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免费小说x95mf.com

字:
关灯 护眼
九五免费小说 > [名柯]杀死那只反舌鸟 > 第28章 关于恋爱春

第28章 关于恋爱春 (第2/2页)

排练室门外趴着整整齐齐的三个脑袋:

皆木缀:“很少见真澄起这么早啊,他不是有起床困难症吗?”

茅崎至打开手机游戏打着哈欠:“为了让监督开心也太拼了吧。”

皆木缀吐糟:“为了游戏五点起床清体力的你没资格说这种话啦。”

希特隆拿着一个速冻咖喱包子:“哦,看来两位打出了全新羁绊剧情呢!”

皆木缀:“你最近怎么满嘴都是游戏术语,被茅崎先生同化了吗?”

晚上排练的时候,琉璃川幸带来了做好的戏服。

这一批戏服的预算是立花泉自己拨出的,琉璃川做得很愉快,手脚放得相当开,所以衣服版型挺括奢华,很有过去意大利贵族的模样。

当然她的演员们也足够好看,踩上长靴、收紧腰身、披着绣金线的披风、袖口缀着的红宝石袖扣闪闪发亮。

像鲜切的花束,或清润或俊秀或深邃的五官在合时宜的万物簇拥下,成为最引人的部分。

琉璃川幸:“好了,大家再仔细看看,我最后一次做调整。”

茅崎至拧了拧腰胯,建议道:“有点紧。”

琉璃川幸:“肥宅,减肥吧你。”

茅崎至:“说好的调整呢?好过分啊!”

真澄走到立花泉的轮椅前蹲下,深蓝色的骑士服显得他又白又挺拔,领口的金线稍微有些扎人,将他的脖子和下颚都挠红。

他拧巴地不肯开口,立花泉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看,真澄穿这个很合适。”

“那有多喜欢我一点吗?”

“……”

“我会继续努力的。”

琉璃川幸收起针线包:“说起来,票卖得怎么样了?”

立花泉心道不好,她忘了这回事,所以还没来得及进行左手倒右手的行为,只听见松川经理得意的一笑:“当然!我已经在剧团的官网上公示过了!”

在场众人无不脑壳上悄悄冒起一个不太礼貌的问号:

这快倒闭的剧团还有官网呢。

……这官网的年龄应该是比她要大一点,立花泉心里吐糟道。

茅崎至委婉地吐槽:“好像是很久以前的网站了呢。”

真澄:“好土。”

琉璃川幸:“要倒闭了。”

希特隆:“在我的国家这种网站马上就会被封掉呢。”

“对了,传单的设计也不太合潮流的样子。”立花泉回忆了一下这两天松川经理用来宣传《罗朱》的传单。

“那个,”皆木缀弱弱地举手,“我有认识能做网站和传单的设计师。”

他犹豫地说:“是高中时候的前辈,或许能拜托他。”

茅崎至:“感觉不是那么确切啊。”

“因为关系没有好到那种地步,”皆木缀挠了挠头,“不过他的专业素养和人品都很不错。”

“这样啊,”立花泉心想关系不够金钱凑,笑着说道,“那么明天请缀君的前辈来剧团看看吧。”

第二天皆木缀的前辈三好一成来到满开剧团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监督立花泉,因为她在昨夜各项指标忽然崩坏,被临时送去了医院。

皆木缀只好举着手机让三好一成和立花泉通过视频电话交谈,但是三好一成跳的相当远,他到舞台上摸摸造景又去咲也身边挥舞两下道具剑,看起来像个有多动症的二百多个月的孩子。

立花泉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她好不容易才养好一点的气色清减得实在太快,声音也嘶哑,但语气是笑着的:“他看起来很喜欢舞台。”

皆木缀回答道:“是吧,我这个学长是个社交潮人来着,所有新鲜事物他都很喜欢,不过这么兴奋也少见。”

立花泉沉思:“这么说夏组很缺演员……”

“监督也打算得太早了吧。”皆木缀吐槽道,随后他话锋一转,“真澄……好像看起来很难过。”

“那也只能麻烦缀君多照看他一下了,”立花泉歉意地笑了笑,“我还要好几瓶盐水要挂。”

“不,监督,我是想,”皆木缀顶着碓冰真澄频频转来的,嫉妒得要杀人的目光,说:“能不能让他在今天练习之后,去看一看你?”

“……也好。”

挂了视频电话之后,皆木缀疑惑了一会儿,他不知道为什么立花泉的反应是“也好”,以他面对女性的经验很难想出这两个字背后的深意。

茅崎至路过,从背后提点他:“因为监督现在在医院,肯定是不‘好看’的。”

“但监督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吧?更何况真澄那么喜欢她……”皆木缀摸了摸后颈,脸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红。

茅崎至掏出手机点开游戏,有一搭没一搭地解释:“正是因为真澄喜欢她太明显太用力了,所以看到她枯萎的样子反而说不定是好事——或许能浇熄真澄的热情也说不定呢。

“枯萎只是委婉说法,实际上按监督的情况,真澄还会看见疤痕、腥红的血肉、支离的骨头。是玫瑰,也是玫瑰腐朽的根系,她要把美好的样子扒开,让真澄自己退却。”

“……”皆木缀轻声说,“成年人的处世之道啊。”

“要不要打个赌捏?”希特隆从两人身后冒出来,“就赌真澄会不会给监督送玫瑰吧!”

“我拒绝。”

“太失礼了吧!”

“什么?什么什么?”三好一成注意到这里的骚动,插到三人中间,“你们在赌什么?我也要我也要!”

傍晚的时候,真澄拎着包飞出了排练室,向天鹅绒町的医院拔足狂奔。

立花泉倒也没有让自己的样子太难看,只是她是真的很久没有照镜子了,与其说是不在意,倒不如诚实一些——是恐惧。

恐惧瘦削的颧骨、凸出的眼球、浮现的血管、萎缩的肌肉、以及像血一样腥红的、仿佛还在流动的疤痕。

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足够腐朽。

对比鲜明的是她曾经那么美好过,神采飞扬盼顾生辉矫健颀长,锋利而昳丽。

你若认识十八岁的我,你会后悔认识现在的我。

真澄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在挂水,太多药液让身体浮肿起来,右手背的青筋高高拱起,但真澄好像对此早有准备,他从包里拿出干净的手巾,蘸热水敷在她手背,又拿出她一直在看的那本书,眼巴巴地递到她手里:“监督,要我给你翻页吗?”

立花泉有点勉强地笑了一下:“真澄君今天是第一次在舞台上排练吧?感觉怎么样?”

“顶光比我想象的强,很热。”真澄想了想,“很想快一点让你看到我在舞台上的样子。”

“……真澄,”立花泉垂下眼睑,疲惫地说,“可是真澄,你只有为自己站上舞台才能站得长久,为别的什么人,迟早是要摔下来的。

“我并不是教你自私自利,是即使你现在被冲昏头脑,但总也有清醒的那一天。不要等到那时候你再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无意义地浪费这么多时间精力,然后又连带着这段经历全部否定掉。”

“监督为什么觉得我现在不清醒呢?”真澄的眼睛望着她,深色的瞳仁让他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因为你要是清醒的话,就会意识到我只是一个双腿残疾、生活不能自理、憔悴丑陋的普通人。”

“我从来都知道监督的情况,也从来都不觉得监督丑陋。”真澄把热敷的毛巾换了一下热水,然后又将立花泉冰冷的指尖握在自己炙热的手心里,“我从见到你第一眼就开始爱你,那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可是我爱你。”

他悄悄地羞红了耳朵:“很难明说那种感觉,但是……那时我好像看见一只悬停的飞鸟,在最后一次震颤翅膀。”

“我不需要任何理由,”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把立花泉的手拉到自己脸前挡住,小小地将自己隐藏起来,只留着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爱不需要任何理由。”

立花泉像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她疑惑地盯着真澄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像是被火烫到一样推开他。真澄被推得一个趔趄,但是不以为意,又拿过自己的背包翻了翻:“监督饿了吗?”

立花泉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敷着热毛巾的右手,没有理他,她的脾气其实就是这个样子,不伪装温和的“真·立花泉”的话,她其实不太在乎别人的感受。

真澄从包里翻出他在面包房里亲手做的奶酪可颂:“监督要不要试试这个?我试过很多次的配方,应该会符合监督的口味。”

立花泉仍旧沉默,她的视线和注意力都不在真澄身上,思绪更是飘出八千里远——然后病房的门忽然被叩响。

推门的两个女孩大约是放学后来看望同学,她们穿着和真澄一个学校的制服,又青春又鲜活:“诶!是真澄君吗?”

她们俩迅速靠到真澄身边:“听说真澄君最近在剧团,我已经买了票,会约朋友一起去看的!”

真澄皱起眉头:“好吵。”

立花泉眨了眨眼睛,状态迅速稳定回满开剧团的监督:“真澄,不要这样。”

两个女孩这时才注意到她:“这个阿姨是谁?”

“经纪人?”

“阿姨……”立花泉哽了一下,按理她本来应该生气然后把这两个jk的头拧下来,然而现在实在情绪不到位,只好笑了笑当没听见,“我是剧团的监督。”

女孩拉长了调子:“诶——阿姨是监督啊。”

“该不会是故意以监督的名义欺骗真澄吧,阿姨看起来很没用啊。”

“真可怕啊,这把年纪了。”

“这把年纪”的立花泉实际上正大学在读,对这两句嘲讽实在是没有实感,她只是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也不能怎么办,罚轻了不吃教训,罚重了森中要来拧她的头。

明天让人送点恐吓信和血浆好了。

她语气平淡地说:“你们俩再吵我也是真澄所在剧团的监督。”

其中一个女孩有些恼怒,她猛地推了立花泉一下:“老阿姨不要一副和真澄很熟的样子啊!恶心死了!”

立花泉的背猛地撞上墙头,好在她下意识地用左手捂住后脑勺——还是头晕,撞一下就有呕吐的冲动。

真澄下了一跳,猛地伸手把她圈起来,慌张地看她撞红的指关节,结结巴巴地问她有没有事,被她摇头敷衍。

立花泉怕待会自己就要吐真澄一身,所以推开了真澄,但真澄大约是会错了什么意,情绪一下子变得失落、懊丧又愤怒,他转向那两个女孩,眼看就要发作——

立花泉眼疾手快地把人拽回来:“真澄!冷静一点,那是你的同学!”

为了一个女人打自己的女同学,这种风言风语要是穿出去真澄可以再也不用上学了。立花泉心力交瘁地拉着真澄,严厉地对那两个女孩说:“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保安了。”

两个女孩被真澄吓了一跳,转身飞似的逃走了。

立花泉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她的左手刚刚垫着后脑勺磕在墙上,使不上劲,所以她用来拉真澄的是挂水的右手。

现在好了,针断肉里了。

她有点哭笑不得地按床铃,同时拍了拍真澄:“没事了真澄,她们走了。”

真澄捧着她流血的手,惊慌地不敢看她,不停地道歉、不停地颤抖。他的耳朵还是红的,可眼圈眼睛和鼻尖也是红的,看上去可怜得不得了。

立花泉低头看他,心想真澄确实长得好看,在学校里有人追捧也正常。

她这些吊儿郎当的扯淡想法还没完全展开,忽然感觉手背一热。

真澄的眼泪砸在了她手上。

真澄不听安慰、失魂落魄地独自回了宿舍,立花泉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刀,吊水超级加倍。

这事离谱得有点好笑,怎么会有人倒霉成这个鬼样子,她按起森中明青的电话,想和他扯扯皮。

然而电话真正接通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被真澄眼泪砸中的地方好烫好烫。

要不是有人告诉我这是爱,我会误以为这是一把赤衤果的剑。

因为被击中的地方都一样发热发烫。

她还想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却总忘不掉真澄看着她的、小狗一样眼睛,他掷地有声地说自己不需要理由。

眼泪流的比血要少一些,所以也没有什么预警,森中的电话那头嘈杂,作为亚特兰蒂斯负责人他有太多事情要做,尤其是在接连失去一朗和她以后。

她含混地问:“会怪我吗?”

森中注意到异常,他在电话那头朝众人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强行让四周安静下来,问:“什么?”

“任务失败了,你怪我吗?”

百分百出问题了,森中中止手头的事物,抓起车钥匙,西装革履地在亚特兰蒂斯的走廊上朝电梯狂奔:“你在哪里?我去见你。”

“要是我接受手术,但是效果不好,你会怪我吗?”

他冷静地回应:“我发通知给一朗了,他马上就到你身边。”

“浪费了那么多资源、那么多药物,你怪我吗?”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得怎么样?严重吗?”

“如果我最后还是没办法,死在手术台上……”她此时才感受到眼眶和鼻腔的酸涩,眼泪一滴一滴地砸落,声音小又惶恐嘶哑,可她固执得像站地死去的象,“你会怪我吗?”

森中明青站在电梯里,稳定呼吸,他严肃地对电话那头说:“我不会怪你,亚特兰蒂斯没有人怪你,没有人觉得你在浪费资源,你比所有任务都要重要。

“你不需要成功,你本身对我们而言就很重要,听见了没有?

“说起来,亚特兰蒂斯还没有给你办过成人礼,你十八岁的生日在外面出任务,二十岁在病床上睡了一整年。虽然现在说已经迟到了,但是——成人快乐,往后万事顺意,再无遗憾,前途坦荡,山海可平。”

“……”

“森中,那个手术……

“我想试试看。”

剧团被立花泉暂时委托给了鹿岛雄三,她在回亚特兰蒂斯的当天给真澄打了一通电话,不然她怕真澄会胡思乱想难受很久。

椹田一朗揶揄她:“以前没见你那么在乎我的感受。”

她放下电话,一脸坦然:“你和美少年待遇当然不一样。”

椹田一朗装模作样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你那个剧团现在办的蛮好的,皆木缀找来的学长……是叫三好一成吧,他把网页和传单都弄得特别好看出效果,还找来了电视台采访——千秋乐的票已经卖光了你知道吗?”

立花泉不为所动:“机动组买了几张?”

“没瞎买,一个人就买了一张,而且我们知道的,千秋乐不坐满不好看,那天我们说什么也挤出时间来。”

“别吧,机动组全部失踪,森中会把我的头拧下来。”

椹田一朗大笑:“森中也买了那天的票,实在不行我们观众席上大眼瞪小眼呗。”

“当心别把我的剧场拆了。”

“现在就‘你的’啦?”椹田一朗调侃她的保护欲,“是谁之前连真名都不愿意说来着?”

“你好烦。”

“是谁说自己最多三个月就回亚特兰蒂斯来着?”

“吵死了。”

“是谁说要把古市左京挂路灯来着?”

“滚!”

“别害怕。”椹田一朗嘲笑得心满意足之后,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就算你手术失败,还有我顶上去呢,怕什么。只要我还活着,亚特兰蒂斯就一直在你身后。”

一个半月之后。

首场那天,立花泉让红子偷偷带她回了一趟天鹅绒町,还没长好的刀口疼得她呲牙咧嘴,挪到轮椅上的时候衣服已经快被冷汗浸湿。

她没有钥匙,只好拿着一根小铁丝一路捅/开后台的门,又因为不熟悉,转了半天才找到演员们的化妆室。

鹿岛雄三正在给春组做最后的教导,演员们看起来都有些紧张——咲也甚至开始结巴了。

立花泉悄悄推开化妆室的门,从鹿岛雄三身后探出一个头:“都在吗?”

都在。佐久间咲也,碓冰真澄,皆木缀,茅崎至,希特隆一个不少。

真澄看到她眼睛都亮了,拔腿就要往立花泉的轮椅前冲,被皆木缀好悬拽住。

“真澄,就站在那里不要动。”立花泉说。

她先是撑着轮椅的扶手,一点一点把身体挪起来,然后又扶着墙壁,把重心从轮椅上挪开。

装在大腿的外骨骼和内部装置开始咬合,金属撞击的声音闷在血肉里,她额头上的冷汗砸在地板上溅起小小的花。

她就这么慢吞吞地、一步一顿地、艰难的、不好看地,向她的演员们走过去,直到他们面前。

离开墙壁,自己站稳,虽然差点摔到真澄身上,但她的演员们一起扶住了她。

立花泉扬起脸冲他们笑,盼顾生辉神采飞扬,眼睛里好像有永远不会熄灭的火光。

她向舞台的方向推了一把她的演员们,大声说:“往前走吧!”

我会一直都在这里,看着你。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50331.cc文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50331.cc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