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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什么人?
在看着眼前女子的眼神逐渐变得茫然与震惊时,男子又缓缓道:“实不相瞒,在下对将军倾慕已久,此番也是借着道歉的由头来见将军一面,若是这小童哪里冒犯到了将军,将军不用客气,手起刀落便好。”
语气间尽是善解人意。
但慕晚来的眼神变得更奇怪了。
看了看自己抵在小童脖子上的白刃,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这男子的反应实在不像个正常人,“公子,这好歹也是你妹妹的奴仆,当真如此绝情?”
男子用掌心敲了敲扇柄,语气轻挑:“非也,若是对将军,小人自是牺牲性命相救也在所不惜,但小妹如今害了将军的士兵,就算将军此时杀了这小童,也不过一命抵一命,我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将军呢?”
慕晚来嗤笑道:“公子好生通情达理。”
慕晚来边说着,手上暗暗使劲,白刃浅浅刺入脖颈,浸出火红的鲜血来。
小童感到了痛楚,挣扎得更厉害了,又焦急地唤了几句公子。
但男子仍不为所动,只是歪着头直直地盯着慕晚来。
慕晚来眉间不解更深,但她也没有打算了解的打算,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的脑袋怕是不太正常,阴恻恻的,直接手上一发力,把面前的小童抹了脖子。
不管是谁动了她手下的兵,都要血债血偿,若换作平常,眼前这断了腿的男人她定然也一并解决了,不过直觉告诉她,这男人非等闲之辈——动了他可能会招来更多的事情。
秋九旻看完了慕晚来杀人的全过程,那双眸子始终波澜不惊,只是在慕晚来回头看向他时,浅浅地勾了唇,眼底和嘴角都漾出笑意,状似倾慕,“果然是慕将军。”
“债已偿,歉已道,公子可以离开了。”慕晚来从腰间掏出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
“哪里偿了?如今将军倒是一身轻,可在下却欠了小妹一条奴仆的命,若我回去,怕是要被小妹责怪。”秋九旻说得坦然,但慕晚来明显地知道,这男人就是在胡诌,现在怕妹妹恼他了?那刚刚她杀那小童的时候他怎么不救?
“公子的家事当由公子自己解决。”
“还请慕将军收留在下。”
两人异口同声,却说出了截然相反的两句话。
男子勾唇一笑,“将军还真是心狠,若小人不走,将军是打算把我扔出去吗?”
慕晚来把脏了的手帕随手扔在一边,冷漠道:”“这法子倒也可行。”
“我腿上有疾。”男子卖起惨来。
慕晚来不为所动,“看得出来。”
“病弱之躯。”
“老弱之辈。”秋九旻继续说着。
慕晚来转身看着这恬不知耻的老弱人士,说实话,除却他那双腿,她真看不出这男人哪里虚弱。
或许脑子有病,慕晚来心道。
“公子,在下无意与你多纠缠,此乃军营,且不说你我相遇本不愉快,即便你我是故友,我也万万留不得你。”慕晚来坐在书案上,伸手敲了敲小桌,“闲杂人等,还是自请离开为好。”
说完,慕晚来就抬眸直直地盯着男子,眼里的劝退之意不言而喻。
“闲杂人等?在下怎么能算闲杂人等呢?”男子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这个词语的意思。
“怎么说,一者,在下也算是将军的追慕者,算是半个家属,二者,将军此番要攻打南疆,在下倒是可以助将军一臂之力,算是个将来的功臣。”秋九旻说得既自信又坦然,全然不知道他这句话的前半段听起来有多不要脸。
“再者,将军若执意要我归去,你可知在下妹妹会如何处置我?”
“如何?”
“开膛破肚,跟那些死猫一样,将军可忍心?”男子说得情意十分真挚,慕晚来却觉得有些无厘头。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家人,哥哥这般思维异于常人,妹妹还有把人开膛剖腹的爱好?
嘶——
一想到那三只血中还泛着黑的死猫,慕晚来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