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幕 纵然身在地狱也要痛饮美酒 (第2/2页)
麦卡伦先生叹息一声,随手捏碎了手中的水晶杯,爆出无数碎片,仿佛一场闪光的暴雪。
按说这些锋利的碎片固然可以割伤人类的皮肤,但也不过是细小的伤口,可在麦卡伦先生手中,那赫然就是一次小小的星爆。
“雕虫小技。”路明非眼皮子都不抬,任凭那些碎片向他飞来,然后又被一层透明的屏障给挡住。
麦卡伦先生一击未成,却并不急于退出,他仍然是那副慵懒淡定的模样,仿佛自己正站在一艘船的船头眺望着落日。
“至尊阁下,伱自以为站在食物链的顶端,跟赫尔佐格一样,但你们根本看不到完整的世界,不知道在更高处还有什么猎食者等着你们把自己养肥了。”
“更高处有没有什么猎食者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就是能压死你。”路明非打了个响指。
麦卡伦先生的身体瞬间就炸裂开来,化作几只乌鸦在屋子里嘎嘎怪叫着飞来飞去。
……
……
源稚生决定直接使用全力,于是他开始念诵起古老的语言。
“楚子航,他的言灵在卡塞尔学院的档案中没有记载,你小心一点。”恺撒提醒道,“尽管你现在很强。”
楚子航点点头,并不打算给源稚生完整释放言灵的机会,他抽出村雨,刀刃上燃起黑色的君焰。
源稚生也念得越来越快,两人就像在抢时间,巨声在大厅中回荡,仿佛山中佛寺,古钟轰鸣。
领域正在形成,未知的言灵即将释放。
一张半圆形的膜自源稚生为中心,朝四周缓慢地扩张着,看起来很温和,边界泛着淡淡的荧光。
楚子航隔空劈出一刀,刀气带着黑炎朝源稚生飞去,源稚生侧身躲开,仍然念诵着龙文。
那个领域忽然极速扩张,把恺撒和楚子航全都笼罩进去了。
楚子航皱眉,他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难道说源稚生这个言灵只是看起来很牛逼而已,实际上啥也不是?
这时候,他身边的恺撒竟然缓缓朝源稚生跪下了,如同是败军之将面对战胜的君王。
“你怎么回事?”楚子航愣了。
恺撒没回答他,只是双手撑地,整张脸涨得通红,像是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艰难抗争着。
这时候楚子航注意到恺撒身下的大理石地面正在慢慢开裂,这说明有惊人的重量压在地面上。
他明白了,恺撒并非心甘情愿地朝源稚生下跪,而是无法抗拒。
恺撒的体重在瞬间增加了几十倍,重到连抬起手臂都很艰难,他若是不匍匐,那脊椎骨就会被压断。
什么样的重量能压裂大理石地面?几吨还是十几吨?承受这股超重力的恺撒又是什么感觉?
「言灵·王权」,序列号91,属于那类已然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言灵。
除非获得释放者本人的允许,没有人能在王权的领域范围内直立。
领域中的人必须承受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重量,血液会从身体下方突破皮肤流逝,大脑严重缺血,想要避免大脑失血就下跪,甚至用低头叩拜的姿势。
但即使叩拜也未必能活下来,随着王权的力量不断上升,释放者可以让任何人的骨骼崩裂,它们的尸体与地面齐平。
虽然名为“王权”,但根本不是什么王道的征服,而是把霸道之极的超重力施加在对方身上,缓慢无情地碾压对方。
源稚生的脸则是像吃了屎一般难看。
他不理解为什么「言灵·王权」会对楚子航没有作用。
“可能是我没有把「王权」推动到极致……”源稚生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于是他接着念诵起「王权」的龙文来,恺撒进一步被压在地上,这可怜娃基本上是标准的土下座姿势了。
可楚子航依然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还把手放在各种不同的地方,就好像是在做实验,测量「王权」的上限到底有多高。
然而源稚生已经没闲工夫去观察楚子航的反应了,他的身体处在崩溃的边缘,心脏疯狂地输血去维持摇摇欲坠的身体,紫黑色的毛细血管从皮肤表面浮凸出来。
难怪经过再三考虑源稚生才决定动用这种超级言灵,因为这种言灵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王权”会在一瞬间就抽走释放者的全部生命力。
越是高端的言灵越是会对身体产生负担,神话般的“莱茵”言灵只要释放出来,释放者就得死,他在自己的领域中只能存活零点几秒钟。
可楚子航……
源稚生苦涩地笑了笑,「言灵·王权」的发动的确还有一个隐藏制度,那就是,「王权」目标血统比持有者高的情况下,它同样会失效。
也就是说,楚子航的血统,竟然比他这个人形暴龙还要高。
源稚生做过家族里的检查,他的血统已经无限逼近纯血龙类了,血统能比他还高的混血种……不会存在的。
只有纯血龙类的血统会比他高。
这代表着已经可以判定面前这个叫楚子航的男人,是纯血龙类了。
输得不冤,他惨然地笑了笑,但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纯血龙类为什么会混到卡塞尔学院里面。
源稚生收起「王权」的领域,盘坐在地上。
“怎么不打了?”恺撒气喘吁吁地从地上爬起来,“来啊,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啊,我可是很希望在你那虚伪的脸上狠狠揍上几拳呢!”
“没有意义,和他打我赢不了的。”源稚生闭着眼睛说,“想揍就揍吧,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日本分部隐瞒在先。”
恺撒冷笑,“你自己说的啊。”
他忽然弓步出拳,重重的击打源稚生的小腹。手中握着沙漠之鹰,用枪顶着源稚生后退。
源稚生被顶在影壁上,恺撒以出拳的动作开始,把七发子弹全部送进了源稚生的小腹里。
源稚生和恺撒对视一眼,慢慢低下头,无力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