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霸道王女和她的小娇夫(8) (第2/2页)
“嗯。”乖巧得紧,跟长安似的。
半晌,
燕帝抬头吩咐道:“救了公主的人呢,带上来。”
不曾想,来人只是个十七八岁的游侠儿,他跪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草民卫长庚,见过皇帝陛下。”
这年轻人面相诚挚,不像个奸猾之辈,燕帝微微颔首:“尔救驾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草民,草民……”只见那年轻人纠结片刻,说道:“草民想去北境从军!”
燕帝素来心思重,听闻这话,心下生了猜忌:“为什么?”
跪在地上的卫长庚眼一闭心一横,说:“草民自小就想当将军。”
燕帝眉头微皱,正要呵斥,不料听到小女儿脆生生的笑道:
“哈哈,父皇您不知道,他救了儿臣后,儿臣只有些银钱能谢他,不料这人收下钱后跟儿臣说,‘行侠仗义哪有图人钱财的,只是我囊中羞涩,没有去北边的盘缠,这些钱算我借你的,等我以后当了大将军,我十倍还你’,然后非要给儿臣打欠条。”
小公主学得惟妙惟肖,让燕帝紧缩的眉头都不由得舒展开。
“儿臣就问他为什么非要去北边当将军,他说他喜欢听茶楼中说书,说书人总爱说保家卫国的故事,他听了心里羡慕,便想去。”说罢,顾七公主娇娇弱弱的目光移到“救命恩人”身上,天真无邪道:“父皇既然开口问你要什么,你怎么不胆子大点,直接要个将军当当?”
年轻人闻言,腾地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这样不太好吧,我啥也不会,没想过……”
赤子诚心,不过如是。
话说到这,燕帝终于开颜道:“难得的赤子之心,朕允了!”左右不过是给这小子一个机会,至于能否成为他想成为的大将军,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闻言,顾七剑垂下眸子心中暗道,北境的种子总算是埋下了。
太医说七公主体虚,似有不足之症,宜静养,燕帝便吩咐她好好养伤,待她身体好些就带她回宫,说完便起驾。
走之前,燕帝特意去看了看刺客的尸首,脑袋被那小子用石头砸得太过稀碎,看不出具体样貌,但燕帝心中明镜似的,除了昭纯宫做贼心虚,谁还会来为难他的娇娇。
李佩余这个毒妇,死有余辜!
宫中的消息掩盖的极好。
昭纯宫倒了,就如昔年的钟粹宫,却比钟粹宫来得更为惨烈。
贵妃娘娘是被小太监用弓弦生生勒死在寝殿上,其余宫人们再没了高低之分,一个个被像猪仔一样堵住嘴绑在一处。
像是司膳房里待宰的鸡,一个接着一个,永远没有尽头似的。
所有的呜咽着的求饶声都被堵在肚子里,直到倒地,都不曾有丝毫哭喊声能跃过昭阳宫那高高的宫墙。
血染红了瓷白的地砖,用来平息帝王的愧疚。
小德子被从人堆里单独拉出来时,心中多了几分侥幸,莫不是有贵人来捞他,万万没想,他看见的是元时那张艳丽的脸。
“好久不见,德公公。”那鬼似的少年怀中拘着只白猫,朝他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小德子腿肚子发抖,脑中一片空白。
他实在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罪过元时,叫他这般惦记。
直到,那清丽少年红唇轻启:“德公公,小路崎岖,如今算是尝到崴脚的滋味了吧。”
[小路崎岖,还望公公别轻易崴了脚]
小德子瞪大了眼睛,满脸惊骇却无法出声。
嗤。
元时握着精致的小刀,缓缓插进了小德子的腹部,然后像剖鱼一般刀口往上划去。他像在处理砧板上的肉,反而不像是在杀人。
慢条斯理的令人发寒。
元时本不用来此处,也不该来的,可他偏生到了这儿,不为别的,只为了来说一句话,一句三年前就注定了的话。
小德子烂泥一般瘫在地上,疼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咽气。
枭厂大都督元时,起于微末,多的没学会,唯独学会了记仇。
记自己的仇,更记主子的仇。
主辱奴死。
不过顾七剑并不知晓此事,即使她知道也不会太过赞同。
她是无情,但不是变态,这般放血割肉折磨人的法子,她不喜欢。杀人干净利落就好。
时年四月,燕帝封七女顾瑾玉隋珠公主,邑于凤洛,食三千户,同月,诛李氏三族。
回宫之前,顾七剑望着那熟悉的红墙琉璃瓦,轻声问卫启明:“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派长庚去北境,而不是你?”
卫启明知晓主子不喜欢说话弯弯绕绕的人,何况她武功比兄长好得多,自然心下不服:“是。”
顾七剑将人养的很好,卫启明全然不觉自己女儿身去边疆有什么问题。
“如今的我,尚做不到单凭几句话便将一个姑娘送到边疆建功立业,且待来日吧。不要心急,待来日——”,顾七剑看向头顶那高高的天,意味颇深:“来日方长。”
后记:
燕荒帝晚年纵情声色,以至于朝局混乱。而后帝崩,恰好东岭山地动,有人从土中挖出一块玉石,上刻“帝荒”二字,百姓都相信这是上天授意,燕荒帝顾弘这个恶谥便被定下了。
——大燕展厅·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