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记忆碎片:屠夫 (第2/2页)
"我们养不起这三万多的人!”刘天悯一声暴喝,再次让下面的人安静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从那么多的民兵里面挑你们出来吗?因为你们都有家人在难民区,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当你们的家人领刚到可怜巴巴地那一点食物,就被另一群分不到的人打得头破血流,眼睁睁看着手上的东西被抢走,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一群饿红了眼的人,到处烧杀抢掠,你们还可以想象一下,我们接到命令镇压,进行无差别攻击,包括女人、老人和小孩,看着他们的求助的眼神……"
"别说啦!求求你别说啦!"一个年轻的民兵捂着耳朵痛苦地蹲了下去,所有民兵眼神一片迷茫。”无论我说与不说,这都是事实,只要我们不作为,这些就是我们将要面对的事实。我们没办法逃避,我们没得选择,我们今天必须把他们全部挡在外面。"
"为什么一定是我们!那些穿军装的呢?"
"他们去粮仓拼命了,不要问为什是我们,有些事,必须要有人去做,有些骨头,必须要有人去啃,当然,你可以不做,我也可以不做,我们可以把枪一甩直接回临邬,最后大家抱着一起死。"
全场一片死寂。
地平线上开始出现许多摇摇晃晃的身影,远远听到了兴奋的呐喊:"快看啊,有活人,有救啦,我们有救啦。"
看着冲向自己的幸存者,所有人的手心开始冒汗了,刘天悯则站在最前方,把帽子戴上,没人能够看到帽子下的他是什么表情。不少人拼了命往梯子上爬,最先上来的是一个女人,还没等她完全爬上来,刘天悯把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欢天喜地的幸存者们瞬时间安静了
"下去。"声音不大,却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幸存者。”长……官,我做错了什么?"女人哆嗦着问刘天悯,刘天悯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牌子,幸存者们才发现这块巨大的被他们忽略了的牌子:此地不久将成为战场,因此只接受愿意参军作战的成年男子,其余请转移到后方城市,接着是一幅简易地图。
不少幸存者看到这个以后就急忙走开了,那个女人看完以后央求到:"这位军官,我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我就进去吃点东西休息一天马上就走可以吗?"
不少幸存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回头了:“是啊,给我们吃点东西吧”
"下去。"声音如同刀刃上的反光一样让人心寒,女人明显感到脖子上的刀锋开始来回磨蹭了。
"哇……,别杀我啊,我能扛东西,我能煮饭,我能打扫卫生,我还可以服侍你,你想要我干嘛都可以。"女人开始当着众人的面扒自己的衣服,刘天悯抬起刀,猛地砍了下去,女人条件性头一缩,所有人就看到几缕头发在空中飘荡。”啊"的一声尖叫,女人看到刘天悯再次抬起了刀,连爬带滚摔到了防御工事下面,摔得头破血流。不少人看到这一幕,连连往后退。两分钟之后,幸存者中不少人又开始爬上来,刘天悯一次又一次把不合条件的人踢了下去,下面的哭喊声开始越来越多。
"你们这群畜生!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为什么他们能进去?为什么我们不能进!"
"我不老,我能打仗,我真的能打仗,放我进去啊。"
"长官,求求你,我有家人在里面,求求你让我进去。"
一个多小时以后,人流越来越多,很多人看到牌子就转向走了,而更多的人则想逗留下来想进临邬,人群越聚越多,不少人被挤掉下河,直接被喘急的河水吞没掉。
看着源源不断的人群,简陋防御工事开始有点晃动,刘天悯汗开始慢慢流下来,心里学上有个名词叫羊群效应,一群很松散的组织其中有一只"羊"领头动起来,其他的羊也会不经思考盲从,不考虑前面是不是悬崖都会跟着领头羊跑。换句话说,在刘天悯的瞳孔中,这些挤得密密麻麻的人是一排排火药桶,就差某人划一根火柴。
"后面有怪物啊,大家冲过去啊。"有人划火柴了。
刘天悯站在高处,他根本没有看到有血傀儡,那只是个别心怀鬼胎的人想冲破他们这道防线进临邬故意乱喊的。
刘天悯的手指关节马上握得"啪啪"直响。”全部听令,鸣枪警告。"民兵门开始朝天鸣枪,大声警告那些人别靠近,可是根本无济于事,人类对怪物的恐惧远远大于自己的同类,无论是真是假,恐惧都已经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尖叫声、咒骂声也把警告的枪声淹没了,刘天悯发出一声暴喝:"全部士兵听令,攻击。"
"可是队长,前面是人啊,全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怪物,是人啊,还有老人小孩妇女啊……""呯"一颗子弹擦过这个民兵的帽檐落入河中。
"无差别攻击。"刘天悯的眼中全无神色,手中的枪冒着青烟。刘天悯知道,他要是不做决定,这些人就会冲破他的简易工事,蜂拥的人群会把自己这百把个人活活踩死,还会涌进临邬。
其实,这个道理每个士兵都知道。
"呀……"一个机枪手发狂似的扫射,其他士兵也开始一个接一个跟着射击起来。前面的开始疯狂往回跑,而后面的人却因为害怕血傀儡拼命往前挤,于是,就出现这么一副画面:幸存者拼命往回挤,而身体却不由自主被推向枪口,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有些人直接从15米高架桥上面往下跳,摔到冰冷的水泥地面,后面的人发现了才转身想跑,却重复前面的人一样的命运。
子弹带着青烟钻到身体里,带出的血花弥散在空中,交织成一双双手撕扯着每一个民兵的心脏,令他面容抽搐,不敢去看,只能闭着眼睛盲射,地上被子弹打断手脚的人,倒在在地上被踩踏的人惨嚎着,纵使不看也能把人逼疯。
不知道过了多久,枪声终于停了,刘天悯张开眼就看到一个年轻的民兵接趴在了发红的重机枪枪管上:"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我求你们了。"
刘天悯拖着大刀,跳到下面,像个丧尸一样拖着脚步往桥那边走,每走一步荡起一圈圈红色的波纹,有几个轻伤的人开始逃走,刘天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收割着那些已经没法救治的生命。
一个衣服被血染红了的女孩跪在地上抱着一具尸体哭得伤心欲绝,这位女孩并没有受任何伤,身上的血全是她怀中这个人的,看样子应该是她的母亲,估计是枪响的时候她母亲趴在了她身上保护了她,此时女孩的母亲还剩一口气,不知道正和女孩说些什么,而刘天悯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
女孩的母亲没有声息了,女孩发疯似的抱住她的尸体,拼命地摇似乎想把已经死去的母亲摇醒。
过了许久,女孩终于放弃了努力,呆滞的目光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刘天悯。马上抓起身边一个东西猛地冲到刘天悯面前朝他头上砸去。刘天悯没有躲闪,只是木然盯着女孩,甚至连头上的血流到嘴巴里都没发觉,只是木然地看着,女孩掏出一把小剪刀朝刘天悯胸口猛扎,由于长时间的饥饿吧,女孩已经没力气,一只手死死抓住刘天悯肩膀一直反复重复那个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畜生!我们只是想进去找我们的家人而已,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为什么要开枪?你知道我们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吗?我们逃难到鹿城,吃的东西被人抢了,我妈还被打得片体鳞伤,后面饿的不行了,被迫和那些禽兽做交易,换回那点点吃的,我妈说了,什么样的事情她都能忍受的了,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到了临邬找到我爸爸就什么都好了,什么都会好起来了。我们没有饿死,怪物杀进鹿城我们也逃了出来,我们活下来了,我们只想进城找我爸爸,你为什开枪啊,你这个畜生……"
女孩还在一直说,后面变得语无伦次,抓着刘天悯衣服的双手慢慢松开,滑落,晕了过去,刘天悯看了一眼胸口的斑斑点点的血迹,随后又走开,继续去收割那些正在徒劳挣扎的生命……
刘天悯站在分叉路口上,把大刀立在地上,双手放在刀柄上。空洞的双眼如同黑洞一般吞噬着其余幸存者的体温,那些活着的幸存者开始离开,无论是哭泣的,咒骂的,愤怒的,始终没人敢再越过这座"墓碑"。
不知道走过多少人,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刘天悯还是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和那些放弃我们的军人一样?军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军人不能是这样的……牺牲少数人救多数人难道就是对吗?"仰天喃喃自语。
残阳如血,冷风如泣。
回到临邬以后,民兵发现军警开始互相厮杀,持续了一天一夜,刘天悯找到其他三个区的民兵队长一起介入,平息军警厮杀。一个星期后,刘天悯拒绝加入军队,同时四个区由军队实际控制的民兵组织分裂,成立了四十多个佣兵组织,组成佣兵联盟,短短一个星期内迅速发展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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