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 (第2/2页)
“汗阿玛您不讲道理。”您这是公报私仇。
康熙冷哼:“这次朕只带着没去过江南的皇子跟去,哪里不讲道理?”
!!!四爷只能认了,急忙忙地皇宫找皇太后、皇贵妃和德妃说明情况,嘱咐好他们在江南的注意事项,正好一群人都聚在宁寿宫。
“皇祖母,胤禛不能跟去,皇祖母您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啊。”四爷·小绿茶趁机告状老父亲。
皇太后乐呵呵地一挥手:“皇祖母知道了,下次南巡一定带上胤禛。江南皇祖母去过,你的母妃们也都去过,都知道。”
“你呀,专门在京城办差。”皇贵妃一瞥眼:“我可是等着回来抱孙子那。”
德妃抿嘴笑。
一个大殿的人都哈哈哈笑出声。
四爷:“……”摸摸鼻子,在众位长辈的大笑声中,默默行礼离开。
现在母妃们不需要自己求情,才能去江南了。四爷轻轻笑着,心情有点转好,抬头看看时辰到下班时间里,骑车回到府里准备休息。
偏偏几个弟弟一起来找他,一起安慰他,他还要拿出来风度!
“四哥,你不去,弟弟也不去。”胤祥眼圈儿红红的,拉着四哥的胳膊不放。
“我不去,你们只管去。”四爷摆摆另一只手,躺在躺椅上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四哥!”胤禵喊一嗓子,鼓着脸道:“四哥你不去,弟弟们哪里能安心游玩江南?”
“别介。”四爷翻一个白眼:“现在说的好听,到了江南烟雨之地,哪里还记得你们的四哥?”
诸位兄弟一噎,胤祥“噗嗤”一笑,带头扑到他的怀里闹腾,口中喊着:“四哥四哥四哥,弟弟会一路给四哥寄送礼物的。”
四爷被撞的胸口一闷,哼哼。紧接着胤禵也撞上来,叠罗汉似的,齐声喊着:“四哥,你想要江南的什么,都和弟弟们说。”
气得四爷都赶下去:“四哥什么也不要。四哥去过江南。”
嘻嘻、嘿嘿,几个弟弟一起取笑四哥的闹情绪。
四哥为了我弹劾索额图,被罚不跟去南巡,我若不去南巡,岂不是要四哥更难做?胤祥思考的很是通透,四哥的情意接着,目前人小言轻,该做什么做什么。
一个丫鬟来喊,说前头饭菜做好了,几个兄弟哄笑着跑着先走了。胤禩一回头,看见躺椅上沐浴夕阳的四哥。
一月末的天气里,木头做的书房散发一股松香味道,很是好闻。四哥身后,穿过枝叶的阳光就像一块块碎金。
莫名,胤禩的烦恼烟消云散。
“八弟,这一趟去江南玩得开心。”四爷神色自若,人懒洋洋的。
胤禩冷笑一声:“四哥,为什么之前不和弟弟合作?”自己一心要拉下来索额图的时候,四哥帮衬着太子、甚至是索额图,维护朝廷的脸面。如今一出手,却要汗阿玛罢了索额图的官儿。
四爷弯了弯唇,看了八弟好一会儿,突然说:“八弟着急了,但八弟的作为是有效果的。”
这话听得胤禩云里雾里,但他听出来,四哥还是有心和自己合作的。
扭头看着他轻轻摇着摇椅的悠哉,好似他身上的懒怠正不断地传送到自己身上。
胤禩心头跳了几下,有点焦躁地说:“四哥不说,弟弟自己琢磨。”转身要走。
“八弟。”四爷叫住了他。
胤禩跟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也动不了了。
望着他深邃黑亮的眼睛,脑子里拉响了警报,是在警示他即将遭受打击。
四爷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无论什么关系,情份被消耗殆尽,缘分便走到了终点。”
八爷平视他的嘴唇,看他薄唇轻启,简短地说出来一句话。
八爷心想他应该是搅动人心的千年妖精变得。
许是今天大仇得报一点的心情很好,可能是太想报复太子了。
又或者……是被眼前人的手腕深深震慑。
八爷没有多想,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兄弟两个一前一后的,出来前书房,去前院偏殿去用晚食。
几个弟弟临走的时候,还是有点慌张的,毕竟他们之前的打算,跟着四哥一起玩耍江南,安心尽心。
四爷倒是一点都不郁闷了,好似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是,这是他们计划了很久的度假啊。胤祥低头,小声道:“四哥,下次我们一起去江南玩。”
四爷拍拍他的肩膀。
送走了几个弟弟,四爷转身,慢吞吞地朝后书房走去,戴泽几个幕僚都在等着他,见到他来了,齐齐放下茶杯,慌张地问他:“四爷,不去江南了,……还继续吗?”
四爷笑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一瞬间,他身上的气势要人不敢直视,却又被他的手腕和魄力震撼的发自内心的钦服。
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来激动的潮红:跟着这样的主子,一生无憾!
四爷就好像一张弓上射出来的一支猛箭,直直地射在所有人的心窝。
戴泽要去地方上赴任,这是在外头协助四爷办事,也是避开人的眼睛,毕竟他一个举人出身的包衣奴才,做到总管是有能力,太有能力就惹眼了。人都会嘀咕,雍郡王一个闲散郡王,要这样能干的幕僚在身边做什么?
戴泽不是一个冲动用事的人,虽然他不想离开京城,但他知道,这是必须的。
一个五品的知府,一般人各种钻营想要的身份,可是对于戴泽来说,对比做四爷的身边人,一个三品四品的提督也比不上。
可这是四爷的决定,从他见到四爷的那一天开始,他就认准了这个主子,他的目光永远追随着主子爷。
四爷对他们也都是很珍惜和照顾。
一身貂皮青色缎高丽纳风帽,朝鲜宫廷的制作工艺,作为贡品进入大清宫廷。朝鲜那里的人在制作冬日棉衣时会以细致的针脚纳出花纹、地纹的同时又将夹层中的棉花固定均匀,既美观又耐用,穿在他的身上,不显冬日臃肿毛茸茸,反而多了一份“明礼仪”的精致贵气。一抬眸,眼中尽是光芒。一开口,嗓音尽显儒雅。
仁义和冷酷并存,最为致命。
交代完几件事,嘱咐戴泽赴任的事项,几个人给四爷行礼,约好了找时间给戴泽送行,俱是热泪盈眶。早春的傍晚太阳落山的早,后书房的后面厢房里,安坐等候的高斌无意撇了眼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不知不觉天竟然全黑了。
四爷进来,他猛地起身行礼:“给四爷请安。”
“起。”四爷双手扶起来他,温和地问:“用过晚食了吗?”
“回爷,用过了。”高斌眼睛亮亮的。“四爷,那姑娘,我说服了,她提条件,要见您。”高斌有点烦恼,说服一个人还附加条件,说明他的差事没有办好。
四爷点点头,倒是不奇怪:“人来了吗?唤进来。”
“哎。”
高斌出去,在一间小屋子里领出来一个旗装打扮的年轻女子,娥眉淡扫,沉鱼落雁。
姑娘袅袅婷婷地跟着他,抬眼看他一眼,高斌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姑娘捂嘴一笑。
姑娘见到的高斌,歪着脖子,不正眼看人,眉毛上抬,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很是不正经。可是他此刻浑身放松下来,肢体自然而不是故意摆出来的优雅纨绔,嘴角微微上扬的漫不经心中透着忠诚,要他对四爷用人的本事越发好奇。
一脚跨进来门槛,姑娘动作优美地蹲身行礼:“给四爷请安。”声音娇滴滴的却带着矜持和敬意,要任何男人听了都耳朵舒坦,生出来好印象。
“请起。姑娘要见爷,请讲。”
“奴婢大着胆子,请四爷给奴婢赐名。”又是福身一礼,小两把头上的赤金点翠红玛瑙流苏、耳朵上的景泰蓝红珊瑚耳环一起晃着荧光,越发衬托的雪肌玉肤,一双好似会说话的秋水双眸闪动着无声的请求。
“……”
四爷真不会给人起名字:“之前爷的婢女叫酥酥饼饼、现在叫馒头包子。”
“面食,管饱。这名字好。”
姑娘气恼,抬眼看着端坐的男人,他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眼睛,唇角勾起一个笑,散漫惫懒。看得她脸红心跳。
正在这时,苏培盛进来行礼。
“爷,隆科多大人来了。”
隆科多?必然是有关于索额图被罢官的事情。高斌和这姑娘一起看向四爷。四爷:“爷马上来。”
“姑娘的名字,就叫饽饽。姑娘还有话请讲。”
美丽的姑娘,饽饽,惊呆的目光望着四爷,愣愣地蹲身行礼:“奴婢饽饽感谢四爷赐名。奴婢没有其他话。”一起身,抬头恍惚道:“爷,奴婢来的时候在想,四爷的亲吻一定要女人很惬意,仿佛正在感受春天的樱花花瓣一片片落在粼粼湖面上……爷,原来,您真是这样不解风情。”
“……”
“爷,奴婢的话说完了。”
“好好做事,注意安全。”
四爷嘱咐一句,看一眼高斌,起身,抬脚出来屋子。
高斌和饽饽一起望着四爷的背影,望着他挪着八字步朝前书房走去的施施而行,对视一眼。
高斌乐了,挑着眉毛嘲讽道:“‘饽饽’姑娘,我们也走着?”
“哼!”饽饽瞄他一眼,一声讥笑:“原来高公子还敢看我呀,还以为高公子要一直带着那‘驴蒙眼子’。”
“‘饽饽’姑娘,那不是‘驴蒙眼子’,那是墨镜。”
“好好的人非要和懒驴上磨一样蒙着眼,还墨镜。哧!”饽饽姑娘抬脚先走了。
“好吧~~‘驴蒙眼子’就‘驴蒙眼子’。”高斌无奈摇头:“现在我们是一起的了,姑娘办差的时候,可不能有情绪。”
“凭什么不能有~~”饽饽姑娘表示,我就看你不顺眼,你和你主子一样都是要人恨得牙根痒痒的木头中的木头,实心的!
高斌听她的回答,反而松了一口气:女人嘛,一贯口不对的说反话。
抬脚跟着她出来,发觉这女人故意板着腰身做端正的姿势走路,却也是摇曳生姿,这一闹脾气,更是活色生香的伶俐娇俏,顿时后怕庆幸地拍拍胸口:身份没有定下来,随时能犯错误的时候,幸好我谨慎一点了!
饽饽真生气了,脚步一停,质问道:“我是吃人的老虎?还是丑陋的夜叉?”
“嘿。”高斌乐了,摇晃着身体走着浮夸的八字步,“丑陋的女人最恨别人说她丑,漂亮的女人最恨男人看不见她的漂亮,姑娘知道为什么那?”
饽饽咬碎一口银牙,柳眉倒竖:“有胆子你就说!”
“胆子嘛,有一点儿。因为这是事实。事实嘛,最忌讳人说。”
!!
被人伤口上撒盐,饽饽气得抬手就是一袖箭,恨恨地望着他。
高斌一抬手接住了,一点点认真道:“饽饽姑娘,我们爷,可不是你见过的那些人,这一个府里的人,都不一样。姑娘可想好了,尽快适应才是。”
饽饽一个深呼吸,伸手,高斌扔过来她的袖箭。饽饽跺着脚朝后面走去。
高斌歪头斜眼地看她的背影一眼,心里一乐:爷!属下这草台班子,是搭起来了,暗卫生涯正式开始了!我兴奋地对着初生的月亮挥舞拳头,我是月亮下的子民!
隆科多和四爷见面,具体地说了皇亲国戚、王公贵胄们对于这两件事情的想法,两个人一直谈到墙上的自鸣钟响了九下,隆科多才赶着宵禁时间急匆匆地骑车飞奔回家。
康熙三十八年,康熙因为朝堂上对黄淮河治理的一道决议争论不休,决定第三次南巡。正月二十八日,谕吏、户、兵、工等部在京备办出巡所需,严禁沿途官吏藉名科派,随从大小官员不许横行生事,百姓不必引避。
二月初三日启行,皇太后及皇贵妃、皇太子胤礽等人随行,于大通桥乘舟南下。
经河西务、杨柳青等地,于十二日舟至桑园。谕:漳河与滹沱河原各自入海,今两水合流,所以其势泛滥。负责监国还负责工部的四爷,领着人亲自前往阅视议奏。
三月里,康熙继续南巡。初一日再巡高家堰、归仁堤等处。谕诸臣高家堰处洪泽湖水低,黄河水高,以致河水逆流入湖,湖水无从出,……令河道总督从速开浚下河通海之口。四爷迅速安排工部的人员全力配合。
查访到去年被淹地方的米价依旧腾贵,生计维艰,康熙命截留漕粮十万石,于高邮、宝应等受灾七州县各留一万,较时价减值平粜;于邳州留八千石,宿迁四县各留五千五百石,平粜。
四爷一道加急折子送来,要严惩贪官污吏奸商,康熙面对这些地方空荡荡的粮仓,气得咬牙,还是答应了。
舟泊高邮州,谕河道总督和工部,至扬州府,谕河道总督和工部,就治河方略再作指示。四爷都紧跟着部署默契配合。
说实话,康熙这次出门,那真是玩得尽兴的。长子、四子监国,康熙门儿清,完全是四子做主,而四儿子的性格是严苛的,但他的能力,那绝对是杠杠的啊。
三月中,康熙和皇太子本打算宽免南巡中山东、江南地方各办船只官员中因公罣误、罚俸、住俸、降俸、降级即可。
负责监国的雍郡王又发来一道加急折子,细数他们的罪名,一项项的,说的好像康熙不严惩就是对不起祖宗对不起万民对不起后人千秋万代……要求严惩。康熙气得大骂一通,还是只能答应了啊。
太子和胤祉都恨得牙根痒痒,胤禔都要熬不住了,无他,这里头不光有太子和胤祉交好的人,还有他的人啊。
可恨的四弟!
四爷很友好地写来信件:该玩就玩。尽情地玩得开心,不要担心国事哦,兄弟们都尽职尽责的!
太子气得要骂胤祥,胤祥机灵地跟着康熙24小时吃喝拉撒都跟着,等康熙从胤禩嘴里硬问出来原因,气得大骂太子一顿!
太子写信大骂混账弟弟:你看你教导的十三弟!机灵的讨人厌!
四爷:“……”写信回去:弟弟小本本记着,等你回来一起算账!
吓得太子心肝儿怦怦跳,却又倔强地撑着面子回信对骂。
康熙免江苏、安徽两个地方,康熙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年奏销未完民欠一切地丁钱粮、米豆麦杂税。大赦山东、江南两省在监罪犯,除十恶及诏款不赦等罪,官吏贪赃等罪外。
几天没收到四儿子的加急折子,君臣都有点奇怪,还有点不安。
……一路走,一路治水,惩治官员,施恩百姓,三月二十七日检阅杭州驻军,率诸皇子射箭,获得喝彩声连连。就是微服私访的时候,听着老百姓对他们的雍郡王没跟来,又是庆幸又是想念的心思,咬牙切齿。
四月,康熙收到消息,刑部审讯出来一个大案,心里头暗骂四儿子,赶紧地派太子由杭州返苏州府,处理连带出来的一个轰动性的案子。等太子赶到南京,十三日亲奠明太~祖陵,再次命令访察明代后裔,俾其世守祀事。十五日命巡抚宋荦、南京织造曹寅修明太~祖陵。
果然是趁机动了刑部!康熙当着太子的面儿骂了一通,心里却是默许的:这才是老四会做的事情。
太子捂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那都是索额图的人啊你个小四胖你没完了是吧!
十六日,因水灾,免凤阳府寿州等十二州县卫康熙三十七年未完钱粮及漕粮。十八日减浙江盐课加征银三万一千三百两。远在北京的四爷收到折子,再次给康熙发去一道折子:户部和工部今年的开支,明年的预算。
于是康熙渡黄河,驾小舟阅视秫秸树枝修成的堤坝,查出来一群贪官污吏奸商的时候,想要再次开恩,到底是因为四儿子的折子,咬牙狠心通通给收拾了。
这般开恩百姓,免除全国大部分赋税,国库哪还有银子?当然要抄家填上亏空啊。四爷写信来拍马屁:汗阿玛英明神武,汗阿玛仁爱百姓,气得康熙回信也大骂他一顿。
二十九日,舟泊夹沟,工部和直隶巡抚李光地等呈遵旨所议漳河治理办法,康熙准之,再一看需要的花费,捂着胸口,再次抄家!
皇太子已经受不住了,老父亲走这一趟,将他的人手杀了一般,抄家一半!
胤祉也要崩溃了,无他,四弟就一张嘴,一封折子送来,办事的人是他啊,他的名声简直刚硬的不要不要的,人称“玉面钟馗”了!
五月,康熙经李海务、戴家湾、张家庄、河西务、通州,于十七日返回京城。
鲜花开路。
载歌载舞。
普天同庆。
四爷和大哥领着文武大臣们去迎接,太子气得也不管迎接的人山人海,拉着混账弟弟出来队伍到了偏僻的地方,就开骂:“你是挖二哥的心啊。小四胖!你能啊!你是要二哥变成光杆司令你才舒心是吧!你这个混账!啊!”
四爷眨巴眨巴无辜纯净的大眼睛,宛若五月天里的小鹿斑斑。
“太子二哥,弟弟监国,诚惶诚恐,哪里做的不对,请您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