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步崖番外篇:过往亦是蜕变(加) (第2/2页)
转眼入了冬,他一身伤痕来不及处理,身上还是从农户处偷来的薄布衣衫,冻得他手脚生疮,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是刀刀伤痕和冻伤,就算他现在站在曾经熟悉他的人面前都不会有人认出来。
穆之像是不知疼痛一样,拖着被冻伤的脚一步一步的往边塞赶,临近边塞的时候他的脚再也支撑不住,脓疱被他踩烂了,化脓之后流出血水,踩在洁白的雪地上是一个又一个的血脚印。
远远看到边塞城,他刚要走进去就被人拦了下来,那人压低声音道:“殿下,塞北将军叛变了,那二十万大军不能用了。”
他愣,对上了一双淡漠的眼眸,那是穆之第一次见阿瑾,性子极冷淡,却也最为忠诚的阿瑾。
阿瑾把他带到了临近的镇子,找大夫给他看伤,阿瑾道,手中暗卫皆可用,共有二十二人,穆之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塞北将军竟然会叛变,那阿渊呢?阿渊他不是也在边塞吗?
“小侯爷失了行踪,应该是无事的,殿下,接下来你有何打算?”阿瑾问他。
穆之低了头道:“让我想想。”
阿瑾退了出去不再说话。
穆之怎么也没有想到,手握二十万大军的塞北将军竟然叛变了,他最后的底牌也没有了,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才能复仇!父皇母后,孩儿要怎么做?
想了一晚上,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眶熬的红红的,最后他说:“带我去一个安稳的地方,一年后,我们去京都。”
阿瑾应下,他是最合格最忠诚的暗卫,主子的命令是不容反驳的。
阿瑾把他带到了一处隐蔽的院子,他知道阿瑾剩的钱也不多了,于是每月便会抄书给书店和寺庙,太傅常夸他一手字有着清风傲骨,是为好字,想到此处他心中苦涩不已,半年前,他还在京都,有着老师传授知识,父皇传授为君之道,有母后体贴关怀,一夜之间,他国破家亡,失了所有,这个仇他一定要报!还要让赵旱不得好死!
每每想起父皇母后还有老师的死,他便要在午夜梦回间惊醒,梦中是父皇母后带着血泪的脸,是老师含恨而终的脸,更有无数冤死大臣和数万黎民看不清的脸,他不敢入睡,性子变得越发沉闷不爱说话。
半年后,穆之带着阿瑾去了京都,他在临近京都的寺庙外蹲了一晚上,第二日看到一辆马车陷入雪地走不开之后,他阴恻恻的笑着对阿瑾说:“游戏开始了。”
阿瑾低头,这一年,那个曾经温柔儒雅,清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再不复存在,他的性格开始变得难以捉摸,还会自言自语,他变得嗜血血腥,残忍而又冷漠,但不管如何,他永远都是他的主子。
那日穆之用手把雪刨去,他的十指混着血和雪,看起来血腥不已,马车探出一个妇人,她看着他的手心疼不已:“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快快上来包扎下。”
他顺利的上了她马车,妇人问他叫什么,多大了,他道:“步崖,刚满十七。”
“你这样让家里人看见多难受啊。”妇人说道。
他低头掩去眸中神色说:“父母早亡,只剩我一人,父母没有留下钱财,我想来京都看看能否混口饭吃。”
妇人听完之后更心痛了,二话不说带着他回了丞相府,这时阿瑾才知道,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那名妇人正是丞相夫人,而他让他在那条雪地动了手脚,马车才会陷入雪地走不了。
事情按照他计划的一步步在走,二十一岁,他如愿得到了丞相之位,第一次上朝他对着阿瑾说:“至高之位,权力至上,本相会一步一步的夺回属于本相的东西。”
“属下相信殿下。”阿瑾恭敬的说。
“是大人。”他纠正道。
阿瑾点头喊了一声大人,他看着他唇角始终不减的笑意头一次皱眉:殿下他变了许多。他很担心他走火入魔,但随后他眉头舒展,不管如何,殿下永远是他的主子。
步崖看着巍峨的宫门,笑的妖艳如同从地狱而来的魔鬼一般,他的眸中是疯狂还有滔天的恨意,他道:“准备好了吗?陛下。”他尾音打着转儿,暗示了他的心情很好。
京都,他回来了,他定要用赵家人的血以告慰父皇母后,老师还有数万无辜冤死的黎明百姓。
他所承受的痛苦与折磨,必定十倍奉还。
一身华贵紫袍的男人勾着笑,却犹如浴血重生的地狱恶鬼一般散发着诡异。