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相公 第7节 (第2/2页)
他要带她走,却不是现在,他要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将她从赵家带走!
泪水混着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下,赵瑀笑着点点头,“我等你来接我。”
身上一沉,却是李诫脱下外袍给她披上,虽然那件袍子也湿透了,但总比身上单薄的夏衣强。
李诫握了握她的手,扭头走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赵瑀紧紧身上的袍子,打着伞,在婆子们异样的眼神中缓步而去。
或许是真的被李诫吓住了,老太太没有再找赵瑀的麻烦,也没有为难王氏。
王氏和女儿同塌而眠,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谁也睡不着。
“儿啊,没想到那个李诫有点儿本事啊,居然把老太太给制住了。”王氏忍不住笑出声,“母亲嫁到赵家二十多年,头一次见老太太的脸气得跟紫茄子似的。”
赵瑀嗯了一声。
王氏侧过身,“老太太气狠了,你出嫁肯定不会给多少银子,母亲的嫁妆分作三份,你拿那份多的。”
“母亲你留着吧,你在家里也需要体己傍身。”
“傻孩子,母亲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就让母亲心里好受点吧。”
赵瑀没有说话,环住母亲的腰,整个人缩进母亲的怀里。
“热死了,离远点儿。”王氏轻轻打了下女儿的背,旋即紧紧搂住她,“瑜儿,母亲舍不得你,往后你可要好好的。”
雨停了,窗外梧桐树叶上的水珠像泪一样一滴滴落下,轻轻敲着赵瑀的心。
她说:“母亲,我一定会过得好好的。”
翌日是个晴天,看着蓝宝石一样的净空,赵瑀的心情也好起来。
母亲给她偷偷准备嫁妆去了,赵瑀坐在窗前,低头绣着一方红盖头。
“小姐,您看谁来了。”榴花引着两个女子进来。
赵瑀惊讶榴花为何还留在她的院子,可看到后面两个人,她立即把这点惊讶忘了。
“妲姐姐,芸洁,你们来看我了!”乍见两位手帕交,赵瑀欣喜非常。
张妲一把抱住她就是个嚎啕大哭“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狠心抛下我死了,说好了要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你可不能食言啊——”
殷芸洁用力分开她俩,“妲姐姐冷静点,瑜妹妹这不是没事吗!你别光哭,说正事要紧!”
赵瑀笑着请她俩坐下,“妲姐姐找我不是说吃的,就是说玩的,我倒要听听她有什么正经事。”
张妲一抹眼泪,正色问道:“听说你要嫁给救你的小厮,真的假的?”
“是真的,可你怎么知道?”
“外面都传开了,”殷芸洁不无同情看着赵瑀,“可怜你一个大小姐,却要委身下人。”
“亲事还没定,你别乱说!”张妲的语气十分不好。
殷芸洁面上一僵,尴尬地笑了笑,闭上了嘴。张妲的父亲是户部郎中,她父亲只是户部主事,所以面对张妲,她从来都是忍让的多。
赵瑀轻轻拍了拍殷芸洁的手背,对张妲笑道:“虽没定也差不多了,我是愿意嫁他的,过两天他就来迎娶我。”
第9章
阳光灿烂,清风温柔。
赵瑀浅浅笑着,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喜悦,接着慢慢地说:“他很好,我愿意的。”
“你逼不得已的愿意吧。”张妲问她,“如果有其他选择,你还会嫁他吗?”
殷芸洁幽幽叹了一声,“妲姐姐,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如果瑜儿悔婚,名声会更不好,更难嫁个好人家。”
赵瑀看着她们,眼里全是疑惑不解,“我为何要悔婚?”
张妲索性说开了,“我给温表哥去了快信,他不日即回。”
张家和温家是姑舅亲,经常有往来的。
赵瑀吃了一惊,“你给他去信做什么?他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卯足了劲儿拿解元的,不能分心。”
“你看你分明还是在意他的!”张妲毫不客气指出来,“表哥那人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其实还挺在意你的。我送你的好多东西,比如核雕、泥人,还有皮影什么的都是他淘换来的,因你家规矩严,他怕直接送你平白给你招闲话,才用我的名义转送给你。”
赵瑀愣住了,清高自傲的温钧竹也会有这样的体贴……
她心里蓦地涌上一股热流,但很快被她压下去了。
“妲姐姐,你早该说实话才对。”殷芸洁幽幽叹道,“如果瑜妹妹早知道温公子的心意,根本不会落得今天的地步,也不会有今天的委屈。一个小厮……唉。”
赵瑀皱了下眉头,温声说:“我不委屈,李诫很好,他功夫很好,人也长得很好,晋王爷很器重他,哦,还给他放籍了,许能外放做个小官什么的。就算不行,或经商或务农,都是条出路。”
她说得越多,张妲和殷芸洁看向她的目光就越是复杂,怜惜之中透着了然,好似在说“你别掩饰太平了,我们都知道你很委屈”。
赵瑀干脆闭上了嘴。
“我错了,我早该告诉你的。”张妲嘴一扁又想哭,她俊眉修目,五官十分英气,奈何总是眼泪多多。
赵瑀忙说:“不怪你,如果你当时说了,我是万万不会收的,反倒让你夹在中间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