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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第 167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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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这次玛法没有伤心,神情阴沉,语气极其冷,脸上却还微微而笑”弘晖说着话,很是不安地看着阿玛。

这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早上。

弘晖安排几个暖轿子坐轿子进宫,先送弟弟妹妹们去无逸斋进学,发现这节课是朱轼老师的,便逃课去畅春园给长辈们请安,他穿着雨衣木屐借着微弱的红绢灯笼的光亮,隐约看见王剡、嵩祝、萧永藻、张廷玉几个人一前一后进来畅春园,要去澹宁居的方向,看见了他只点了点头跟着往里走。雨下得更大了,天色阴暗风声雨声的,隔雨帘望去,半箭远近的宫灯都模模糊糊的。雨点子没头没脑敲打着黑漆漆的竹林花木,萧萧瑟瑟响成一片,斜风袭来,冷得人通身寒彻。弘晖便跑到澹宁居避雨,待到澹宁居前丹陛下的大铜柱旁边,发现几个大臣的下半身已湿透了,几个大臣站在廊下略略定定神,拧了拧袍角上的水,才是进去请安。

细听动静时,却是方苞在里头说话“杨基身为元末明初诗人。元末,曾入张士诚幕府,为丞相府记室,后辞去。明初为荥阳知县,累官至山西按察使,后被小人谗言夺官,罚服劳役。死于工所。诗风清俊纤巧,其中五言律诗岳阳楼境界开阔,时人称杨基为“五言射雕手”。但是草民记忆最深刻的是一首送陈资深归广番思苏台月,照女夜绩纺。此时父子情,两地同惚恍。”弘晖嬉笑“玛法,方苞先生在谈论诗词”

“你小子怎么来了雨下大了快进来暖和暖和。”康熙正歪在炕上倚着大迎枕闭目养神,微微睁开眼睛唤着胖孙子,面对前后脚进来的大臣们,坐起身来道“都进来吧”大臣们答应一声趋步而入,弘晖除去雨衣和木屐慢了一点儿,最后进来,看见方苞一边坐在康熙榻前,打千儿请了安端详他玛法,神情并无异样,可能是大雨天光线不好显得略消瘦了些儿。不知怎的,弘晖鼻子一酸,几乎坠下泪来。康熙笑道“弘晖怎么了是不是迟到被老师骂了”

弘晖一头滚到玛法的怀里,不乐意地哼哼“孙儿没有迟到。朱轼老师就喜欢念叨孙儿,孙儿不想听他的功课。”

“朱轼经常在朕面前夸你,当面念叨你,那是对你负责。”康熙慈爱地摩挲他的后背,脸上带着笑儿,在弘晖没有看见的地方给大臣们一个暗示的眼神,面对胖起来的孙儿佯装生气道“你逃课,还来告状老师。朕要怎么罚你”

弘晖耍赖地蹭着脑袋笑“玛法,刚方苞先生讲父子诗词,弘晖给玛法讲一个笑话过去,青州城里有个大财主,家境富裕。大财主眼看年龄一年大似一年,不愁吃来不愁穿,愁的是家中的钱没处花,而且外面还放着许多高利贷。有一天,大财主召集欠账的人说“人们不是都说有来世吗说一个来世报恩的方法,你们欠的钱就这辈子不用还了”

欠账户们听说不让还钱,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啦,连连回答道:“行,行,完全行”李老汉诚心诚意地说:“我老李下辈子托成个老母鸡,一生给你们下蛋,到老了你们把我杀了,炖老母鸡汤喝”张老太说:“下辈子我托成个牛,给你家拉车犁地,到老了你们把我宰了卖成钱。”赵屠夫说“我下辈子托成驴,给你家拉磨拉碾,到老了你们把我杀了熬阿胶卖”

大财主听了这三个人许的愿,点头说:“还可以。”然后转过脸问王五说道:“你欠的钱最多,说说你下辈子咋还钱”

王五大声说道:“我下辈子托成你的爹我当你爹,生你养你教导你,考取功名要你做官二代,赚钱要你做富二代。”

康熙“”

在场的人都无奈地看着弘晖,弘晖眨眨眼,无辜地看着玛法。

康熙抬手一把拧住他的元宝小耳朵,怒声道“谁讲给你听的”

“阿玛”弘晖脱口而出,立即出卖了他阿玛。“阿玛说,儿女都是来讨债的。说弘晖要成家立业,有小娃娃要当爹了,也要还债了。”

康熙牙疼胃疼心口疼,吹胡子瞪眼气恼道“别听你阿玛胡说。背诵一段孝经。”

弘晖“子曰“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利,先之以敬让,而民不争;导之以礼乐,而民和睦;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诗云赫赫师尹,民具尔瞻。”

康熙小小的满意,却是气哼哼道“以后不许听你阿玛乱说一气。”

“哎。弘晖记得。”弘晖响亮地答应着。康熙要小太监送上来奶汤和点心,看着他吃下了,等雨停了,吩咐道“去上课去。下午玛法拷问你功课。”

弘晖吓得一个激灵,忙慌爬起来行礼“玛法,孙儿立即去学习。”说着话,转身就跑去外间穿雨衣和木屐。

弘晖很快跑去无逸斋,澹宁居里,康熙因为皮孩子无忧无虑的小样儿,对大臣们无奈地笑“你们四爷呀,胡乱教导孩子。偏偏弘晖性子也随了他,一根实心小木头。”

嵩祝笑道“民间都说儿女是讨债的,这话儿也有一定的道理。”

“有什么道理都是歪理。”康熙虽然天天骂儿子们讨债的,此刻却拧巴着不承认。“朕看他就是懒的。将来呀,指望他帮忙给弘晖带着孩子,是指望不上了。”

萧永藻心里一动,欠身道“皇上,弘晖阿哥的福晋人选,定下来了”

“哪有这么快。”康熙颇为烦恼地动动身体。“终身大事本来就重要,偏他阿玛要求多,他的小要求也多。朕还能去天上给变出来一个仙女儿”

众人都笑出来,康熙对其他孙子包括弘皙的福晋人选,都是直接独断指婚,唯独对弘晖的福晋人选这样挑,果然对疼爱的孙子不一样。

众人心思各异,只见康熙笑道“朕今天找诸位来,乃是为了拟定废太子诏书。”

石破天惊

众人都以为,康熙可能原谅太子了,没想到康熙等到现在废太子。

都不等今年的六十大寿过去。

诸位大臣尽自心里已有准备,也揣测康熙是不是犹豫了,一旦证实,还是吃了一惊,张廷玉苍白着面孔怔了怔,喃喃问道“不知太二爷又出了什么事”

“是这样,”萧永藻见康熙向自己示意,一欠身说道,“去年九月拿到托和齐,是我和五位大臣会同审讯,托和齐交出了他和耿额、齐世武等十四人的歃血为盟誓书,要共保太子登基。”

萧永藻说得简要,众人的记忆却是清楚,去年四九城的那场战的鲜血还流淌在地上没干。只是听到托和齐等人居然敢招认了大逆不道的心思,要诸位大臣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这起子叛逆小人竟真的敢有预谋的打康熙的主意想着又问道“皇上早日来京,吾等都不知道。要皇上受惊,臣等有愧。”

萧永藻说道“一路上过的都是一个假銮驾。不光是四九城闹起来,密云都统把调兵将令都发了,后来大约有所觉察,又撤了令箭。”

亲身经历密云都统拦路的嵩祝,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良久,一撩袍子长跪在地,声音颤抖着竟有些哽咽“这些事情二爷未必亲自参与,小人辈为了从龙之功,造作大逆,事败往二爷身上推也是有的。”

萧永藻冷冷一笑“嵩祝,我们都知道你关心二爷。但是你的话,吾等不敢认同。皇上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你说的话,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可是二爷不识别忠心或者奸猾,身边聚集这么多叛逆的人,如何能继续做太子”

蓦然张廷玉跪下来哭道“奴才不是心疼二爷,但这事实在骇人听闻,一旦全揭出去,天家骨肉惨变,书之史册传于后世,有伤国体和皇上圣明”

“”康熙叹息一声趿了鞋下炕来,一边漫步踱着,说道“张廷玉起来,给朕拟诏书,朕口授,你写”

张廷玉起身来,内里的中衣已被汗湿得贴在背上,提笔饱饱地蘸墨盯着康熙,听康熙款款一字一顿斟酌着说道“前因胤礽行事乖戾,曾经禁锢,继而朕躬抱疾,念父子之恩从宽免宥。本期其痛改前非,岂知伊从释放之日乖戾之心即行显露”

诏书写完了,康熙和张廷玉、方苞,一干的大臣们默默注视着那张墨水淋漓的宣纸,久久没有言语。

大雨越下越大,康熙召集来儿子们和六部九卿科道的大臣们,特意来到皇宫乾清门口以示正式。张廷玉当众宣读圣旨。这道旨意很长。前边说,太子为什么第一次被废,后来又为什么重立,朕盼他改恶从善,他又是如何如何的不守规矩、胡作非为。祖宗基业,断不可付于此等小人,皇二子胤礽终身圈禁,已成了不可更改的铁案了。

圣旨宣读完,众人山呼“万岁”,有位理藩院的老官儿吓得晕了过去,倒在地上,无人在意。大雨停了,太阳出来,天上的云层却没有散,浑圆的太阳惨白地在空中游动,不时地给天地落下一片日影。众人一身湿透的衣服沐浴阳光山呼万岁。两个太监上前来,默默地打千儿。胤礽沉默,面白如纸,自己摘掉了那象征太子权位的十二颗东珠和紫金冠。侍卫们上前要架起他来,他猛地推开了,自己站起来昂着头朝外走。那一刻,胤礽的脑袋一片空白,他抬头,彩虹也出来,天地一片澄明清澈,五彩斑斓。仿佛整个紫禁城的早春上午的太阳和彩虹的光齐聚在他的脸上,一瞬间竟然是那样的明亮姝丽。

王剡、嵩祝等人偏着脸不忍直视,已经是老泪纵横。百官怔怔地目视那道杏黄身影离开,就在众人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康熙的声音再次响起。

“胤祥”康熙端坐龙椅,面无表情,声音也是冷漠“四年前,慎行司一个犯人无辜死亡,你可知情”

一听问到灵答应“死亡”这件事,康熙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兄弟们震惊不已。转念一想,听汗阿玛问话的口气,老人家当初试探四哥和鄂尔泰,也猜到其他儿子们可能牵扯其中,但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对灵答应另外做了安置,藏到了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

胤祥一开始没听明白,有点迟钝地抬头看看康熙,转脸看着他的兄弟们。他的兄弟们有一半别过脸,装作不知情或者无关的样子。等他反应过来瞳孔一缩,不觉心头一颤。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汗阿玛要放在我的身上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可他转念一想,顿时气的浑身发抖,直直地看向老父亲。

这事儿当初汗阿玛要试探四哥,四哥没做,我答应四哥没做,就是怕的是出了事让四哥受牵连。如今汗阿玛问话,又是要问罪四哥他气的失去理智,更因为兄弟们的薄情怒火中烧,一句“就是我做的”冲口就要出来。

可他已经不是和康熙任性置气的胤祥,他也不是因为生气伤心不管不顾的胤祥了。胤祥紧紧地闭紧了嘴巴,憋的自己心口针扎地疼我绝对不能替老三老八背锅连累四哥想到这儿,他大声说道

“回皇父问话,胤祥并不知道哪件事。请汗阿玛示下,这名犯人的死与胤祥有什么关系”

胤祥对灵答应这件事实话实说,没有义气用事,倒真是做对了。也亏得胤祥真没做过,即使知道老三,老八、老九、老十四他们操办的,他和任何相关人也都没有接触。底气十足地没认这档子事,要有一点点犹豫了,那看在康熙眼里可就抖搂不清了。

康熙盯着胤祥半响,吩咐道“刑部已经查清有关流言事情。但如今又出来这件事,押送皇十三子胤祥在府邸中,等侯发落。”

两个侍卫上前,押送胤祥下去,胤祥很快回神,也没害怕,规规矩矩地磕头谢恩,起身转身离开,和他被关押到宗人府的时候一样潇洒的姿态,不,更为洒脱。之前是保住四哥的无怨无悔,以及开心庆幸。如今是心静如水了。

康熙废太子,类似圈禁一般圈禁胤祥在府邸里,大臣们都胆战心惊的。可权利动人心。太子胤礽被而废,一定是没有希望了。新太子

萧永藻抢第一个站出来,激动的声音都打颤“启奏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国家需要继承人。上次废太子人心惶惶。这次废太子,臣恳请尽快册封新太子。”

“启奏皇上,臣等恳请册封新太子。”大臣们山呼海啸一般地,大殿里宛若波涛汹涌的大海,都在渴望新太子的诞生。

康熙一转脸,看向身边的方苞“方先生,你熟读史书,自然懂得,历朝历代在立太子这件事上,争斗残杀之多。朕今天再次废掉胤礽,并不心疼。他当不好这个太子。不过话说回来,在本朝当太子,也确实不易。太子是储君,身边不能没有自己的人,身边很自然地围绕很多人,这些人当然要巴结奉承他。不结党也是党。如今朕看来,谁来当这个太子都当不好,也当不成。”

下面大臣们听明白了。太子和康熙父子情深却变成这样,无非是太子“结党营私”。太子为什么非要结党呢如今,皇上亲口把这个根本的弊端说出来了。太子本身就是一个党派的领头的,天然的对抗皇权。更有大清开国的柱石是八旗。按祖宗家法,皇上让皇子阿哥们分掌八旗,建牙开府,各设属官。有八旗制度,就必定要有皇子们结党营私的事。皇子们有人手,太子不是更要有人手要想皇子们在朝中无党,那就要废掉八旗制度。

可是,可是,皇子们争斗皇位的本质决定了,即使废除八旗制度,即使有可能减缓,可前朝养猪一样地养着其他皇子们,不也是有争斗反正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也是无用的。他们正在想着,康熙又说话了

“所以,朕不能按以前朝代册封太子的风俗去办,朕已决意不再立太子了。众臣工也不要再谈这件事。”

方苞和张廷玉等大臣们是听明白了,可是真吓到了不立太子,将来皇上百年后怎么办心眼实在的马齐最是糊涂,第一个直言“主子的话奴才们听明白了,可请主子恕臣直言,主子百年之后,天下无主,岂不要大乱吗”

一听这话,康熙纵声大笑“哈马齐,你真是问的可爱。朕问你,春秋第一霸主齐桓公,生前没有定下来继承人,他死后,五个儿子争夺王位,把老子的尸体放了百日,以至尸体腐烂,蛆虫都拱出来了。你知道,朕还能不知道吗可是,立了太子的就保险了吗你知不知道大唐的玄武门兵变你知不知道明朝的永乐靖难”

听康熙把话说得这么严厉,谁还敢再接茬儿呀。过了一会儿,康熙从激动中定下神儿来,又叹了口气说“唉朕有二十八个皇子。据朕看,真正豪爽正直,办事用心,只有老十三胤祥一人而已。”说着话,抬手摘掉了头上的冠帽,龙脸都是感叹。

大臣们都愣住了。皇上您说什么不是您刚刚关押十三爷

张廷玉见机会来了,连忙说“皇上容臣启奏。据臣看来,十三爷真是有冤枉。臣等也曾听说,十三爷这几年办差有功的,而且十分清廉,从无不法之事,对十三爷的处置是不是”

康熙没有立刻回答,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才突然说“传旨,事情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许见胤祥。”

康熙此言一出,满殿的人全都惊呆了

这是真圈禁十三爷了康熙的话很是模糊,一说关押,一说查明,可加上这么一句不许探望,不就是圈禁不奉皇上特旨,外边的人不准进去,里边的人不能出来。这是大清对犯法皇亲最严厉的处分啊十三阿哥并没有出什么差错,而且皇上正在夸着他,为什么话刚落音,就给他这么重的处分呢可是,他们瞧着皇上阴沉的脸色,谁也不敢再问,只好下去传旨。

康熙起身临离开前,沉痛地说道“诸位卿家,用心办差,方是根本。”

所有人都磕头洪声答应着,高喊着“恭送皇上。”思及因为索额图,一废太子,二废太子引发的朝堂巨变,一个个倒下的亲朋好友们,惧是心有戚戚焉。蓦然王剡对康熙起身离开的背影大喊一声“皇上,臣有话说”王剡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皇上,臣知道太子有不足之处,但都是太子身边的小人为了从龙之功自作主张。臣不服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废太子。萧永藻方苞你们在皇上身边,深受皇恩,不思劝谏皇上保全太子,也是奸佞小人”

方苞丑陋的面孔在背光处显得越发可怖,眼睛发亮,直直地顶撞回来“皇上废太子的原因,圣旨里面已经说清楚。你一味保二爷,你扪心自问,为的是公心还是私心可是一心寻死为了邀取不贰臣之名”

王剡浑身一颤,伏地痛哭“太子没有不臣之心求皇上明鉴。”他不骂方苞等人了,方苞看他哭的凄惨,也是动容“王兄,大清一废二废太子,大伤元气。皇上更是伤心。皇上没有说太子有不臣之心,皇上废太子,也是为了太子好”

“正是这个话,”康熙站在门口,神情黯然。“朕一生,对胤礽一事,都将无法释怀。朕昨天夜里做梦,梦到他的母亲”康熙忍不住拭泪道“刚朕也说了,这不是他的错,自古以来,太子难做。所以暂时不立太子了。”

王剡刚怔怔地听着,此刻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沉默,隧道“皇上,自古以来,因为册封太子出来的事情多,但汉唐以来,还是要册封太子,还是要不少太子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臣认为,不能因此就不册封新太子,否则皇上百年后,国家没有储君,大乱起来,可怎么办”

康熙目光炯炯望着殿外,慢吞吞道“民间的老百姓说养儿防老,老了,图一个子孙满堂,含饴弄孙,老有所终,安然入土。历朝历代的帝王也是。你们的担忧朕都明白,朕若不处理好,不是一家继承人争斗,更是关系到大清千千万万的家庭福祉。也所以朕要谨慎再谨慎,暂时不册封太子。”

康熙刚说不册封太子,众人的担心和马齐、王剡一样。不光是为了有新太子靠近太子。此刻听康熙说完更是膛目结舌为了国家好,暂时不册封太子众人都要说话,蓦然张廷玉抢第一个“奴才认为皇上想的对。大清太祖皇帝,太宗皇帝,都没有预立太子,国家交接顺利。”

“很对”王剡冷冷一笑。他的祖先是前朝宰相,在当年带头反对册封万历宠妃儿子做太子,成功保住不受宠的皇后嫡子做太子,至今要人津津乐道。他也一直以此自豪。康熙的话,张廷玉的话,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讽刺。康熙见张廷玉面红耳赤,张口欲言,便道“你有岁数了的人,跪久了受不住,回去吧来人,扶着王剡回去休息。”王剡被康熙体贴威胁的话弄的张口结舌,不知怎么回答,半响,咽一口唾沫,无可奈何说道“臣领旨。”

康熙看着小太监带着王剡出去,叹道“是一个好的,和老十三一样”转脸看向众人道“诸位没事散了吧”

“皇上”萧永藻为了八爷的嘱托,鼓起勇气再次提出来“十三爷办事用心有能力是不是”康熙沉吟良久,说道“等查明再说。”

大臣们都觉得康熙越发高深莫测,刚才又夸了十三爷,现在还是不松口。只有张廷玉、方苞几个人心里一动,若有所思。

“都放心。”康熙笑道“朕一定给你们选一个坚刚不可夺其志的主子。”

弘晖将他亲自经历的,亲耳听说的事情都说完,满是心疼他十三叔“阿玛,玛法为什么要关着十三叔”

四爷轻叹口气“将来你就懂了。”

弘晖不安地问“那阿玛你要给太子伯父求情吗”

四爷道“不需要阿玛求情了。托合齐结党会饮案和湖滩河朔事例勒索银两案出来,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何况,福兮祸兮,将来呀,说不定是好事那。”

弘晖惊讶道“阿玛”四爷微微一笑,伸手摸着儿子脸颊上新长出来的肉嘟嘟,提前出局的大哥和二哥,上辈子可不是比三哥八弟九弟的结局好得多

这一次太子被废,并没有引起大的风波。这次皇上办事稳重,上上下下官员们一开始担心被牵连,渐渐的放下心来,各安职守,小心办差。六部衙门依旧忙得不可开交,升一批,免一批,押一批,放一批,闹哄哄的争抢空出来的好缺儿,尤其像之前托和齐担任的九门提督,多方势力争斗。

托和齐因为职位原因参与进去谋逆,但是这个正说明九门提督的重要皇上不册封新太子,等皇上驾崩,谁掌握九门提督,谁就胜利一半

整个朝堂好似冬天里的护城河,冰面上平静如镜,冰面下激流勇动。

四爷在家里安心修养身体,府邸的人关心他生病,一心要他养好身体,外面的人自觉理解四爷的低调,胤祥被打压,断了他一条胳膊。他本人又病了,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了。

老三胤祉身为亲王,还是有继承权的皇子中最年长的一个,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可他是文人性格,越发积极地编书,几乎不过问政务。

老八胤si渐渐从朝中大小事务中抽身而退,表现得越发低调,真正做起了清心寡欲、生活恬淡的富贵闲人,自诩“破尘居士”,在府中整日与僧衲道士谈经论玄。

至此,二废太子的风波表面上看去已平复下来,所有人都以为,更大的争斗才真正展开,却是所有的皇子们都归于平静。倒是皇子们身边的亲信大臣们上蹿下跳,忙乎不停了。

康熙五十二年的开年大事是一,左都御史赵申乔上了一封文采斐然堪比岳阳楼记蜀道难千古名篇一般的折子上陈康熙,要求恢复二爷胤礽的皇太子位子,被康熙大骂一顿,要所有人都知道,康熙是真的不会再次复立太子了,也要前太子剩下的亲信们开始绝望。

二,皇五子胤祺从海外回来。胤祺领着的大船队伍,浩浩荡荡的,在海面上遮天蔽日,天下文人莫不激动于大清新航路的开辟,大肆宣扬。胤祺一行人自从踏上大清国的地面儿那是举国上下热烈欢迎,无限风光荣耀。大清国人热情庆祝,虽然在国人的眼里,多出来的领土运河都是比南海更偏僻的茹毛饮血之地,但也是开疆拓土了。更何况随着大清海贸发达,西洋人越来越多的进入大清,他们也逐渐意识到,海上航线的重要线。

朝堂上本来以为,这是一个变化。至少表面上五皇子的到来,驱除了二废太子的阴霾,振奋人心,朝廷有了新气象。而本来胤祺认为自己见过大场面了,经历风浪经历生死,留了胡子年过而立成熟了,却是还没进京就惊恐万分,回来京城确认各种的消息都是真的,面对皇家如今情形恍恍惚惚。

第一天是康熙大办宴会,封赏跟去的功臣们,满朝文武包括后宫宁寿宫大宴会,都喝了一个群魔乱舞,胤祺也喝醉了。

第二天上午他爬起来,看看时辰一口水没喝赶去畅春园,在清溪书屋见了康熙,精神一抖擞啪啪打着马蹄袖单膝跪地“儿子给汗阿玛请安。”

一句话出来,眼睛发酸,鼻子发酸。走的时候他还是少年,他阿玛还满头黑发。如今他回来,年过而立,他的阿玛也两鬓斑白。

康熙也是激动,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扶起来“这些年在外,辛苦了。”

“儿子不辛苦。”胤祺实话实说,“儿子很开心出去。”

康熙无奈摇头“孩子大了,都想要出去。坐下来,和朕说说,欧洲那边到底怎么情况。”

胤祺坐到康熙对面,略拘谨和生疏。毕竟离开了这么多年。可他一对上康熙那不怒而威的目光,立即回到了儿时一家人温馨亲近规矩严格的时候。

“回汗阿玛,儿子主要在地中海沿岸活动,也去了欧洲非洲的所有国家。回顾起来,西欧过去的五十年可以被视为法国的时代。国王路易十四在其位于凡尔赛崭新的宫殿中,领导法国取得了对邻国的统治地位,国内老牌贵族的所有反对都是支离破碎和孱弱无力的。而尽管西班牙还是个庞大的帝国,但她已经退出了世界强国的行列,她的统治阶级在商业和知识领域都陷入了慵懒状态,”

顿了顿,皱眉道“这是由于美洲新大陆的财富源源不断地流入,这些财富是不劳而获的,因此被视为天赐之福。奥地利关注来自东线的奥斯曼帝国的威胁,匈牙利的动乱让其日益不安。海上马车夫荷兰、欧洲霸主西班牙,到如今法兰西帝国也日落,英吉利崛起,”

康熙慢慢地听着,听到最后,问出来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英吉利崛起的原因”

“四哥要我重点关注欧洲的思想启蒙,文艺复兴。欧洲的科技人才,莱布尼茨、牛顿等等人,经济发展、作坊等等。文艺复兴从地中海的意大利开始,到法国,再到英国,沙俄类似春秋战国霸主轮流做,各国圣人轮流出现一样,目前经济发展最好的是英国。英国出现了一大批新型富裕人家,以前并没有“上层中产阶级”,这个特殊的社会团体。以前,当商人看到自己财富的增长达到了乡绅或贵族的水准,他们便售卖了所有商品,在乡下购置地产。但是在如今的英格兰,律师和普通公务员收入最稳定,但是没有多少通过购买地产来彰显自己的资产。城市中产阶级和他们的财富迅速增加。普通人的住处里面光线黯淡,破旧的木板摇摇欲坠,以及颓败的壁炉、地板上的坑洼、破损的陶器和穿着破烂的人们,而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却生活在明亮、干净和整洁的房屋里,享受一切新兴事物。”

“中产”康熙喃喃自语。目光放空,好一会儿,慢慢的说道“朕大体了解了。你四哥这些年的努力,也要大清有了一大批这样的人。学习,读书,大玻璃窗、琴棋书画、木雕或象牙质的拼图游戏、听戏、唱戏、收藏书籍、镀金框架镜子、地毯、靠垫、窗帘和帷幔、腕表、带钟摆的钟、精美大床他们不买多多的土地房子,而是重视教育,倾尽全家之力培养孩子进更好的学院,做高级匠人、高级讼师、书办、作坊管理或者进入官宦的门槛。”

胤祺眼睛一亮“汗阿玛,四哥还做了这么多事情儿子路过江南,也注意到了一些人的行为模式变化,更有一些年轻人很有思想,出门游玩,一边走一边写书一边教书,不买土地,不做生意,甚至没有子嗣也没关系,儿子听说四哥办学,搞作坊,还搞土地改革”

“是的。你四哥,恨不得全大清的人都读书识字,财富土地大约平衡分配,人人吃好穿好知书达理。朕之所以答应他的幻想,是因为,民以食为天,国家也是以农业为根基。大清老百姓要有土地。士绅阶层如今大清土地兼并还是严重。下一步,是山东和浙江开始土地清查。”

胤祺重重的点头“儿子大体明白四哥的用意。路易国王之所以造凡尔赛宫,使得贵族们每天吃喝玩乐不操心政务,就是因为他意识到,老贵族们老士绅们,躺在土地上碌碌无为,不劳而获。还不断打压新贵族的产生,中下层没有希望,暴动不断。都已经是国家的阻碍。”

“只是,汗阿玛,儿子很是担心四哥。路易十四经历过的刺杀无数。”胤祺愁容满面,很是担心他四哥。“汗阿玛,大清的环境对比欧洲不同,要改革,比欧洲困难千万倍,”

沉默。

压抑的气氛中,胤祺意识到,有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或者说他猜到了但他不敢去想。四哥必然是遇到了很多敌对和刺杀。四哥如今生病

胤祺陷入思考中,身体一晃脸色发白“汗阿玛,四哥的生病是不是有隐情”

“生病没有隐情。但生病的原因,朕不得不打压他。”康熙喃喃自语,身体无力地歪在椅子上,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哀痛。他的眼前是老四一身湿透,晕倒在自己面前的一幕。三天三夜昏迷的病情来势汹汹。他的表情要胤祺克制不住的热泪滚滚。

胤祺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四哥做了这么多得罪人的事情,汗阿玛要保护他,必然要他低调下去,要人都以为他被打压的没有希望。甚至他都想到,胤祥被关押,也是老父亲顾及废太子后四哥作为年长亲王目标太明显,不得不逼迫他在府邸里不出来。

“汗阿玛,儿子明白。四哥我他也一定明白汗阿玛的苦心。”一句话出来,胤祺泪流满面。

康熙苦笑地摇头,有时候,他甚至希望,他的老四不要那么懂事体贴,怨恨他,抱怨他,他可能好受一点。

“路易国王信里也这样说。”康熙沉吟片刻,摇头又点头的叹气“你说的对。你四哥呀,现在已经是全大清所有既得利益者的敌人了。经历刺杀无数这片土地上的人,有了钱买地买房子躺在土地房子上收租,几千年来深入骨髓,难啊。比欧洲难多了。西班牙帝国落败解体,因为西班牙的贵族们新贵们集体躺在美洲银矿上不劳而获,而东方这片封闭土地上的士绅们”康熙没有说下去,但是胤祺已经明白。

他作为这片土地上最高地位的士绅的儿子,皇帝的儿子,既得利益者之一,躺在土地上不劳而获的人之一,只有沉默。

康熙坐直身体,端起来茶杯用了一口茶,微微冷掉的茶水流进翻涌生疼情绪激荡的五脏六腑,要他情绪缓和,他沉声道“你四哥狠心呀。皇家子弟,八旗子弟,士绅们,都是和西班牙贵族们一样慵懒状态。他几次提出来,全民办学、管控士绅们的土地兼并、逼迫士绅们收敛敛财,给中下层子民一些机会要各行各业都活起来,激活整个国家活力。朕告诉他,难几千年来这片土地就是这样的利益分配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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