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黑魔王的女儿 (第2/2页)

在场唯一见过儿时的汤姆·里德尔的样貌的邓布利多突然有点走神。在他的视野里这张小脸和记忆中的那个苍白的男孩轮廓叠在了一起，然后又从那双明亮的眼睛处慢慢散开。邓布利多突兀地笑了一声。

他看着普拉瑞斯投来的不解的眼神，摇了摇头追问道：“普拉，我猜你一定哄好了塞尔温夫人，对吗？”

这段回忆似乎让普拉瑞斯真正露出了该属于孩子的茫然和脆弱，她缩了缩肩膀回答道：“我扮演他们。我按罗亚尔给我讲述的那样扮演他们。我告诉她，我原谅她的冒犯，我宽恕她的粗鄙，我吩咐她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等我……出狱，我会传唤她。”

她像是个年幼的体验派演员，在对她而言过于成熟残忍的剧本里入戏。普拉瑞斯的表情挣扎，好像是强行想把自己从假想的形象里抽回现实。

普拉瑞斯的话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但是那天，她又犯病了，她跪在我面前又哭又求饶，她没有魔力，但是她想伤害自己。那天，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对她说……我说……我说我爱她。”

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你做的是对的。”

普拉瑞斯精致的神情终于破裂了，就像几十年前的孤儿院里，那个初次在邓布利多面前展露情绪的少年那样。

她的眼睛通红，声音急切道：“但那杀死了她！我不该那样说的！她毕生都在渴求贝拉的爱，但是贝拉绝不会爱她！抱有这样的执念才能让她一直活下来！”

有十分响亮的啧舌声从斯内普的嘴唇之间被挤了出来。

“我那样说让她以为她得到了爱，那么她就不需要再继续活下去了！她那天听到这句话后呆住了很久，然后恢复了清醒。我以为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可是罗亚尔在我回布莱克家的时候跳下了铁道！”

“她就算不自杀她也活不成了。罗亚尔违背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她打心底里不打算、也不需要守在这里养我了。她以为自己得到爱了，就这样死了就很满足。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她的一切就像一个笑话，他的任务没有完成，她的赤胆忠心咒破碎了，她得到的爱是一个谎言。”

普拉瑞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她使劲揉了几下眼睛，小脸被搓红了，好像是去游乐园的时候摔了一跤似的。可是她嘴里说的却全是不属于这么小的孩子该说的话。

这样的话让斯内普浑身上下不自在得几乎要发痒了，他似乎也不自觉得被带动了情绪。饶是大脑封闭术大师的他，居然也在此刻想起了几张被他尘封在心里的脸孔。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噪声，吓了普拉瑞斯一跳。

“我很抱歉？”普拉瑞斯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感情流露在哪里惹怒了这位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的教授，总之不等整理仪表就先道歉。

“不，没有，布莱克小姐，您没做错任何事。”斯内普生硬地说，“很遗憾让您讲述了这么多伤心事，但是我要先行一步，和您的姨夫一家人谈一些公事。恕我失陪。”

说完他也不等回话，转身掀起的黑色袍角像一团黑烟一样裹着斯内普离开了。

普拉瑞斯有点茫然地看着斯内普翻飞的衣摆消失在门口，扭头看向邓布利多，难道自己表现得过头了吗？

邓布利多摊了摊手说道：“等你们接触多了就会了解的，西弗勒斯总是不太坦率。不过我有一点好奇，普拉，将这些故事讲给我听符合你最初的计划吗？”

普拉瑞斯哭笑不得地说：“果然比起你们这些人，我这些心思还真是纸上谈兵啊。”

邓布利多鼓励道：“这又没什么可挫败的，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了，看见聪明的孩子心里高兴得很呢。”

“好吧，好吧。”普拉瑞斯接过克利切拿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整个人放松了下来靠在椅子上说道：“其实我预先设想了几种你们过来找我谈话的展开方向，哪种对我来说都可以。”

“你愿意告诉我吗，普拉？我实在是惊喜，谁不喜欢拥有智慧的孩子呢，不是吗？”邓布利多的语气并不虚伪，是真的很愉快。

“当然可以，先生。”普拉瑞斯爽快地说。

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马尔福极力控制着自己，在踏进庄园的那一刻他终于暴躁地一把将手杖扔在了地毯上。

“多比！带你的小主人上楼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乱跑，明白吗？”卢修斯生硬得命令道。家养小精灵唯唯诺诺地将地上的手杖捡起来摆好，慌忙地端着一些茶点跟着德拉科一起回到楼上。

纳西莎担忧地攥着袖口，这时他们家的壁炉发出轰轰的声响，荧绿色的火焰升腾起来，西弗勒斯·斯内普从火焰中跨了出来。

“你们的脚步可够快的，卢修斯，西茜。”斯内普皮笑肉不笑地说，“吓成这样，走得这么快，还有胆子中途给我传信让我过来？”

他展开袖子里的手，手心攥着的东西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空气里，隐约能看见那是几个光组成的单词。

卢修斯抬手用魔杖指着楼上，无声地挥了一下。听着卧室门落锁的声音，他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再遮掩地开口。

“西弗，不用你在这里阴阳怪气的。难道你乐于见那个人的孩子活在这世上吗？”卢修斯尖刻地说。

斯内普梗了一下。

“可是……那毕竟是贝拉的女儿！”纳西莎忍不住捂住脸，低声哭泣起来。

“别感情用事了，西茜！她也是黑魔王的女儿！”卢修斯烦躁的来回踱步，语气不善地反问道：“难道还等她长大吗？到那个时候再来算我们家族的总账？你我都知道我们当年是怎么幸免于……”

斯内普这时候反倒成了冷静的那一个。他刻薄地讽刺道：“再好不过了，卢修斯！拿着你的手杖和你那足足八岁的外甥女决斗吧！”

听见这话，卢修斯气得不行，立刻反唇相讥道：“好啊，那么就让邓布利多好好培养她吧！就像他这么多年来培养出了两任黑魔王那样！等到这孩子长大，害死一些我们身边的人，再让凤凰社将他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