飞奔,一脚踩入了这片横尸遍野的空地。
“小忠!”
见孙易恒俨然是强弩之末,张谷志刚打算放下叶羽铃,为孙易恒处理伤口。他才一动,紧握着剑柄的孙易恒低声道:“前辈既已出手,难道还要藏头露尾吗?”
声音回荡在空地上,张谷志反应极快,脚尖一踩地面,背着叶羽铃往后疾退。
风声潇潇,翠绿的叶子打着卷飘过,剑意凛然。
张谷志的腰往下一弯,打着卷的叶子从他上方飘过,两侧的竹子发出一声轻响,竟齐齐平移,断成了两截,断口处异常光滑。
张谷志喝道:“好剑法。以气御剑,前辈已登峰造极,难觅敌手,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晚辈?”
风声未歇,尸横遍野的竹林里步步杀机。
孙易恒沉声道:“前辈究竟为何而来?莫非也是谢光派来的杀手?”
张谷志与他一唱一和:“区区逢魔一派,也配驱使前辈这般的高手?”
直到此时,陆行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在这。”
孙易恒跟张谷志抬头一看,看到轻飘飘的悬于竹叶之上的陆行时,两人皆是一震。
陆行实在太年轻,他身后负着一柄长剑,眼神清澈透亮,像不谙世事的少年,与他们设想的‘前辈’完全不同。
陆行:“你就是名震江湖的一刀破千山?”
孙易恒没因为陆行的外表放下警惕:“前辈又是何人?为何出手相助?”
陆行飘然而至,他没拔出身后的剑,随手折了根树枝,无锋的树枝前端剑芒吞吐,直指孙易恒。
刹那间,孙易恒跟陆行过了数招,剑芒与刀锋交错间,尘土飞扬,地面被削平了一层。
陆行仍留有余力,回答了孙易恒之前的问题:“我是,持剑人。”
话音落下,树枝轻飘飘的点在了孙易恒的脖颈上。
“cut。”
黄导喊了停,无声的片场忙碌了起来,场务、化妆师、道具师争分夺秒的重新布置现场——黄导开拍后就没出现过一遍过的情况。
果不其然,黄导紧接着就道:“打戏重来一遍。”
陆行他们走到黄导身旁,看屏幕上回放的画面,思考方才那段打戏的不足之处。
黄导是不会解释原因的,他只会让演员自己琢磨——如果死活琢磨不出来,那就证明这个演员不适合留在剧组。
不过看到陆行,黄导有话要说:“你演戏的时候没有其他想法?怎么还框在剧本里?你得跳出来……”
这话黄导都说了快一百遍了,陆行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他看完回放,跟孙易恒他们低声商量方才那段打戏的问题。
陆行:“我的打戏有点软,对峙中给到的压力不够多,没法更直观的呈现‘持剑人’这个词的重量。”
孙易恒:“打戏的流畅度没问题,不过你看这里,这个动作是不是能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