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失去 (第2/2页)

他的尊严，他的爱情，他的幸福，他所有翘首以盼期待着的，即将获得的一切都随着这一件件被撕碎的衣服一齐被毁灭了。

丑陋的东西钻进他的身体，大力的碰撞撕碎他的灵魂，他从身体到精神都完全的被击垮。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破布娃娃，像他一样支离破碎。

他的眼睛发红，泪水已经哭干了。

一切结束的时候，他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

两条腿无力的被任意摆成分开的形状，不知道多少种液体混合在他的身体上。

而他的孩子，他寄予了无数期望的和他最爱的人的结晶，却轻飘飘的化作一滩血水，被最肮脏的东西杀死了。

他该怨恨谁呢？他能怨恨谁呢？这实在是一场无妄之灾，只有仿佛生命中注定的结果。

或许他生来就不配拥有幸福。

然而如果事情只是到这里，他或许还有勇气走下去。

可是那双大手轻飘飘的扇过他脸颊的时候，他分明感受到了熟悉的印记。

尽管他的眼睛被黑布遮住，五感也几乎尽数离开身体。

可他依旧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感受到，那双手上凹陷的印记是自己送给裴渡的介质留下的印记。

那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图案，可以用触觉感受到，那是在手指内侧的图案。

他已经哭干的泪水，好像又落了下来。

是眼睛好疼好疼，像他的心一样疼，他分不清楚那是眼泪还是和他那留不住的孩子一样血水。

他闭着眼睛几乎要晕倒。

那些人似乎已经笃定他的意识消失，为首的人也可以说是后来加入的为首的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玩物而已，怎么能阻挡我联姻的道路。”

虞测的身体冷得发抖，他的意识几乎丧失，可他的听觉依然存在。

那些人似乎忘记他的耳塞已经被拿掉了。

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

还能有谁？这个他听了千百遍，在心里将这个声音的主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回忆千百遍的存在。

除了裴渡，还能有谁

他多想嘶声力竭地问一声裴渡。

——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如果需要我离开，你大可以讲清楚，我甚至可以狠心杀死我们的孩子，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就当是为自己愚蠢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爱自己买的单。

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杀死我对你的一切眷恋和幻想？

太彻底了，极端的爱变成极端的恨。

可这样的恨意又却永远得不到报复。

这就是得到你施舍的爱，这就是爱上你的代价吗？

再也不会有顶楼旋转餐厅的求婚，因为那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是杀死虞测的骗局。

他再不想相信事实已经摆在面前，那绑紧的黑色布带在挣扎中微微露出一点点，可以窥到光的角度。

他看见了那张脸，裴渡的脸。

太可笑，太可笑了。

你甚至懦弱到不敢让我看见。

连杀人都要做的，这样冠冕堂皇。

现在你又站在我的面前，以受害者的姿态让我原谅你。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虞测忍不住愤恨地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一点恨使他活下来唯一的依靠，可这点恨里面却还掺杂着那可笑的爱。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却还是不能杀死的爱。

真是愚蠢啊，虞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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