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我非鱼 (第2/2页)

非飞满不在乎，眨了眨眼，忽道：“影姐姐对感情之事，看得如此通透，莫非姐姐也曾心牵何人，有过旖旎过往，故而有此经验之谈？”

叶影眉微动，回避道：“……当我没说。”

岳涧侧看叶影，低叫道：“……叶影？”

叶影耸眉道：“嗯？”

岳涧：“…………”

非飞游目来回扫掠叶、岳二人，托着腮帮，不怀好意地笑道：“嘿……”

回到非宅，叶影所住的客房之中。

叶影躺在软垫绣床上，翻来覆去，心绪微乱，没有一点睡意。

手抚脖间伤痕，她怯懦地自嘲。

叶影：（他的刀，又快又狠呢。只差一点点，我就躲不过去了。）

叶影：（我的剑，明明是为杀他而去……）

叶影：（决念已定，何苦自扰呢。）

叶影：（叶影啊叶影，你就像漂泊在暗夜中的幽灵之影，可怜又可悲……）

叶影：（…………）

叶影穿衣起床，在夜深人静的宅院中慢步徐行，忽然瞥见一道耀目青芒，自忘忧池所在的方向漫射而出，一闪即逝。

她心头一凛，掠地而飞，顷刻后，来到忘忧池畔。

在池边那道青衣人影化作雾烟消散前，叶影已赶至现场，剑随身动，寒锋相指，大有胁迫威逼之意。

叶影面冷如冰，扬声喝道：“你是何方妖孽？深夜来此作甚？”

青衣妖人不惊不动，气定神闲，低首垂目以观池水，应对质问悠闲地道：“赏鱼。”

“……赏鱼？”叶影显然一怔，随即声色俱厉，“不想做我剑下亡魂，就请速速离去！”

青衣妖人对叶影的逐客令置若未闻，游眼添笑，自说一话：“姑娘，你可知道这清池里的鱼儿们，此刻在想些什么？”

叶影道：“我非鱼，焉知其所思所想。”

青衣妖人沉声道：“鱼和人，固然物种有别，但都是芸芸众生里的有识生物，所思所想，综而述之，不过三件事。”

叶影道：“哪三件事？”

青衣妖人道：“一为觅食过活，二为繁衍生息，三为化归虚境。”

叶影道：“……化归虚境？”

青衣妖人道：“从无中来，从有中去，今日之是，昨日之非，勿执迷一念。”

叶影：（这只妖，似乎有点与众不同……）

叶影：（糟糕，被蛊惑了！）

叶影佯怒道：“此为人间，不容妖魔。还不快走！”

青衣妖人看了叶影一眼，笑而不语，身周腾起缕缕青色烟雾，他的形体被完全笼罩，渐渐消失在了青蒙蒙的烟雾之中。

叶影收剑伫立忘忧池畔，望着一池无波无澜的碧水，不知夜深几许，旋步往回走去，心里空空落落，如脚踏虚浮之云无实体感。

回到房中，脱鞋解衣，纷繁思绪，辗转纠缠，叶影终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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