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困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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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年纪看着都比他小,男的身着道袍,眉清目秀,女的一身水绿衣裳,生的极好,眉目如画。可无论这俩生的如何好,他们的衣着和他们的年纪让顾慎无法接受这俩人会是能解答自己问题的人。
吴对并不关心他是否接受,他直接就将顾慎最想要的答案给了他:“令尊顾星河死了,死在我手上,我来这的目的是帮他完成遗愿。”
顾慎和妇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虽然真切听到这个消息两人还是有着抑制不住的悲痛,但还是能保持着理智。顾慎看着吴对,两眼通红,有些愤怒地说道:“你杀了我爹,现在过来说完成他的遗愿?”
吴对回答道:“是的,你父亲临死前托付给我的。”
纵然有百般不解,可顾慎已经没心情去了解了:“说。”现在他只想知道父亲死前到底对这个道士说了些什么。
吴对看着他,抛出了一个问题:“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你这顾姓换了,隐姓埋名度过一生,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保你无事,如何?”
面对这赤裸裸的嘲讽,顾慎咬着牙道:“休想,纵是死,他也是我爹,顾家可以绝后,但绝不允许有人为了活着,就将一切抛之不顾。这种人,不可能是我们顾家人!”
听到这个回答的吴对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轻声说道:“这个回答我挺喜欢的,看来你父亲的遗愿我能替他完成了,让我放过你和你母亲,这就是顾星河的遗愿。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第二次课的内容,没忘吧。’”
顾慎怔住了,他父亲这辈子,只给他上过两堂课,第二堂课的内容,是认输。“输了就是输了,即便你下次能赢回来,你这次还是输了,而且很多事并没有下一次,那么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认输,然后放下,去做你该做的事。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二堂课,也是最后一堂课,你要记住。”这是他第一次考取秀才失利之时父亲对他说的话,斯人已逝,音容犹在。
顾慎对着吴对行了一礼,声音有些哽咽:“虽然不知你为何要杀了我父亲,可是既然他连这都告诉你了,那我就相信你,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吴对用手轻轻点在顾慎眉心上,顾慎眼睛一闭,只觉眉心一股热流涌进体内,在脸上肆意游走。不一会,吴对开口道:“好了。”顾慎应声睁眼,却并未察觉有任何异样,他疑惑地看着吴对。
吴对说道:“我已经给你易容过了,这将是你此后余生的样貌。然后你父亲在晋安府乡间一直留有一块土地,他还准备了你和你母亲将来的身份,就放在壁画的后面。”
顾慎走到墙边轻轻掀开壁画,画后果然有一个信封静静地藏在那,无人知晓它是什么时候就被顾星河藏在那的。他打开信封,发现里面确实留着两个身份和一张地契,顿时泪如泉涌。最表面那张公凭上用苍劲有力的笔墨写着两个大字,顾认。
吴对叹口气:“该说的我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你们如果要走,现在去往后门,那里有一辆马车在那,你们上了马车后和他说,他自会把你们送到你们要去的地方。之后的事,就不关我事了。”说罢他竟是拉着苏沁烟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也不再管身后两人如何决定。
目送两人离开,顾慎攥紧了手中的信封,走到妇人身边蹲下,握住母亲的手,尽可能的用平静的声音说话:“娘,我们走吧。”
妇人用哭红了的双眼看着自己儿子,颤声道:“真的要走吗,
家里怎么办,还有你……”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她喉咙,很难受,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便只是哭,任凭自己眼泪滑落,却盼望儿子能懂自己的意思。
顾慎直起身子看着自己母亲,用温和却有力的口吻,告诉了她自己的决定:“现在就走,没时间了。”
他手上用力,竟有些粗蛮地将妇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妇人只觉得手臂有些生疼,她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儿子,让她感觉都有些陌生。丈夫还在的时候,家里的一切都有他安排的妥妥当当,顾星河手段酷烈,威势深重,整座顾府的一切都烙下了他的印记,特别是她们的儿子,顾慎。如果说这个顾府谁受顾星河影响最深,无疑就是这个孩子。
顾星河总是笑着待人,无论对方身居高位还是穷困潦倒,他总是能和他们熟稔闲聊。
顾慎总是平静温和,少言少语,他总是听着,想着,却未必会说。
顾星河脸很和善,但手却很黑,他眼里容不得沙,对待事情极为苛刻。
顾慎长得和父亲很像,但性格大相径庭。他对待他人总是很宽容,从不苛责。
或许是出于逆反,出于对顾星河行事作风的不认同,顾慎走的是一条最堂堂正正的路,无论喜欢还是讨厌他的人,都觉得顾慎行事有古时君子之风,与他那个笑里藏刀的父亲不是一路人。但作为这对父子身边最亲近的人,妇人很清楚,顾星河之所以容忍自己的儿子这种作风,最大的原因就是无论顾慎外面装的如何像个君子,他骨子里其实和他顾星河是一模一样的人。
无论是笑着攀谈,还是认真倾听,这都只是他们为了博取他人好感所做的掩饰。他们两人骨子里都是高傲且自负的人。所以一个与谁都能闲聊,另一个总是不愿张口。
同样的,无论是苛刻还是宽容,两人其实都只在意事情的成功与否,顾星河不允许手下人犯错,顾慎则希望的是他们自己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阎王也好,君子也罢,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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