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幕 帷幕(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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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门外“砰砰砰”响起敲门声。
“请进。”忏悔室里,楚子航慢慢地抬起头说。
有人推开了门,又合上了门,脚步声在教堂里回荡,声音轻快而有节奏,那个人仿佛闲庭信步,最后停在了教堂的正中央,楚子航打开了忏悔室的门。
两个人默默地相对,楚子航一头黑色的长发没有束起,凌乱地垂在面前,遮住了自己的脸,一身卡塞尔学院的校服,提着那柄引以为豪的「村雨」。
对方全身笼罩在黑色的作战服中,但没有戴面罩,身材极为火爆。
“你好啊。”酒德麻衣朝他招招手,“我是你的对手。”
“我知道。”楚子航说,“卡塞尔学院,楚子航。”
“哦,东京大学音乐系,酒德麻衣,获得市长奖学金,毕业已经两年整了,参上。”酒德麻衣绯色的眉宇飞扬,她看着楚子航的脸,风撩起了他的长发,露出那双令人惊悚的黄金瞳。
“你的血统,有点麻烦啊。”酒德麻衣歪头打量着楚子航,说道。
“是的。”
“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是否会觉得自己很矛盾?”麻衣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问。
“不,我有我自己的原则。”楚子航说,“而且也有我自己的坚持,有些事是我不得不做的。”
“你为什么不把脸遮起来?”楚子航反问道。
“唉,看来还得再解释一遍,不过我也不嫌麻烦。”酒德麻衣妩媚一笑,“对于帅哥,我的底线格外宽一些。”
“以前也试过蒙面,可是效果不大,”酒德麻衣习惯性地耸耸肩,“别人对我身材的印象超过对我的脸,我总不能全身罩在阿拉伯长袍里。”
对于酒德麻衣来说,太过完美的外貌才是她最大的缺陷。
没有人会否认她是个美人,而且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
楚子航想就算让恺撒那帮芭蕾舞团的女孩们穿上白色宫廷舞纱裙并排站着,酒德麻衣也会以傲视全场的妖娆身材第一时间吸住绝大多数男人的视线。
不过这并不是他所关心的。
“那就这样开始吧。”楚子航说,他的黄金瞳越来越亮了。
“好啊。”酒德麻衣回答,“但你得稍等我一下。”
“请便。”
她旁若无人地理了理自己的长鬓,她的长鬓是特意蓄养的,两尺长,黑得如漆,像是浮世绘上的古代日本女人,这样两条长鬓和她高马尾辫的运动少女装束组合起来,很惹人注目。
酒德麻衣又在梳理好的长鬓末端各扣上了一枚银色的发箍,发箍上雕刻着漂亮的蝴蝶花纹。
楚子航不太理解她在干什么。
“我准备好了。”麻衣旋身,发梢追着银箍的长鬓飞荡起来,朝楚子航说,“感谢你的绅士风度,楚子航小帅哥。”
“不用谢。”楚子航说完,低沉浑厚的声音从他的喉间传出,节奏越来越快,演化为高亢的唱颂。
「言灵·君焰」。
“「君焰」!?……那是序列号89的言灵……”艺术馆四楼的办公室,应急指挥部里,古德里安教授额头上冒出冷汗,“他只是个三年级,怎么可能能动用「君焰」?”
“我不知道,他的血统很特别,非常特别。”施耐德低声说,“但是有他的「君焰」,守下教堂不是问题。”
“一个三年级学生驾驭着「君焰」,好比一个孩子骑着摩托车快要跑爆表了……只能庆幸他还站在我们这边,而不是龙族那边。”曼斯坦因说,“这一次我相信你,教堂已经不需要其他任何人了,楚子航能解决问题。”
楚子航发现了不对劲,龙文已经唱诵完了,可是「君焰」并没有发动成功。
“怎么回事?”楚子航抬眼望向对面正无聊地玩着自己发梢的酒德麻衣。
“我可没忘记你有个棘手的「言灵·君焰」哦。”酒德麻衣朝他眨眨眼,脸上满是戏弄的笑容,“楚子航小弟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关于龙族之间的死斗,叫做「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意思是,王与王之间的战争,只有用剑与血才能终止。”
“为了防止你用「君焰」作弊,我已经在这个教堂里施加了个小范围的「言灵·戒律」啦。”
“什么?!「戒律」?”曼施坦因教授听见这句话,夸张的大喊道,“她怎么会有「言灵·戒律」?!”
“除了在「守夜人」身上见过这个言灵,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其他的「戒律」持有者。”古德里安教授脸上的冷汗越冒越多了,“这次的入侵者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你们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施耐德教授神情严肃,他的声音在呼吸机里显得特别的沙哑沉重,“别忘了「戒律」言灵压制的发动前提条件,必须持有人本身的龙族血统比被压制人高,楚子航的龙血浓度已经这么高了……”
“那么……”曼施坦因教授失神地喃喃自语,“这个女人的龙血浓度,得高到了一种什么恐怖的程度?”
他们清楚地明白此时教堂这片战场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插足的了。
“我明白了。”楚子航沉默了一会,他看起来好像没有特别惊讶,拔掉「村雨」的刀鞘,“那就如你所愿。”
……
……
“哥哥……”
老唐又被吓了一跳,此时他已经走入那条地下通道。
他把手机屏幕的光线按灭,静静地在甬道里站了一会,可是并没有任何异常。
“听错了?”他想。
老唐慢慢地直起身来,没有再打开手机照亮,而是将手机关了,摸贴着甬道的墙壁,猫着腰前进。
“哥哥……”这一次的声音来自后方,像是有人在不远处轻轻叹了口气。
他立马抽出裤腰带里的锯管散弹枪,旋身指向后方,按照他豪迈绝伦或者说糙到家的性格,本该直接一发轰过去,管他是人是鬼,打烂再说。
但他这次有点胆怯,鬼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个小孩声音很熟悉,在梦中也是一样,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小孩对他露出温暖又凄凉的笑。
熟悉得就像小时候你家住在飞机场,你每天听着飞机起降,喷气引擎的噪音里你反而能安睡,等你长大了你再次听到飞机起降引擎轰鸣,你居然有种昏昏然想睡一觉的感觉。
这个声音像是个气泡从脑海深处幽幽地浮了起来,非常地熟悉,熟悉得有种和梦中一样的、黑色的甜味,让他有点困意。
“谁?”他问。
无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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