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随便的人 (第2/2页)
沉默是最好的施压。
曾几何时,有个一起打拼的员工背叛他。
裴与墨就是这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对方,对方先是抵抗,自欺欺人,死不认账,直到最后心虚而崩溃。
当然,裴与墨自认为是沉默的力量,但在员工们,比如沈秘书看来,还是裴与墨本人太过凶残。
那样洞察一切、看死物的凌厉眼神…老实说,比更年期班主任的注视还吓人。
某种意义上而言,裴与墨在审江璨。
他并没有查到什么。
那通神秘的来电被抹去出处,而江璨简单的社会关系网,也并没有值得探究的必要。
裴与墨想知道江璨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或者,这个人接近他的意图是什么。
整个京都,除了个把老牌豪门,没有谁能压得过如今的裴家。
而裴家之所以能从诸多小豪门中脱颖而成如今的庞然大物,全靠的是裴与墨一人。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查不到的人,来电者能轻而易举地查到,还在完全没留痕迹的条件下,将一切安排妥当…
裴与墨目光幽邃地打量江璨,在凌晨三点左右,他收到几张照片,属于一个他追查了几年都没有消息的人。
紧接着,郊区一个开展贸易必须的地皮,也划到了他的名下。
能做到这些的,显然不是什么小角色。
靠那人的实力,完全可以靠自己去保护江璨,却偏偏要和他交易。
为什么呢?
是有人要害江璨,只有他能护住,还是…根本没有人要害江璨,这完全是个幌子,目的是要把江璨送到他身边来,获取些东西。
裴与墨眼底是浸了冰的冷,就见江璨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小鹌鹑似的险些没把自己团起来。
差不多了。
裴与墨问:“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他居高临下,语气散漫,像蛊惑着世人拿灵魂兑换黄金的邪神,等待着贪婪将猎物推入陷阱。
江璨:“对、对不起。”
他声音小小的,“我那天好像弄伤你了,你的腿现在还疼吗?”
裴与墨:“?”
这是在说什么?
裴与墨神色不改,一字一句,“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江璨:“?”
猛然,江璨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小职员告诉他,裴与墨对他一见钟情,是准备去夏威夷跟他告白的。
告白啊…
可这里没有鲜花,也没有气球,最重要的是,他们其实还没有特别熟…
他可以豁出生命保护他,但豁出身体…
裴与墨只见江璨的脸色一个爆红,眼神又是犹豫又是茫然又是无措。
想来,在江家养久了,还没学会怎么骗人吧。
到底是个没经过什么事的小少爷。
裴与墨语气重了些:“说话。”
江璨:“?!”
怎么还逼着人接受告白的?
江璨一急,支支吾吾说了:“我那天只是有点激动,没有、没有那意思的,经过我认真的考虑,其实我们还需要培养下感情…”
裴与墨:“?”
江璨一把捂住脸,声音从手掌里透出来闷闷的,“就是,我觉得有点太快了,而且我是想保护你不变成泡沫,不是馋你身子,我、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裴与墨:“?”
什么泡沫什么身子?
裴与墨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他是在强娶民女吗?
江璨怂叽叽地抬眼,想看裴与墨有没有生气。
还没看到脸呢,就先瞧见黑色的西装包裹着清瘦的身体,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以及一截雪白的脖颈。
啊啊啊啊他在看什么?
啊啊啊啊他是不是被带坏了?!
江璨又飞快扎下去,几乎没把自己埋在膝盖上,“你不要再这样盯着我看了,我有点害羞…”
裴与墨:“…”
这突然出现的粉红泡泡又是怎么回事!
终于,裴与墨想起了个严重的事情,他呼内电,“秘书,江璨昨天的检查结果是什么?”
沈秘书直接拿了一沓资料敲门进来,“裴总。”
来了人,一室奇怪的暧昧气息才消散了些。
江璨继续害羞了一会儿,就察觉裴与墨直接转过去,跟旁边秘书叽叽哇哇地说了些很奇怪的词汇。
什么认知障碍,软体撞击,脑震荡之类的。
怎么就突然开始医学报告了?
切换竟如此随意。
江璨想,难道现在告白都是这样的吗,随便告个白,再随便拒绝?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下一瞬,就瞧着裴与墨皱眉看他,声音大了一些,“他脑子真磕坏了?”
江璨:“?”
说他吗?
江璨无语:“你脑子才磕坏了。”
就算是公主,也不能直接这样说别人。
真没礼貌。
得亏是裴与墨,要是别人这样说他,铁定左三圈右三圈,还给挂大风车上吱溜溜地转三圈。
见江璨生气地撩袖子,沈秘书连忙阻止:“裴总,您声音得小些。”
跟做贼似的,沈秘书声音低低的,“医生说认知方面最好顺着他,不要过分纠正。”
裴与墨眼也不抬:“不顺着会怎样?”
沈秘书回想了一下,医生大致是这样说的,家属尽量顺着患者的思维行动,如果强行扭转认知,不排除精神崩溃自我了断的可能。
沈秘书总结道:“可能会死。”
裴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