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清账 (第2/2页)
“那王夫…以什么为彩?”娇花嚼了半口,因不喜此腻,歪着脖不给喂。
“乖…不然不玩了。”
“…”看她吃完,男人面不改色的将规矩送在她耳边,“开局让你五子作定占角,以…作彩。”
他于百忙之中为她授棋,还是下这种入门棋局,消磨时间,是该讨些薄利。
娇花听了,羞愤得鼓起腮帮子,臊得想打退堂鼓。
“怕也是人之常情,夜深了,为夫要歇了,明日你自个去找姑母学吧。”说罢谢崧就要做势推她起身。
“我下!”知绾求学心切,忙惊得搂紧男人脖颈,在他腿上坐稳。
如今在这燕京城,很难找能与这人平分秋色的老师了。
“既是如此,若是妾身侥幸赢了,亦需谢郎的彩头,以资鼓励。”她鼓起勇气道。
“你要什么?”
知绾想了想,在他耳边轻诉所愿。
王侯闻言怔了怔,随既爽快道“好。”
娇花应下战帖,她就不信,自己占了五子作定,还能输。
“一目一个。”
“不许认真下!”
谢崧将娇妻环得紧些、半阖着眼,假意昏昏欲睡道
“没认真。”
男人是睁眼打的诳语,旧时众人在一处赴学,他本就是最擅博弈的,只不过那日在清漪园,挂念着娇花,荒废多年,才被骊韵钻了空子。
暗地里亦是恼羞,回府后又翻了旧籍磨手,一来二去的,也唤了旧艺来,见娇妻这般,有意用了八分技来尽情的逗她,再假意说着没认真,就喜看她挫败的样子,嘤嘤呜呜的,惹他怜惜。
“要有五次悔棋机会。”她想赢得彩头。
王侯闻言,来了兴致睁开眼,假意肃容道
“那你先起来,坐到对面去。”
娇花其实下得不算差,已经让了五子作定,再悔五次,这般发科打趣,若是玩脱了手,失了彩头,就不得趣了。
知绾深吸口气垂眸认真起来,两厢无话对弈到中局,她紧张到绞着帛纱,只要挨过了中局,就尚有生机。
“承让。”
谢崧砰的落子,杀的原来争来的十数目尽数覆亡。
知绾眼急手快的抓住男人骨指,曲意哂笑着
“妾要悔了。”
“…”他沉眸吞声。
约莫下了小半个时辰,这盘棋才磕磕碰碰的下完。
“数目吧。”
王侯见盘上云子胜负已分,将掌间把玩的棋子尽数掷进盒里,许是久坐劳累,懒洋的往后倚去。
美人恭恭敬敬地猫腰数目,月幕昏灯下,不知为何,竟多了些红袖添香的味道。
“二十,二十一…”知绾低头拨着棋局,将云子分别归置原位,摆弄了许久,才舒口气,燥热得站直。
“输了多少?”
“二十三目。”
不算多,一盏茶时间足矣。
“清账。”
谢崧倦得闭眼仰躺,知绾从袖中取了绢来,拭净檀口绛色,低下螓首,在他鬓角耳边,微颤细啄。
“一,二,三…”
啄毕,谢崧抬眼,邃望暮夜中,高挂的皎洁蟾桂,若有所思道
“是因为做了淮南王妃,才变得这样么?”
成婚半载,未曾见她动过一子,自从在姑母那知道他擅棋喜香后,越发得钻研。每每黏腻着他,而今又要为了做他的妻,日日勤勉赴学。
“不是,是因为你是妾的夫君。”知绾羞涩,她不想说谎。想靠得他近些,为他红袖添香。
“若是别人做了绾绾的夫君呢?也会做他喜欢的么?”
她是喜欢那个替你父兄,解了燃眉之急的,随便路上拉来的阿猫阿狗,还是淮南王。
“在这世道,女子本就生如浮萍,嫁给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论喜不喜欢的。”
娇柔倔强地说着违心的话。过去她明明不止一次在榻前说过情话,却白遭糟男人低看。
知绾藕臂绕环谢崧,乖顺坐在他腿上,倚攀在男人胸前,浅嗅那酿酒的苏合。抬头点吻他下巴每一处,
谢崧得到了答案。见她含泪委屈,不解道
“哭什么?绾绾跟了本王,是受了委屈?”他自觉,将娇色照顾得不错。
“谢郎每次要骗妾先说喜欢,自个却从不多言…”美人眼角偷偷溢出泪来,蹭在那人衣襟。
“我喜欢你。”王侯抿口温茶道,若是想听这个,他可以日日说,何必折腾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