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4呓语 (第2/2页)
不太行,如果他就这么死了,谁和我决斗呢?就算死,我也要他死在和我的战斗中。
于是我开始思考母亲教给我的东方咒语,似乎没有能直接治疗发烧的,倒是有两条针对感冒的。
感冒分为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他是哪一种呢?
真难搞。我试探着用手指碰了一下他的手心,好烫,估计是风热感冒吧。
据说中医诊病需要望闻问切四个步骤,可我只会这一招简单的判断方法,还不一定正确,不得不说中国医术真是博大精深。
我用魔杖点着他的头,为他施了一个治疗风热感冒的咒语。
他难受地闷哼几声,我以为他就要醒了,于是打算起身就逃之夭夭,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抓住了我的手。
嘶,混蛋,生病了力气还这么大!
我站起来的时候,魔杖从我的口袋里掉到了地上,然后滚落到了一个角落里。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被布莱克紧紧抓着手,挣脱不得。
我张了张嘴,思考片刻,却发现我会的无杖魔法只有杀人的咒语和不可饶恕咒,显然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使用。
如果他现在醒来,注意到脸上的那些纸条,然后又看到我,会不会以为我是来杀他的?如果要在这里打架,一个病人和一个没有魔杖人近战,谁会赢?
我正烦闷着,大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值夜护士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她以为我是来照看布莱克的,于是直接把手里那杯魔药递给了我。
“今晚给他喝下去,下次告诉你男朋友,不要再淋雨夜游了,现在的小孩真麻烦。”她喃喃道,有些不耐烦。
啊这……我才不是……
可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就急匆匆地跑出了病房。
我:“……”
布莱克没有醒,但也没有松开我的手。
我没好气地喊了一声:“布莱克!吃药了!”
他没应我。
我觉得有些好笑,不知为何就想到潘金莲那句“大王,吃药了”,可我并不是潘金莲,我也没想毒死他,于是继续提高了声音:“西里斯·布莱克!起床吃药!”
这次门又被打开了,探进头来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人。
“能安静点吗?我们都在睡觉。”他一脸无奈地说。
我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哈。”
他不耐烦地带上了门。
布莱克依旧睡得死死的。
我无奈,只好先把魔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用那只自由的手把枕头垫高,用尽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将他扶起来一点。
我累得半死,这家伙看起来瘦瘦高高的,为什么会这么重啊!
他的唇微微颤抖着张开,似乎是要说什么。
我趁机把一瓶魔药都给他灌了下去,他下意识地咳了几下,不过没有把它吐出来。
“闭嘴吧。”我狠狠把空瓶子往床头柜上一扔。
他没睁开眼睛,继续昏昏沉沉地睡去。
我在伊丽莎白那里喝了很多普洱茶,所以丝毫都不困。望着睡得像s猪一样的布莱克,我心中一阵心烦意乱,平常我最爱睡觉,索菲和米兰达她们每次叫我起床都费好大功夫,那时候我恨不得把咖啡和茶都注射到血液里。可现在,我却好生后悔,后悔我早上贪杯喝了那么多茶,导致一天都没什么胃口,还毫无困意。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个魔性的广告“劲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我一下子没忍住笑意,抖了身子一下,顺带着也抖了我那只被抓住的手。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了,布莱克还是没醒,我的那只胳膊已经完全麻木,我开始认真思考是否要给他用个钻心咒来让他苏醒。
又过了半小时,我那半边的身子都已经失去了知觉,我咬着牙,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虽然冷白色的月光与暖黄色的床头灯照在他脸上时,那张棱角分明,五官完美,嘴角微扬的俊脸显得格外柔和,但这也不能阻止我此刻对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磨牙吮血,解决掉他。
不过,平心而论,他长得真的很好看,是那种惊为天人的好看,静下心来端详他的容貌,我似乎突然理解了露比姐妹的疯狂行为。
或许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容颜,就连一直讨厌他的我,此刻都有一种失神和沦陷的错觉。
“雷尔,雷尔……”他突然模糊不清地叫了几声雷古勒斯的名字。
他气息急促,呼吸灼热,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贴在他鼻翼和唇边的便签摘了下来。
果然,他在失去其他意识的时候,还是能想起他的弟弟。
在根深蒂固的家族树上生出的叛逆枝桠,向着与众不同的侧方拼命生长,肯定很辛苦吧。
可是究其根本,所有的枝桠一定都是吸收过这棵大树的养分的。
而这种养分,不可忽视,不容小觑。
我们无法忽视它的存在,却又想穷极一生,摆脱它的存在。
生于这样的家族,我们都注定成为家族的棋子,都尝试用离经叛道的方式来摆脱这种一出生便被套上桎梏和枷锁的命运,却在内心最深处,为曾经温暖过我们的人,留了一块最柔软的,不经风雨、不见阳光的角落。
我若有所思地思考着,头却越来越沉重,当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栽在布莱克的身上时,很不幸,我已经把头撞在了他的胸前。
“唔——谁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要用双手揉揉眼睛,却发现他自己的一只手正紧紧抓着我的手。
“这是什么?”他惊恐地问道,然后终于松开了我那只可怜的手。
麻木的手在床边动弹不得,我愤怒地说:“你抓着我的手抓了将近两个小时,我手都要麻得断掉了!你个混蛋!”
他似乎有些惊讶,但当他注意到脸上那些纸条时,他的脸瞬间就黑了。
我忍不住放声大笑。
布莱克气冲冲地揭下一张张便签纸,念着上面的词语,越到后面,他念得越生气,直到他念到“校花到此一游”的时候,直接用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方式。
“波吉亚,你可真牛,”他也怒目圆睁地瞪着我,“趁人之危,到此一游。”
我一阵怒火攻心:“脑子烧坏了吗?分明是你抓了我这么久,可我还以德报怨地给你喂了魔药和用了治疗的咒语,现在呢,我手快断了,你却精神了!”
布莱克愣愣地看着我发怒,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揉揉头发:“所以说——你是来看我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怎么可能,路过罢了。”我只好搪塞过去。
布莱克眨眨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你确实该笑。”我气急道,“你该庆幸我没有用恶咒把你的手切下来或者直接杀掉你。”
“对啊,”他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挑着眉问我,“你为什么没有呢?”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理由。难道要我说,上次发现他和我命运相似后,我并没有那么深恶痛绝他了?或者告诉他,只能由我在决斗中杀死他?
不不不,第二句也太霸总太油腻了,我可说不出口。但第一句我也不想说,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对他稍有改观,不然这个混蛋还不知道会如何借题发挥,嘲笑我呢。
“没有为什么,”我说,“如果非要有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我人美心善。”
布莱克直接大笑起来,目光落在我的胳膊上:“你胳膊还能动吗?”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你说呢?”
他笑着抽出了枕头下的魔杖,为我施了一个恢复咒。
“扯平了。”布莱克云淡风轻地说。
我试着动了动手腕,已经可以灵活活动了。虽然惊讶于他居然没有那么混蛋,但我还是先迅速起身,走到角落将我的魔杖捡了回来。
布莱克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看起来精神状态好些了,眼神里也有了一点光芒。
“干嘛?”我反问他,“没事的话我就走了,你自生自灭吧。”
“你不觉得矛盾吗?”他笑着看我,“说着让我自生自灭,还治疗我。”
我举起魔杖指着他:“现在给你来个钻心咒?”
他急忙做出惊恐的表情,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乱说的。”
我懒得理他,径直朝门外走去,他却喊住了我:“从黑色门的教室那边走到尽头,在天使雕像处左转,那条楼梯最隐蔽。”
我不解地回过头来。
“已经宵禁了。”他耸耸肩道。
我完全不信:“哼,你有这么好心?”
布莱克轻松地说:“爱信不信,我夜游多年的经验总结都在这句话里了。”
我没说话,只是狐疑地盯着他。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再不走我就默认你想和我在这呆一晚上了……”
我愤怒地给他甩了一只鼻涕虫:“你和你的同类呆一晚上吧!”
他笑着用魔杖碾死了那只鼻涕虫,然后用挑衅的语气问我:“噢,那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感谢?”
我冷声道:“我怎么不敢?”
“这可是你说的,”他眨了眨眼睛说,“万圣化妆舞会,去不去?”
我没理解他的意思:“我为什么不去?”
他无奈地捂住脸:“我是说,和我去。”
五雷轰顶的感觉传来,他在说什么?难道真是烧糊涂了?
我正疑惑着,他继续说道:“我一定会让你跟不上我跳舞的节奏,然后在所有人面前出丑。毕竟全校找不到第二个和我跳探戈一样厉害的男生了。”
我怒了,这家伙果然不安好心!不过我的探戈跳得倒也很好,不比一比怎么知道谁会更胜一筹。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多耍点小聪明,比如给他的鞋加一个滑倒咒语,让他在全校面前丢脸。
“好啊,一言为定。”我答应下来。
等着出丑吧,西里斯·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