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状元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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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茵背着行囊,御剑一路风驰电掣,飞往京城,暗自得意洋洋:历练一个月时间怎么够?!怎么也得玩一年半载再回去!
她早有预谋,下山去直奔路途遥遥的附州,再不告而别,三师兄不能马上回神农顶搬救兵寻人。她如果下山直接去京城,同门熟悉京城的道路布局,说不定几天就能找到她。附州偏远荒僻,同门和她一样人生地不熟,要找她不容易。
文子茵第一天去茶馆听书,听了状元郎失踪案。专找状元郎的狐狸精,也太奇怪了。文子茵打听到新科状元郎叫李童盛,金榜题名前一直住北方士子馆,一举夺魁后,在京城置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文子茵决定去查一下状元府。
三师兄应该想不到她跑了,还敢去查案,多半会在附州找她,而她已改道去了京城。
文子茵到京城时是下午,阳光依旧灿烂,整座城池入目明晰,远比附州繁华巍峨,商铺多而杂,行人衣着光鲜,骑高头大马的武夫比比皆是,热闹非凡。文子茵看得喜不自胜,直道:好地方!
状元府在京城近郊的老街上,此刻日落西山,街道空旷,府中空无一人。本来就是状元郎刚购置的宅院,主人又突然出事,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谣言满天。状元府的下人一一洗清嫌疑后,都辞工离开了。
文子茵轻松寻到状元府上,在李童盛的书房和卧室转来转去,可惜没有找到有用线索。宅内都是富家公子爱用的东西:什么名贵笔洗、徽山砚台、千里骏马和琉璃马鞍。最引人注目的是书案旁的一个青铜仙鹤香炉,刻得像栩栩如生,线条流畅,好看得很。
她心道这李状元好风雅,家里的陈设极具巧思,一看这人就是生活衣食无忧、家境富裕之人。书桌上的摆件精致繁多,现在无人看管,也没人敢拿。官府中人来来往往查案,这些都是物证,已被登记在册,少了一样都使不得。
文子茵心想这里的环境极好,又没旁人,可以住下,省一笔住宿费。文子茵孤陋寡闻,也不知道怎么查下人去了哪里,无从下手,心淡了,也不强求,随遇而安。
李状元的榻上镌刻了八马图,豪华大气。文子茵舒舒服服地在榻上躺了一会儿,又转念觉得不能放弃,得拯救这个品味高尚的大才子,便去左边邻居家敲门,还很懂事的带了礼物:“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隔壁邻居。”
开门的是一个衣饰朴素,容色冷淡的老妇人,低声道:“老先生,您有什么事?”
文子茵正是老人装扮,白须白眉,站在仪门口,风度翩翩,清雅地先行一礼,背对熠熠阳光,树荫下的面容温厚,真像一个和气的老者,她笑道:“您好,夫人,我刚搬来此地。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这是我家乡特产的白茶,生津解渴,送给您尝尝,以后请多关照。”
老妇人一双貌似昏花的老眼上下打量他,抿紧嘴,神色庄肃:“不用了,老先生,您不需要如此客气。”说完,也不收礼物,马上关门谢客。
文子茵忙伸手挡住光速合上的朱门,强颜欢笑:“夫人,你可知……”
话还没说完,那老妇人便打断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文子茵尴尬地看着她,老妇人嘴巴闭得紧紧的,使劲推门,眼神中透着坚决。文子茵的力气自然比她大,但人家打定了主意不说,又年老体弱,她也不便强求。
文子茵只能假装抗拒不了,被老妇人“哐啷”一声凌厉地关上门,无奈道:“……好吧,打扰您了。”
文子茵摸摸鼻子,又把那包白茶拎到右边邻居家,抬手叩门:“您好,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隔壁邻居。”
那一家门内有些许动静,逃不过文子茵的耳聪目明,可就是不开门。
文子茵又敲了几下:“邻居,能开个门吗?”
右邻家仍无动于衷。
什么远亲不如近邻!通过检验,文子茵确定此话在此时乃放屁。
显然,状元郎的左邻右舍早被官府中人反复盘问得又怕又烦,已经达成某种默契。
文子茵碰了一鼻子灰,郁闷得很,又无人可骂。脑中突然灵光闪现,想起官府那边应该有记录案件的文书,何不去夜探查阅?
文子茵又把自己安慰得心平气和了,拎着那包没人要的白茶,转身朝京兆尹衙门走去。
京兆尹衙门位于京城最繁华的福明街,有两层高,看起来气势磅礴,门口摆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子,一面系着红绸的堂鼓。四个身材挺拔的衙内分站于朱门两侧,手执庭杖,满脸苦大仇深。
文子茵自不怕他们,初来乍到,反而好奇心胜,想去摸摸他们的庭杖:她常在话本里看到告状者击鼓鸣冤,要先打二十下杀威棒,总觉得不可思议,人都打伤了,还怎么告状?有冤也不敢诉了。这得是有多大的冤屈,才不怕皮肉之苦?
反正她是不干的。
文子茵走到衙门最偏处,翻墙而入,悄无声息地找了一圈。京兆尹大人看来是个青年才俊,相貌周正,趴在桌上写公文,字体工整漂亮,笔墨不断,整整写了一下午。
文子茵躲在二楼书房的梁上,偷窥半日,没听到主簿和京兆尹谈状元的案子,只听了几桩小案,一桩父母突然过世,兄弟争产,一桩旧主把房子卖了,听说市价上涨,又后悔想收回房子等等,都与钱财有关。
主簿是个老学究,约莫四十来岁,说话摇头晃脑,慢慢悠悠,且一句话喜欢反复说,亏得那京兆尹大人脾气好,完全不嫌烦。
文子茵的时间宝贵,希望下山办案做事,越多越好,恨不得冲上去摇那个老学究,大喊一声:你一句话重复两三遍,来混时间吗?能不能提高点效率?快点说,快点查,快点还人公道?
可惜这事只能臆想,不能实行,她不能暴露身份。
主簿絮絮叨叨说完公事,又邀京兆尹去他家喝酒,大人推说公务繁忙,一口回绝,把主簿打发走,靠在椅子上,舒了口气。
文子茵见京兆尹的神情如逢天子大赦,不禁好笑。还以为他不嫌烦呢,原来不是,只是强忍。
京城果然人杰地灵,比神农顶有趣,神农顶要是有主簿这种话口袋子,早被她一脚踢下山了。
还附赠一句:快走不送!
年轻的京兆尹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跟文子茵一样,做事孜孜不倦,坐半天不挪窝。文子茵急着找状元案的案情看,冥思苦想,怎么支开他。
夜幕降临,京城月明星稀,福明街远处依旧人来人往,衙门相对安静,一楼偶尔有捕快巡视,很快就走了。二楼的书房寂静无声,京兆尹垂目书写卷宗,专注认真。昏黄的烛火照在他的侧颜上,影子印在墙上,倒有几分俊朗。
文子茵本来起了作弄人的心思,看京兆尹这么认真,不好乱来,只轻轻洒了些迷香,让他伏案睡着了。文子茵待他呼吸匀称,活动下手脚,悄无声息跃下去,京兆尹的书桌上已有不少卷宗,背后放着两个长案,卷宗更是堆积如山。
文子茵不敢碰他,动作极轻地将书桌上的卷宗抱到一边,一阵翻找。
想来京兆尹大人很重视几任状元郎失踪的案子,卷宗就摆在手边,超大一卷,包括邻居的说辞都详细记录在案,还有各状元府的下人名单。
原来状元郎李童盛年方弱冠,在失踪前,行为就有些诡异。京城常有名家大儒举办曲水流觞宴,他一向热衷参加,又因文采斐然,表现极为亮眼,在失踪前却突然闭门不出,不再赴任何雅集。另一个失踪的状元郎名叫甘霖,也年轻有为,原来热爱吟诗作对,捧花魁娘子,突然不再招妓,循规蹈矩起来,不到几日人就不见了。还有一个失踪的状元郎叫宥方,也是出了名的风流才子,突然浪子回头,然后消失。
在他们中状元前后,有几届状元郎,中年及第,都平安无事。失踪的全是年轻英俊,家境殷实,才华横溢的翩翩少年郎。而且,这几个人都突然变得不再风流放浪,像准备好好过日子的样子。
带走或抓走他们的人,选人完全是闺阁女子选未来夫婿的标准,可他们为什么都没有娶那人,而失踪了呢?
文子茵突然觉得说这件事是狐狸精所为真有一定道理,一般人做不到让状元郎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甚至不要十年寒窗苦读换来的功名。
难怪此案成了悬案。
李童盛有一个贴身书童名叫阿嵩,还留在京城等小主人回来,他不敢一个人留宿状元府,在附近租了天云客栈房间常住。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人。
文子茵悄悄拿走京兆尹大人的常服,乔装改扮一番,转身去了天云客栈。
文子茵易容成京兆尹,只有六、七分像,她揣度这阿嵩不是胆大妄为的人,不敢一个人住状元府,应该更不敢盯着京兆尹大人的脸瞧,所以她就这么胆大包天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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