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火葬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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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热血涌上了韦基的面颊。他仿佛看见克鲁瓦纳教授正用手指着凶手，无比肯定地说：“是他，亲爱的韦基，就是他！”

是的，就是他！只要给眼前这张脸安上一抹小胡子，再戴上一副深色眼镜，哈扎尔先生就像是活脱脱从教授的通信器里钻了出来。

韦基记起来，就在那一天晚上，他躺在斯塔肖旅馆的床上即将进入梦乡时，就模模糊糊感觉到了这抹小胡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此刻他意识到，这是因为它是粘上去的，就像他现在已经摘掉的那片络腮胡子一样。

韦基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那“砰砰”的心跳声充斥着他的耳膜，似乎就连哈扎尔也能听到。

冷静啊，韦基！冷静啊！

如果他有过要冲出去的冲动，也在一瞬间就被自己抑制住了。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一动不动，从门缝里紧紧盯着那凶手。

凶手慢慢向前走了一步，又是一步，手中的枪始终指着壁橱。

如果手上有一把狙击枪，韦基闭着眼睛也有把握爆掉哈扎尔的脑袋。但他现在只在腿上绑有一把震动刀。

他可以尝试撞开壁橱门来一个突然袭击，希望受到惊吓的哈扎尔错失第一枪，然后展开肉搏。

对肉搏他有充分的信心，但是凶手看上去不是那种会轻易惊慌失措的菜鸟。韦基从不把成功寄托在乐观的期望之上。如果没有别的干扰能分散哈扎尔的注意力，他认为自己不被射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决定保持冷静，耐心地等待凶手放弃检查离开。如果对方一定要打开壁橱，在开门的一刹那，他再发动袭击，这样的成功机会虽然并不见得很大，但已经是目前能采取的最佳策略，值得一试。

看起来凶手没有放弃检查的意思，还在向壁橱走来，步伐缓慢但是坚决。韦基可以越来越清晰地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和黑漆漆的手套，还有黑色礼帽下那双充满了冰冷杀意的眼睛。

他突然想到，如果哈扎尔在检查之前先对着壁橱开上几枪，他很有可能会被击中。是否要改变策略主动发起袭击呢？他必须马上做出选择，否则就可能太晚了！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间，哈扎尔的眼睛猛然爆出了凶光，手指一动扣下了扳机！

凶手手里的枪口微微一低，壁橱下又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被消音器下“噗”的一声闷响掐断了。凶手的眼角轻轻挑了一下，眼神又恢复了冷酷。他转身走向巴尔德斯的尸体。

特里克人已经咽气，只有一两根手指还在做生理性的痉挛。凶手对着死人的头颅补了一枪，冷冷地说：“再见，巴尔德斯先生。你说的没错，什么地方的地下室里老鼠都很多。”

哈扎尔走到地下室的门口，拉开门关上了灯。韦基的视野顿时一片漆黑。他正要聆听是否有离开的脚步声，眼前突然亮起了一片炫目的火光。显然，只有含有大量镁的助燃剂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在这阵光亮中，他看见那凶手把枪插回大衣里，退出地下室，关上了门。一阵快速的脚步声远去了。

韦基没有丝毫迟疑，一脚踹向了壁橱门，竟然没有踹开。他记起来巴尔德斯把门从外面锁上了，又用尽全身力气向锁撞了过去。一声闷响，整个壁橱摇晃了一下，门还是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