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终点 (第2/2页)

两人走了许久。

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饶方舟自始至终也没有放开洛御颜的衣摆，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很多天，数不清多少天，一年，两年，又数不清多少年。

漫长而诡异。

饶方舟的嗓音变得苍老而嘶哑，借着火光，他看到自己骨瘦如柴的手，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一路上，两人一直在说话。

可能是因为太寂寞。

从一开始聊的兴趣爱好，到小时候的糗事，再到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陪伴和岁月，再到两个人心中的秘密。

也许是时间太过于漫长，漫长到两人也开始绝望。

洛御颜敏锐的发现，自己的容颜在一点一点的变老。

她想了许久，想想她这一生，上一世，两辈子，似乎真的要终结在这个无边无际的鬼地方....

饶方舟也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人，从风华绝代的少女，一步一步到了现在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背，杵着拐杖。

饶方舟说：“你会后悔当初从那里跳下来吗？”

洛御颜：“怎么，你后悔了？”

“不后悔，就是有点遗憾，说好的还要给洛卷那小丫头报仇呢，结果什么都做不了。”

饶方舟咳嗽了两声：“后面的那些声音真的好烦啊，到我老了也不肯放过我的耳朵，可怜我这把身子骨。”

洛御颜：“要不然你回去骂骂他们，说不定就闭嘴了。”

“我不要，我害怕。”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害怕？”

“越老越怕死，不知道我这双腿还能走多久，万一我们两到死，都走不出去这个鬼地方呢？”

“那就只能死了。”

“你说你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那边玩一玩。”

“欢迎。”

“洛御颜，我老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洛御颜回头瞅了一眼，牙齿都掉光了，又秃又丑：“很帅。”

饶方舟：“真的吗？”

“真的。”

“哈哈哈，那你长得怪丑的，跟你年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那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驼背弯腰，秃头，满脸的斑和皱纹。”

洛御颜自己想像了一下，莫名其妙想出了一个老妖婆的脸。

真不是她自恋，就她年轻时的那种长相，老了也不至于长这么丑吧....

洛御颜摸了摸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叹了口气：“真的很秃吗？”

饶方舟：“没事，谁老了不掉头发，我的不也掉光了。”

两人又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的腿颤抖的再也走不动了。

这才微微颤颤的相互搀扶着，坐在地上休息。

漫长的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即将到达了尽头。

残败年老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持他们继续走下去。

生命在快速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消失。

洛御颜的呼吸急促起来，看向那没有终点的道路。

实在是不甘心啊，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如果当初再走的快一些，是不是可以触摸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