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2/2页)
“你走开吧,”我把他向旁边尽力一推,“知道你还来得罪我,小心我假意面上缓和了,哪日提刀杀了你!”
并没有把他推开,他到底力气比我大,这样尽力一推不过也就是偏了偏身子。“青璃若是看我不顺眼,直接说便是,我定会亲手捧上这一条性命的。”他又咳嗽起来,长长的一串。
我不由得用手去拍他的背帮他止咳,问他,“吃了这么久的药,怎么就一直没好呢?”甘桧道,“二殿下这些日子夜里总是睡不好,想是一直记挂着和殿下吵架的事情。”
我帮他拍背,他慢慢的止了咳嗽,和我说,“别听他的,我不过是咳嗽咳的睡不着。”咳得面似桃花,红粉绯绯的。
我一巴掌拍他身上,“老老实实的喝药,睡不着就喝些安神的药,点些安神的香,不睡觉身子怎么会好。”
他应着,和我说,“等他们休息的时候,我就回去,现下你不生我气了,我也睡得着了。”
“先前还说是咳嗽咳的睡不着呢!”我笑他,和他继续道,“你就在我车里睡吧,才刚刚开始走,也不好现在就叫他们停下,待会一顿整顿,也不知道又要耗掉多少时间。”又叫凛和我靠近些,给他多些宽敞。他到底还在病中,多多休息总是没错的。
他却也不过睡了一个时辰就起来,父亲对我们三人最大的要求就是自律,除了我因为身子不好,过得有些乱七八糟得过且过以外,他们两人一人比一人更规矩,哪怕是紫硫这个从来都被训斥睡得太迟的,起得也不敢晚。
他醒来后,脸上有不知道是睡出来还是烧起来的红晕,甘桧小心翼翼的上去摸他的额头,接着从一旁的水壶里倒了水给他,让他润润睡久了干渴的喉咙。
他半靠在车壁上,脖子没有力气,束好的头发有些散乱,眼睛半睁不睁,压出细长的一双眼,嘴角似笑非笑,配着脸上的红晕,我笑他,“海棠春睡。”
他不置可否,甘桧从一旁取了提前装好的药给他喝,他慢慢的小口小口饮尽,像在品茶而不是饮药,也亏得他不嫌药苦。
因着半抬不抬的眼,整个人又慵懒又透出些微微的邪气。
也是本身五官就十分俊美的缘故,换成常人这般无精打采,其实难堪的紧。
他与我虽是同胞,面容倒并不相似。
我能吃的东西往往都难吃,于是常常吃不了几口就失了胃口,就这样,偶尔吃多些,或者吃些平常东西,却也能因为克化不动反而还要作呕。大抵是素日吃的实在太少,所以生的瘦小单薄较他许多,个头也勉强只及他胸口,常人观我,往往以为我不过十一二岁。
反倒他和白璧因为终究是姑表兄弟,而那远嫁的夏国公主与父亲也是双生,还是难得的异性却生得相似的两姐弟,因此两人生的俱是像极了父亲,乍一看倒有七八分相似,平日看来是真正的同胞兄弟的模样,只是白璧气质更温和些,端的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他因为性子生来懒散,母后素日又极娇惯他,所以其实在气度上略有些不足。
我拾盘子里一块桃干,还未来得及送进嘴里,就被他半道截胡,还与我说,“谢谢小妹体贴。”我略有些不满,“稍微对你好些,你就开始放肆了,这么多桃干,非要抢我手里的。”
他故意瞪大眼,摆出一付委屈模样,“我还以为这是你打算给我的呢,刚刚喝完药,能清清口里的药味。”
清个鬼的药味,嫌药味难受何必小口饮药?
我本来看他生病,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此时又有些蠢蠢欲动,心里默念这人依旧在病中,又冷了脸转了头去不理他。他见我又冷淡起来,便忙着来哄我,从桌上忙着给我挑桃干,口里连着道,“乖,还你,还你。”直抵到我鼻子前来,我就着他的手叼了,自己含在嘴里不说话,凛在那边取了川贝枇杷膏化了水给他,叫他喝了,他苦着脸,只说这玩意薄荷味太重,喝了反而更想咳嗽。
我懒得理他,甘桧倒是一直哄他,“殿下,就喝这一口,咕咚一大口喝下去就好了。”
凛也笑,“到底两位殿下双生呢,三殿下昨日也是被睡莲逼的没办法了才喝了一口,喝完之后只和我说嗓子里黏甜的要作呕。所以今日我特特用水化了来,先让二殿下尝一尝,接着再由我们殿下喝一口。”
我的脸色抽了抽,忙和凛说,“我这几日可没有咳嗽,要喝全给他喝。”
凛嘴上不说话,只是另冲了一杯给我,对我浅浅的微笑,我不得已,只得接了杯子喝了,倒是比预想中的甜腻要好一些,也不像纯喝的那么黏呼呼,只是到底薄荷味太重,喝下去从嘴里一直冷到胃里。
这个据说对肺极其滋养,化痰止咳样样都行,所以我不过是个哮喘,也被迫天天喝这个本应该是治咳嗽的东西。
突然前方有人纵马骑回来,并且一路大喊,“休整,休整,前方有树倒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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