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考场 (第2/2页)
“受欺负?服设比赛展示的时候也是怕受欺负?我一个电话过去,刚说完江逾白要上台展示,你火急火燎的就赶过来了,比见着十万的订单都着急,还说不是居心不轨?”
“人都有欣赏美丽事物的心,理解一下。”裴山青拍了拍季潇的肩说,“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江逾白拿自己私房钱补窟窿的事儿,怎么不和我说?”
季潇隐瞒在先,本就理亏,一下子熄了火,讪讪地说:“我那不是怕你回家训他嘛,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我也没亏待他是不是?现在那些股份可不止那些钱了。”
裴山青挑了挑眉,没再计较,但季潇看热闹不嫌事大,又贱兮兮地凑上来八卦:“哎,我忽然想起来上次在医务室,江逾白一副刚哭过的样子,你们两个不会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
“你想什么呢?他是我弟弟。”裴山青白了他一眼,无奈地说:“他和我表白来着,但是我没答应,毕竟他年纪小不懂事,我总不能跟着他一起胡闹。”
季潇惊讶了一瞬,说:“表白也没什么吧,你们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吗?他从小就黏你,对你有感情很正常。不过这么看的话,你俩还有点青梅竹马的那个意味……慢着,你之前说喜欢的那个笔友该不会就是?”
裴山青默认了,季潇片刻的震惊后,还是问:“所以你真没答应?也真没有强迫人家?”
裴山青回顾了一下这几次以来和江逾白的过分接触,除了自己生日那天喝多了有些上头,主动了一次之外,无一例外都是江逾白扑上来的。
“没有。”
“那他没有比刚才更过分的举动吧?”季潇想起他俩接吻时江逾白放在他后颈上的手,慎重地劝诫好友:“我跟你说,不管他主动还是你主动,引诱未成年可是犯法的,小心坐牢。”
“也没有。”裴山青顿了顿,目光幽怨,“我跟他睡同一张床睡了将近一年,在这期间,除了他怕黑窝在我怀里哭,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他。”
季潇闻言放下心来,还不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行吧,坐怀不乱还得是你,接下来怎么办?等他成年了、上大学了还继续同居?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忍得住吗?”
“忍不住。”裴山青诚实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真的在一起,很多事情要提前处理好。”
季潇不解:“处理什么?两个人真心喜欢在一起不就行了,哪有那么多事?”
“多了。”裴山青掰着手指给他数,“首先,他那英年早逝的父母,我把他们的宝贝儿子带歪了,总得去墓前给他们二老道个歉。其次,我那远在国外顽固不堪的老父亲,极有可能在听说这件事后买飞机票回来扒我的皮。再有,我国不保护同性婚姻,出国结婚的话,他上学和我工作的问题都要提前解决。”
“……你想的好远。”
裴山青反问:“远吗?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在耍流氓吗?”
“嗯,你今年二十四,想这个确实不远。”季潇好心提醒他,“但你弟弟十八岁,正是朝三暮四的年纪,你是一心一意了,可你能确保他忠贞不二吗?这就像你十八岁时处的对象,到现在还喜欢吗?非在一起不可吗?死去活来要结婚吗?”
裴山青说:“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没谈过恋爱吗?”
季潇直勾勾地盯着他,潜台词是:你别在这扯开话题,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裴山青叹了口气,说:“他从小就是优柔寡断的性子,胆小爱哭。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他如果累了、腻了、烦了,可以中途后悔,可以贪欢一晌,但我不可以。”
裴山青的目光变得十分柔和,落在不远处校园的教学楼里,“我既然喜欢他了,就做好了面对困难的准备,我们两个年龄差距摆在这里,跟了我本就是他吃亏,所以这方面我理应考虑的多一些。”
季潇沉默片刻,没再继续说什么,裴山青倒是来了兴致,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太无私奉献了,觉得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特别不可理喻?”
季潇摇摇头,表示:“大龄剩男恨嫁,可以理解。”
“那如果我告诉你,从十二岁开始,我就意识到对他的感情不清不楚,为了避免酿成大错,一直忍到再次见到他,窥见他对我的小心思,才敢直视这份畸形的感情,你还觉得我说的这些很离谱吗?”
“没说离谱,就是单纯的对世界上会有这么长情的人表示震惊。”季潇说,“没事,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又聊了许久,裴山青并没有因为季潇的劝慰而感到一丝一毫的放松,不远处的天空染上阴翳,有山雨欲来之势。
操场上回荡着收卷铃声和考场须知的广播,学生们鱼贯而出,裴山青沉沉地注视片刻,忽然拉开车门走下去。
江逾白穿过拥挤的人群,飞扑上来拥抱住他,轻声在他耳边说:“我刚才在考场上一直在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我刚刚亲你会让你不高兴,害怕你就那么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