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2页)
后来我才知道这当家的本姓姚,姚昆仑。听说戏园子里有个叫“昆妞儿”的戏子,七年前红极一时,也叫姚昆仑。
谁知道!七年前,我是事业上升期,对于外界的舆论新闻几乎是充耳不谈,昆妞儿是唱昆曲儿的,我总听说当代的年轻人,穿汉服,品茶听戏,不得不说,咱们没这情操。我偶尔听听歌的时候,还能明白作词的唱曲儿的要表达什么,至于戏文我一直听不出什么,若要找找那一腔一调的昆味儿,就更难了。
当天下午,我收到常爷的短信,他通知我三天后出发,我问他,那我要准备点儿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跟我回复道:
如果硬要拿点儿什么,就整一套寿衣罢。
莫非,他们是想把我带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然后杀人灭口?正好毁尸灭迹。这群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所以我想…要么还是供上它?哪怕是图个心理安慰也好。
我把它供在了卧室里,我的卧室除了我以外从来没人去过,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还信牛鬼蛇神这套不靠谱的。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背对着我坐在荒草丛里,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下意识的打量四周,这里黑压压的一片,我看不清,我只知道,在他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湖泊。
他缓缓的转过头来了。此时我突然看清了那片湖泊,湖泊里满是人头,那些人头浮在水面上,他们瞪圆着眼睛看了过来,我被吓了一跳,那个梦好真实,任凭我怎么惊心动魄也不会醒来。
我忙往后退着,那个男人挤出一抹弧度来,我看着他笑的样子,不禁后背发凉。
“你是谁?”我问他。
“你就是下一个。”那个男人指着我说道。
然后,他大笑着朝我走来,他走到我的面前,掏出来一把匕首,他把刀背对向我,狠狠地划了进去。
我没有任何感觉,刀子刺进肉里的冰冷,或者被划伤之后的痛感,我竟在此时缓缓醒来。
我深刻的记下了这个男人的样子,他像个野人,穿的不算体面,头发很长,用一根树藤绑起来竟有了那么一点儿金庸武侠小说里大侠的风韵,这种风韵并不是说他们的模样有多像,也不是说他看起来和行侠仗义,乐善布施的大善人有什么眉宇之和,反正就是很有这样的逼势罢了。
截然不同地,-这个人看起来戮性极强,不像好人。
我觉得他像狼,有在黑夜里结伴的号召力,我觉得他像鹰,有百折不挠的影响力,同时,我还觉得他像蛇,冷傲孤清,盛气凌人,他的五官告诉我,他敏感多疑,高傲冷淡,他是个天生的杀手,他这辈子就是为了杀人才活着的。
我坚信我永远不会见到他,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在如今的世道是活不下去的。
后来我总是梦见他,而且从那天开始,起夜的频率也不止一次两次,我开始有点儿盼着那位周公老兄放过我了。
人家说,梦里遇见一个能记下的人,是上辈子修来的,我可不信轮回生死之道,至于五官学说,那是面相范畴,不是封建迷信。
我有一个跟风水师就业的姐姐,她每次见我,甚至是开视频都会说,小丞啊,姐看你印堂发黑什么什么的,自打那晚突然不说了,也真是奇怪。
但是这个秘密,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包括我们出发前一天晚上,梦里的那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跟我攀谈起来。
具体的话,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冥冥中还有点儿印象。
我记得他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最后他说了一段歌谣并嘱咐我千万记好,日后有用。
那段歌谣里这样说:
月儿圆,唐杜鹃,八抬阴轿入长棺,短命鬼,断头娘,难为那个发丘郎;大阳天,乌蓬岛,摩侯一哭群神笑。
我问他是不是有发丘天官的手艺?他说发丘天官俗家柳姓,以前是朋友,现在是棋逢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